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黛恍然。
怪不得，她進醫院這段時間，柯韻芝老在面前念叨，說門外那個保鏢很可憐，跟他說話不應，讓他休息不聽，一看就是個聾啞人。
連負責她這間病房的醫護人員，都經常對那個保鏢進行探討，說他可能經過了一些魔鬼訓練，才有這種超脫常人的體質。
各種猜測都有。
就是沒往「不是人」這方面去想。
柯黛忍不住感嘆，「可是也太逼真了吧，完全跟真人一模一樣啊。」
她臉上的震撼那麼明顯，看的褚厭眼底笑意加深，愛不釋手的捏她耳垂。
「小爺我只打高端局，要做就做最牛逼的。」
KY106型殺戮者的機體形態，只是它身上最基本，且最普通的一個點。
它的實力才是王牌。
大腦感知系統、動力能源、零件組成，全是採用最頂級的bvgfh裝置，一旦啟動，攻擊力量超出人類極限，自身防禦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只要內部核晶片跟後台八大引電流室沒被摧毀，哪怕炸彈都轟不死。
進行實戰演練時，一百名特戰員齊上陣，通通被秒殺，實力上遭到了質的碾壓。
褚厭手下的第一台機器人，Ck01型弒神者問世後，攬獲所有國際科技大獎，被稱為科研界的封神之作。
就是這樣一台震驚全球的超智能機械殺手，曾經還遭到多國的強烈反對。
原因是，它的力量太過於恐怖，不該存在這世界上，擁有無法預知的危險。
然而再反對也沒用，褚厭照樣研發。
時至今日，他手下的科研院已經打造出七台，第六代超智能機械殺手。
關於這些，柯黛不需要知道，她只要老老實實接受，KY106型殺戮者對她的專屬保護就行了。
「你的那些保鏢都可以撤了，身邊只留它一個。」
半夜聊了這麼久，柯黛開始犯困了，「意思是接下來，不管我去哪兒，它都會跟到哪兒？」
褚厭懶懶應:「差不多。」
「那我洗澡呢？」
「……」
「上洗手間呢？」
「……」
沉默片刻，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跟進去總行？」
沒皮沒臉的，柯黛嘟囔道:「太嚴謹了，跟守犯人一樣。」
雖然她知道，現在的褚厭有很多敵人，跟在他身邊難免會有危險，派人保護她也是正常的。
只不過她一時還無法適應。
「我不會再讓人傷害你。」褚厭的聲音認真起來。
像是回想到了她發生車禍，躺在ICU命懸一線的時候。
男人掌心覆在她側臉，抵住她額頭，「所以不適應也得忍忍，就當體諒一下我的苦心？」
柯黛嗯了聲，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睡吧。」褚厭抱緊她。
「你的手……」
還沒從她衣服里拿出來。
「放心，不弄你，快睡。」
柯黛:「……」
……
翌日，早上八點。
柯黛醒來時，褚厭已經不在病房了。
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現在每天都忙的要死，不是晁家那邊的事，就是南鏡洲那邊的，柯黛已經見怪不怪了。
她下床洗漱完，柯韻芝正好端著早餐進來。
「真是見鬼了，手機不敢刷，電視不敢看，出去一趟，運氣不好的話，總能看見那些辣眼睛的東西，外面都亂成什麼樣了。」
聽著這些抱怨，柯黛心裡很清楚，柯韻芝是說在那個跟司瓊有關的視頻。
她面無表情的剝雞蛋，「你當做什麼都沒看見不就行了。」
「我也想啊，關鍵是忍不住。」柯韻芝給豆漿插好吸管，放她面前，「那個視頻雖然噁心，但又挺痛快的，誰讓司瓊那樣對待小厭，蛇蠍心腸的女人，依我看啊，這就是她的報應。」
「……」
柯黛喝了口豆漿。
「人在做，天在看，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才讓司瓊落到這種下場。」
「……」
柯黛把雞蛋吃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柯韻芝繼續喋喋不休，「敢綁司瓊的人膽子挺大的，應該是黑幫的人吧？做法真讓人解氣。」
「……」
柯黛低頭吃三鮮粉絲。
見她一直不說話，柯韻芝不知想到什麼，腦海里靈光一閃，「阿黛……該不會是小厭乾的吧？」
柯黛吃東西的動作一頓。
好傢夥，在這裡扯來扯去，還真讓她扯對了。
「你說啊，是不是？」
柯韻芝本來沒這麼想的，是突然間記起了褚厭跟晁家的糾葛，這才懷疑到他頭上。
「你都猜到了，就別問了。」
柯黛吃飽放下筷子，掰了截玉米坐到床上，慢慢啃。
「還真是他啊！」柯韻芝驚呆了，蛋黃都掉到了地上，「司瓊怎麼說也是他母親，他真下得去手？」
柯韻芝說這話，倒不是責怪褚厭的做法，而是覺得褚厭的心狠程度，已經超出了她的想像。
「說明你還是不夠了解他。」柯黛習以為常，「他本來就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不吃半點虧，不受半點委屈，誰惹了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柯韻芝越聽越不對勁，「有仇必報？我看不見得吧。」
柯黛:「？」
「那你算怎麼回事？」
「……」
她愣住。
「可別說我炒冷飯啊，我只是就事論事。」柯韻芝索性不吃早餐了，調整坐姿，一副開始說教的架子。
「你看，就拿幾年前來講，你差點害死他，還讓他斷了一條胳膊，要說有仇必報，他應該最記恨你，第一個找你算帳才對，但到頭來也沒拿你怎麼樣啊。」
柯黛:「……」
「反而又喜歡上你了，而且你看你，臉都成這樣了，小厭還對你不離不棄。」柯韻芝真的不理解，「說他心狠吧，他又這麼深情專一，簡直就是兩面派。」
「……」
柯黛覺得這天沒法聊了。
玉米也吃不下去了。
她食之無味，卻也無言以對。
柯韻芝說的都是事實，但無疑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攻擊往事也就算了，還攻擊她的臉。
靠。
這媽能不能不要了？
病房的門留下一道縫，是柯韻芝剛才進來的時候，沒關攏。
外面的男人推門而入，「老媽，差不多得了。」
柯韻芝回頭，「小厭？你怎麼來了？」
柯黛也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