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幾點了?)」
「喵!!!(啊!我發出了什麼聲音?)」
「喵!!!!!(李家麻!)」
一隻三花貓在草叢裡喵喵叫著,聲音從微弱無力到撕心裂肺再到罵得慘無人道慘絕人寰。
花念念,穿書了!還是一隻不會說人話的貓?
李家麻!
嗚嗚嗚……
這是一本叫《落虛神》的書,講述女主沈卿竹是如何在師父師兄對象被害之後被一腳踢下神界後又涅槃歸來大殺四方。
一個破作者的書,花念念很難評。
一般!太一般了!作者文筆一般一看就是業餘寫來消磨時間的,放在小說網站連一點稿費都賺不出來!!!
可是花念念為什麼要看?因為她菜!書沒看過幾本,看到女主復仇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打開,沒想到女配的名字居然和自己一樣!
緣分吶!花念念就看。
什麼垃圾作者,還取了個好名字。
萬萬沒想到!
女配居然是白眼狼,前期抱女主大腿後期居然去妖界奪女主對象的大權,直接被法力高強的男女主直接將女配秒成了渣渣?
破書!
憑什么女配一定是壞人!憑什麼花念念那麼好聽的名字就是壞人!還沒有cp……嗚嗚嗚……
人家母胎單身二十年,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如今穿書就算了,還是一本破書,穿到一個沒對象的白眼狼女配身上,如今還不是女配,只是一隻貓……
嗚嗚嗚……
可惜貓不會流淚,要不然花念念先哭上一個月!
當務之急,是搞清楚劇情發展到哪裡了?花念念如何扭轉乾坤逃脫背叛主角團被送下地獄的命運,然後就是再找一個對象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最後玩夠了逃回現實。
現如今,花念念還是一隻貓?也就是沈卿竹下凡之前。
按照書里的說法,此時花念念應該在人界的丁川修煉不知道修煉到啥地步了。
正當花念念思索之際,樹林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一隊人馬著急忙慌不知在趕啥。
一隊人馬?著急忙慌?
我去!!!
花念念想起來了,獵妖!
花念念如今還是貓身,應該問題不大吧?
可是不知為什麼,花念念感覺身上有些滾燙燥熱。
出於貓咪的意識,花念念不自覺跑到一個草叢裡躲起來,她難受得在草叢裡舔毛,一會舔手臂一會舔肚子。
天京,露水台。
一排排弱柳扶風的仙女們婀娜身姿快步在那仙氣繚繞的蓮池上,托著一盤盤美酒佳肴如流水一般呈上蓮池中央的露水台。
露水台是一巨大的湖心亭,更是可容納上百神官的十層樓閣,層層都是神官們的坐席。
下面九層層閣樓的神官們相互來來往往,品茗美酒,談天說地。
而第十層的閣中,創世祖神的弟子今日的上君以及妻子君後席坐於主座之上,二人兩旁正是兩排神界地位較高武神和文神。
其中最靠近上君的位置空了一年多年,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了。
就在大家準備開宴之時,樓梯那頭傳來仙官的一聲清喊:「月宮戰神沈卿竹將軍入席!!!」
一排排神官的注意力皆被吸引過去,只見那位三百年不露面,許多新晉神官未曾見過的女將軍一襲毫無任何紋飾的青衣,那如瀑的青絲也僅一翡翠髮簪簡單簪起,單調得和露水台的雕樑畫棟以及身著隆重華服的眾多神官顯得格格不入,但是如此素淨的裝飾卻襯得她膚白若雪,眉曲如黛,唇紅齒白,具備著神女應有的美,但是那雙堅韌的眼睛,透露著與眾不同的氣質,不似那嬌嬌女子,而是那屬於戰神的豪氣。
