第219章 欠他的,該還了

  柯黛攥緊了手機,「你什麼意思?想幹嘛?!」

  什麼叫他死了,她會不會難過?

  真不是她想多,這話怎麼聽都有種生無可戀的絕望感。

  「沒什麼,我隨口問問,別當真。」

  晁謹謙平淡的語氣,仿佛剛才真的是在開玩笑。

  柯黛總覺得奇怪,還想問些什麼,他卻打斷:「就這樣吧,挺好的。」

  「嘟—」

  手機里傳來忙音。

  晁謹謙把電話掛了。

  外面的艷陽高照,逐漸被烏雲遮去,天氣說變就變。

  柯黛握著手機的手,緩緩從耳邊放下。

  ……

  與此同時。

  晁謹謙坐在賓利的后座,拇指摩挲著光滑的手機屏,抬眸問:「聯繫褚厭了嗎?」

  秘書從副駕駛回頭,「晁總,已經聯繫了。」

  「他在哪兒?」

  「二少爺發了個定位過來,讓您去那個地方找他。」

  顯然,褚厭也在等他。

  半個小時後。

  車子開上盤旋的山路,來到風景怡人的山頂。

  晁謹謙下了車,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的男人。

  褚厭側身坐在椅子上,恣意的抬著二郎腿,距離有些遠,他似乎在跟下屬探討這一帶的風景,直到陸九低聲提醒,他才懶懶的睨過來。

  四目相對。

  晁謹謙向他走過去。

  「來的還挺快嘛。」

  褚厭換了個坐姿,神情含著意味不明的笑。

  「爸媽都在你手裡,對嗎?」

  晁謹謙不說廢話,直奔主題。

  他這次來沒別的目的,就是想從褚厭手裡要回司瓊跟晁雲傾。

  男人也不藏著掖著,「沒錯,是在我手裡。」

  「放了他們。」

  「沒那麼容易。」

  「你想要什麼?」晁謹謙處變不驚,「小厭,我知道你是在怨恨小時候的事,但你已經出氣了不是嗎?如果你還不解恨,就沖我來吧,不要再對爸媽下手了。」

  褚厭淡淡勾著唇,「說這些之前,先給你看樣東西吧。」

  陸九適時上前,端著筆記本電腦走到晁謹謙面前。

  屏幕對著他,裡面正在播放一段監控錄像。

  監控有些久了,畫質很模糊。

  但也可以清楚的看到,新生兒監護室的保溫箱裡,一個小嬰兒哇哇大哭,幾個醫護人員按住他小小的身子,拿著針管無情的抽取血髓。

  那個場景,那可憐的聲音,讓晁謹謙臉色發白。

  緊跟著,畫面一轉。

  一個小男孩來到監護室外面,隔著玻璃,靜靜的看著保溫里的嬰兒。

  晁謹謙記得,那是十歲的自己,去偷看為他續命的弟弟。

  視頻到這裡,就此終止。

  他死死攥著拳頭,整個人被無限的愧疚包圍。

  「大哥。」褚厭這聲喊的諷刺極了,「你那會兒也有十歲出頭了吧,並非什麼都不懂,我就想問問,你去偷看我的時候,腦子裡在想什麼?」

  「……」

  「知道我為你續命,你在家人面前說過一個不字嗎?」

  「……」

  「還是保持沉默,理由當然接受我的救治?」

  「……」

  幾句話下來,晁謹謙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抬不起頭做人。

  其實,他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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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父母面前,在老爺子面前,說了『不』字。

  反抗過,拒絕過,但有什麼用?

  十歲的年紀,確實該懂的都懂,然而能力就那麼大,除了像頭小獸般的咆哮兩聲,到頭來也只能被迫接受家族的安排。

  關於這些,他不能在褚厭面前說。

  說了只會增加褚厭對父母的怨恨。

  晁謹謙強忍著心底的慚愧,「過去的事,終究是我欠了你,我對不住你。」

  「呵。」褚厭輕蔑的笑一聲,「你這是突然良心發現了?」

  「一直如此。」

  否則,晁謹謙也不會在褚厭對晁家進行打擊報復後,卻從未採取過反擊手段。

  因為他一直覺得,自己始終愧對於褚厭。

  「你比咱爸媽識趣多了,他們只會大呼小叫的聲討我,整的我反而欠他們一樣。」

  褚厭話鋒一轉,」但你就挺聰明,知道跟我打親情牌,想讓我心軟?」

  晁謹謙面色沉了沉,「你這樣的人,會心軟嗎?到底怎麼樣才肯放了爸媽?」

  褚厭往後靠著椅子,「你這條命是我救的,我要回來不過分吧?」

  晁謹謙看出他的殺心,神情沒有一絲變化,「這條命的確是你救的,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不管你想怎樣,我都接受,但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放了爸媽。」

  晁雲傾跟司瓊兩個人,雖然做了很多對不住褚厭的事,但他們從來沒有對不起過晁謹謙。

  再怎麼樣,都是生養他的父母,甚至為了救他,犧牲了褚厭。

  褚厭可以恨他們。

  但晁謹謙不能。

  站在兒子的立場,他做不到對父母的生死置之不顧。

  「行啊。」褚厭答應的爽快,「我也有兩個要求,只要你做到了,我立馬放人。」

  晁謹謙問:「什麼要求?」

  「第一,你主動退出晁家,將家族旗下所有的產業,大權,轉交給我,由我全盤接手。」

  對比父母的安危,家族的權勢算什麼。

  晁謹謙沒怎麼考慮,「可以。」

  褚厭卻笑了,「空口說白話誰不會,你得來點實際的。」

  晁謹謙懂他的意思,當下就拿出手機,安排一系列的退位轉接事項。

  一個接一個,打了整整十五分鐘的電話。

  他才掛斷,「滿意了?」

  褚厭耐心的笑看著他,「還行。」

  「第二個要求是什麼?」

  褚厭對身後的陸九斜了斜額。

  後者拿出一把小刀,跟一把槍,扔到晁謹謙面前。

  他略微擰眉,像是在猜測,這個舉動是不是讓他自殺。

  可誰知——

  褚厭輕飄飄的開口:「你自宮。」

  晁謹謙身形一僵,「你說什麼?!」

  褚厭擒著好整以暇的態度,心理卻陰暗,癲狂,「我說,你得當著我的面,自宮。」

  他的話完全不像開玩笑。

  就連晁謹謙身邊的秘書,都大驚失色。

  這是不讓晁總死,卻偏偏用這種方式羞辱他。

  晁謹謙看著那個病態無情的男人,「你何必這樣,直接殺了我不是更好嗎?」

  「不,我就喜歡這樣。」褚厭似笑非笑,「只要你照做,我立馬將你的父母還給你,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