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面診？
專門調配？
這不就是私人訂製嗎！
沒想到這伊美人會所玩得這麼高端。
我在休息室里等了大概半個小時，還沒輪到。
本來想借著機會到會所其他地方踩踩點，可那禮賓小姐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我，我根本脫不開身。
又等了大半個小時，我實在是有些坐不住了。
推說是想上廁所，找機會溜了出來。
結果在走廊上聽到了一些吵鬧的動靜。
有個蒙著頭巾的女人吵吵嚷嚷的，非要見唐太太，說想要美人霜。
還說自己的臉毀了，沒有美人霜她寧可去死。
我聽著聲音很耳熟，偷偷瞄了兩眼才發現，鬧事的正是黃莎莎。
看她歇斯底里的樣子，應該是沒有借到錢買美人霜，所以才跑到這裡來撒潑打滾。
兩個保安按著她，想把她拽出去。
掙扎間，她的頭巾被扯了下來，露出右半邊臉一片醜陋的斑駁。
那塊黑斑不像是皮膚過敏，或者其他不良反應造成的。
倒像是燒焦了一般，黑洞洞的，讓人看著都覺得發毛。
「放開她！」
就在黃莎莎潑婦一樣賴著不肯走的時候，樓上走下來一個氣質高冷的美女。
她五官比例近乎完美，皮膚白皙吹彈可破，舉手投足氣質出眾，比電視上的女明星還要漂亮幾分。
那兩個保安看見她，恭敬的叫了一聲「唐太太」。
然後就很識相的退了出去。
黃莎莎一看見唐太太，眼睛裡立馬放出光，撲上去抱住唐太太的腿，卑微的祈求道：「唐太太，我求求你，再給我一盒美人霜吧！」
「等我有錢了，我肯定會給你的！」
唐太太居高臨下，冷眼看著她，平靜道：「我們會所的規矩，你是知道了，概不賒帳。」
「我知道我知道。」黃莎莎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求。
「可是我的臉不能沒有美人霜，求求你了，只要能給我美人霜，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唐太太重新審視了一下黃莎莎：「真的什麼都行？」
黃莎莎連連點頭：「沒有美人霜，我寧可去死！」
「唐太太，你幫幫我！我要變美，我要一直這麼美下去！」
「我要讓那些曾經因為我的容貌笑話我，看不起我的人，都欣賞到我脫胎換骨的美貌！」
「這是一個看臉的時代，長得漂亮的人註定能得到更多的關注和福利，我再也不要回到以前醜陋不堪的模樣了！」
「唐太太，我想變得和你一樣年輕貌美！」
黃莎莎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里透著近乎癲狂的執念。
之前看到她嫉妒江娜長得漂亮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其實對自己的容貌很在意。
只是我沒想到，她為了變美，能瘋狂到這種程度。
這恐怕已經是一種病態了吧？
「很好。」唐太太笑了笑，把黃莎莎拉了起來。
「女孩子就應該把自己最美的樣子展現出來。」
「黃小姐，你的誠意很打動我。」
「既然你說，為了保持美貌可以付出任何代價，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黃莎莎聽到這話，激動不已，對唐太太更是感恩戴德。
隨後，就跟著唐太太上了樓。
「白小姐！」
我光顧著聽牆角，沒注意到給我帶路的那個禮賓小姐已經走到我身後。
她這一聲喊，嚇得我一激靈，差點叫出聲。
唐太太的腳步聲似乎頓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我。
我緊張得吞了吞唾沫，趕緊跟著禮賓小姐回了休息室。
結果這一等又是一個小時，休息室的果盤都被我吃完了。
就在我耐心快要耗盡的時候，終於有人來通知我，說唐先生要單獨見我。
我深深吸口氣，儘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點。
隨後跟著禮賓小姐坐電梯到了頂樓的大平層。
樓上竟然是一間超級大的畫室。
大白天的，畫室還拉著厚重的窗簾，不過裡面開著燈，光線很好。
我一進去，就看到滿牆的人物畫像，還有人體模型。
各種顏料，畫具散落一地，揉成團的畫紙堆滿了垃圾桶。
要不是坐在中間畫架前面的男子叫了我一聲，我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白小姐，請坐。」
男子看上去三十來歲，頭髮很長，滿嘴的鬍渣。
長得不算丑，但因為不修邊幅，顯得有些邋遢。
我有些侷促的走到準備好的凳子上坐下，問：「您是唐先生嗎？」
「你看屋裡除了我，還有別人？」
男人開口，但沒有看我，目光一直落在牆上一副丹青上。
我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
畫上是一緋衣的古裝女子。
明眸皓齒，口若含朱。
仙姿玉貌，一顧傾城。
那回眸一笑的神態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能從畫中走出來一樣。
我雖然對丹青字畫沒什麼研究，但美好的東西雅俗共賞。
而且，這幅畫上的女子和剛才在樓下看到的唐太太，眉宇間有六七分的神似。
區別在於，唐太太的美太過呆板，沒有畫上女子明艷動人，美得脫俗。
不知道這二者之間，是否有什麼關係。
不過，畫上的女子雖美，可這位唐先生叫我過來，光盯著這幅畫看，到底幾個意思？
難道我現在的長相已經丑到要用美女圖來洗眼睛的地步了？
我尷尬輕咳一聲，主動打破沉默：「唐先生，我聽說想買貴所的美人霜，還要經過你的面診，才能調製配方。」
「那麻煩你給我看看，我這張臉還有救嗎？」
那位唐先生聽到我的提問，這才慢慢回過眼神。
但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你跟她們都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我詫異脫口，心裡有些發虛。
難道我露餡了？
不應該啊！
宋老闆的化妝水平跟易容差不多，我進門之前還特意檢查了一下，妝沒有花啊。
唐先生的眼睛不至於這麼毒吧，一眼就識破了我的偽裝？
那我跟林業深他們忙活半天，豈不是白搭？
正當我心裡七上八下的時候，唐先生又開口：「那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變美的女人，一進門就會追著我問東問西。」
「可你進來之後，先是看了整個畫室的環境，然後又盯著這幅畫看了半天。」
原來他說的是這個。
我暗暗捏了把汗，故作緊張的解釋：「我這個人比較慢半拍，平時幹什麼都慢吞吞的。」
「特別是到了陌生環境，有些怯場。」
「唐先生，您不會因為這個就不給我面診吧？」
唐先生看我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笑了笑：「怎麼會？」
「你這張臉可是讓我突然間靈感迸發！」
「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