眾多神官皆是一愣,沈卿竹蓆位一旁的武神賀蘭炫見到沈卿竹,眼中也微微閃過驚喜,誰的面子那麼大居然請得動這尊大佛。
見到眾神官以及上君君後皆用難以置信的表情,卿竹嘴角輕勾,率先開口,「月宮沈卿竹,問候上君君後以及各路同僚……」
沈卿竹一聲招呼才打破這短暫且尷尬的寂靜,此時上君也連忙圓場,「卿竹來了啊,來來來,坐到這兒來!」
沈卿竹禮貌一笑,便款步到上君跟前,賀蘭炫旁邊的空位上落座。
賀蘭炫輕抿唇邊美酒,「三百年不參加上元宴的卿竹神女,今年突然出現倒是令人不解啊……」
沈卿竹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怕賀蘭將軍懷念當初與卿竹並肩作戰的日子,所以來了。」
「本將軍曾視神女為知己好友,不曾想堂堂天界戰神居然被一男人弄得半死不活的,可真是丟盡顏面!」
「賀蘭炫,一見面你就給我說這些?」
賀蘭炫望著眼前的女子,與三百年前比,她似乎沒變,但又變了很多。
當年,她是自己心中仰慕的女子,她英勇無比所向披靡,一把破神劍便可殺盡那些不知死活的逆賊,還的神界人界一片安寧。
有了她的存在,那些神界冥界甚至是人界不安好心的宵小之輩才不敢興風作浪。
當年的她,是如此可望而不可及。
可是如今她為了一個男子渾渾噩噩至今,賀蘭炫根本沒法想像眼前這人竟是當年的戰神。
「怎麼?」沈卿竹輕笑,「看不慣我這個樣子?」
「看不慣!甚至是討厭!當年以為你躺個三年就差不多了,沒想到躲了三百年,你可真行啊!」
聽到賀蘭炫的抱怨,沈卿竹差點沒笑出來,「賀蘭將軍法力無邊,哪還需要我啊!」
賀蘭炫突然朝著沈卿竹白了一眼,「那是因為你這些年並非老老實實自我幽閉於那月宮之中吧?」
「賀蘭炫,你變聰明了。」
「人死不能復生,沈卿竹你就好自為之吧。」
有時候沈卿竹都覺得三百年前不死不活的樣子和她戰神的形象一點都不符合。
三百年間,她其實離開過月宮。
她去看了被囚禁的好友溯黎。
溯黎說,「卿竹,我覺得現在的你完整多了。」
沈卿竹疑惑不解。
溯黎又解釋道,「從前的你,就是一個冰冷的兵器,上君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絲毫沒有半點猶豫半點自己的思想。如今啊,好多了!我們沈卿竹,天生就應該為自己活……」
所有人都說自己沒有戰神樣,只有溯黎認為這樣很好。
所以過去的三百年,沈卿竹日日夜夜都是在思考著怎樣才算為自己活,難道是真的由著性子從那通往人界的蓮池一躍而下?
年少輕狂時興許還會那樣放肆一回,但是如今怕是不會了。
這五百年來,神界安定有序,沈卿竹便不出門干涉神界的其他事務了,她的將權也由著賀蘭炫收著。
眾人眼中此次來露水台赴宴,是這些年來她唯一一次出門。
能力強大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所有人都拿自己沒辦法。
所以哪怕是每逢上元上君君後派人來請,卿竹都是由著性子想來就來。
主坐上君後朝著台下卿竹抬了杯酒,猶如母親一般溫柔和藹,她略帶皺紋的眉眼稍彎,「卿竹至今已有一千歲了吧!」
一千歲在這露水台諸君面前也算是不年輕了。
沈卿竹抬酒回禮,輕笑著,「慚愧!」
「普通神君五百歲便都已擇得佳偶,都一千歲了,卿竹還不考慮婚嫁之事?」
聽到此言,一旁的賀蘭炫身神皆是一愣,他微微望著身旁淡然自若的沈卿竹,不知道神色自若的此人此時在想何事,卻知上君君後心中打著什麼算盤。
「卿竹年紀大了,在這天城之中,怕是沒有哪位神君看得上卿竹了。」
沈卿竹的回答在君後的意料之中,她從容笑著,「本後倒是有幾個合適的人選……」
「君後不妨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