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老東西壞得很

  回到自己房間,我實在是累得夠嗆,連澡都沒洗,直接倒頭就睡了。

  本來這一覺應該睡得挺踏實的,可是不知道怎麼的,沒多一會兒,我就醒了。

  感覺臉側涼颼颼的,好像有人在對著我耳朵吹氣。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蘇清淵在惡作劇,可開燈一看,蘇清淵根本就沒出現,喊了他幾聲也沒反應。

  而且,以我對蘇清淵的了解,他應該也沒那麼無聊。

  正納悶,一轉頭突然發現我房間的門居然是半開的,過道里有風從外面吹進來,木門來回輕輕晃動。

  我心裡暗暗一驚,剛才進屋的時候,我確定自己關了門,而且還反鎖的。

  畢竟出門在外,這點防備意識我還是有的。

  怎麼現在,門竟然開了?

  我趕緊從包里摸出蠻子給我準備的一瓶防狼噴霧,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悄悄挪到門後邊。

  可耐著性子守株待兔等了兩分鐘,並沒有人要進來的跡象。

  再仔細一看門鎖,是插栓有點生鏽,沒有插到位。

  看來是我自己犯迷糊沒鎖好,然後門被風吹開的。

  虛驚一場。

  我鬆了口氣,正要把門重新鎖上,餘光卻掃到樓梯上的閣樓間隱隱有亮光。

  村長家的房子一共有三層,最頂層是個斜角的閣樓。

  之前我們來的時候是上了鎖的,村長告訴我們那是雜物間,放的都是些不常用的東西。

  本來人家的隱私,我不該窺探,可我鼻子尖,空氣中嗅到了一股類似燒紙的氣味。

  這三更半夜的,按理來說,也沒人跑到雜物間去翻東西。

  而且,既然有燒紙的氣味,那肯定是見了明火,萬一引發火災怎麼辦?

  謹慎起見,我打算上去看一眼。

  閣樓的門是虛掩著的,沒關緊,透著門縫,我看到裡面有個人背對著我跪在蒲團上,好像在燒香禱拜。

  閣樓里沒有燈,只有案台上點著兩個燭台,但因為空間不大,這樣的亮度足夠我看清整個閣樓的內部構造。

  這裡面很空蕩,並沒有像村長說的那樣堆放雜物,而且裡面看起來收拾得很乾淨,明顯是經常有人進出。

  最重要的是,我正對面的那堵牆上,竟然還用硃砂之類的漆料畫著一個巨大的類似八卦一樣的陣型圖。

  雖然陣圖畫得並不專業,不像是出自行家的手,但符文模仿得有七八分的相似,有一定的鎮魂作用。

  只是不知道,這鎮魂圖用來鎮的是什麼東西。

  我心中驚駭,知道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不敢多作停留,趕緊悄摸摸的退了回去。

  跪在蒲團那個身影太明顯了,就是村長本人!

  我得儘快把這件事告訴林業深。

  回到屋裡,我輕輕鎖上門,然後立馬關上燈,鑽進被子,一顆心突突跳個不停。

  就在我躲在被窩裡面拿著手機想給林業深發個信息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我頓時嚇得屏住呼吸,心臟懸到了嗓子眼。

  天!

  難道村長發現我偷看了?

  不應該啊!我全程都很小心的!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

  「咚咚咚——」

  敲門聲還在響,村長壓著聲音道:「白小姐,你醒著嗎?我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線索忘記告訴你們了。」

  我呸!

  老東西壞得很!我才不信!

  有什麼線索剛才不說,大晚上的來跑來敲一個女孩子的門單獨說?

  而且,林業深和蠻子就住在隔壁另外一個房間裡,要說也該去跟他們說。

  我咬咬牙,緊張又害怕,但不敢吱聲。

  心裡想著,他要是敢硬闖,我立馬就大聲喊救命。

  我手裡有防狼噴霧,足夠應付他到蠻子趕過來支援。

  不過,等了幾分鐘,敲門聲沒再響起,我聽到村長下樓的腳步聲。

  此時我手心全是冷汗,總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

  這個老東西,果然精得很!

  他大概是聽到了細微的響動聲,有點懷疑我,但並沒有太大的把握,所以才想著用這種釣魚的方式來試試我。

  還好我剛才沉住氣,沒有回應他,這才僥倖矇混過關。

  不過,經過這一遭,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村長了。

  光是他閣樓上藏著的那些東西,都足以證明他不簡單。

  想想也是,柯家村這麼一個窮到吃土的小破村子,只有他家蓋起了三層樓的磚瓦房。

  而且,村里人對他的態度還這麼恭敬,如果沒有點收服人心的手段,肯定做不到。

  我想著村長警惕性那麼高,沒敢輕舉妄動,生怕讓他起疑心,所以到了第二天林業深和蠻子睡醒之後,藉口說要去柯守業家裡再看看,才找機會單獨告訴了他倆。

  林業深聽完,眉頭皺了皺,表情倒是沒有太大的波瀾,似乎他早就懷疑這個村長有問題。

  蠻子還挺驚訝的:「村長看著挺正常的一個人,也不像是個懂道行的,怎麼還會畫陣法圖?」

  「妹子,你確定你沒看錯?會不會是他們村裡的某種風俗儀式?」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心說哪個村子會在牆上畫鎮魂圖當風俗的?

  再說了,我腦子裡可是有個九天寶錄的書庫,這種入門級別的陣圖我最近正在學習,印象深刻著呢,怎麼會記錯?

  當然了,這話我沒辦法當著他倆的面說。

  林業深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我:「你真以為昨晚有人從我房門口經過,我能不知道?」

  「就你事多!沒被抓到算你運氣好,不然我們接下來要辦的事全讓你給耽誤了!」

  「啊?」我一聽傻眼了,但仔細一想,確實也是。

  林業深要是這點警覺性都沒有,那他這個特調組的組長就白當了。

  而且,林業深是七月半出生的天胎,到了晚上精神狀態比常人充沛很多,村長上樓的動靜,他估計想不發現都難。

  也就是蠻子,心大神經粗,睡得鼾聲四起。

  林業深看我一臉憋屈的樣子,沒再多說什麼,轉頭對蠻子道:「我跟村長說你出去找人拖車了,明天才回來。」

  「你趁這個機會回一趟村長家,別被人看見,然後到三樓看看怎麼回事。」

  「記住,拍照片留證,不要留下痕跡。」

  蠻子食指中指一併,做了一個瀟灑的敬禮姿勢:「收到!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貓進旁邊的小路三兩下就不見了。

  我問林業深:「現在天還沒黑,我們現在去哪?」

  林業深一雙死魚眼麻木無神,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道:「當然是找個地方睡覺了。」

  「昨晚那麼大動靜,老子特麼都沒睡好。」

  說完,兩手插兜,酷酷的往村外走。

  他兩條大長腿邁得不費力,我在後面攆都攆不上,一邊喘氣一邊問:「這是要去哪啊?」

  我記得附近就這麼一個村子,而且車子壞了,我們也去不了鎮上。

  林業深沒怎麼搭理我:「話真多,想跟就跟著,不想跟你就回去。」

  我想著回去萬一村長再單獨找我,我一緊張露餡怎麼辦?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努力跟上林業深的腳步。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眼前出現了一個大平房,看著有些老舊,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這是哪啊?」我站在喘口氣,問林業深。

  林業深指了指牆邊靠著的木頭牌子,涼涼道:「識字嗎?自己不會看啊!」

  嘁!

  好好跟我說句話能死啊!

  反正我是看出來了,林業深睡眠不足的時候脾氣賊大,看什麼都不順眼,跟吃了火藥一樣。

  攤上這麼個上司,我上輩子得造了多大的孽啊!

  無奈的把木頭牌子翻過來,我吹了吹上面的積灰,終於看清上面模糊得差不多的兩個字,頓時頭皮發麻。

  義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