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他可能是想留著辟邪吧!

  然而,事情並沒有如我所願。

  嚴藝博還是打著光朝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誰在哪?」

  我們現在處的位置是在嚴藝博的視野盲區,可他如果再往前幾步,我們除非自己往荷塘裡面跳,不然根本躲不過去。

  實在不行,只能把人敲暈了!

  我暗暗掐了蘇清淵的手臂一把,沖他使了個眼色。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領悟我的意圖。

  蘇清淵挽了挽嘴角,微微點頭,估計是明白了。

  就在我們做好準備打算主動進攻的時候,旁邊突然響起一道女孩的聲音。

  「小叔,是我。」

  隨著聲音落下,一個穿著睡衣的少女從花叢後面緩緩站了起來。

  「妙妙?大晚上的,你在這裡幹什麼?」嚴藝博認出了那個女孩,語氣柔和了一些。

  那個叫妙妙的女孩指了指剛才狸花貓逃跑的方向道:「我房間窗戶沒關緊,小歡跑出來了,我想把它抱回去。」

  嚴藝博用手機照了一下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到剛好跳上牆頭的狸花貓,大概是信了幾分。

  他道:「貓本來就是夜裡活動的動物,你老是把它關在屋子裡,它肯定要往外跑的。」

  「天這麼晚了,你就別追貓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明天早上它餓了,自己就回來了。」

  那個叫妙妙的女孩乖順的點點頭:「好,我知道了小叔。」

  頓了頓,有些好奇的問:「對了小叔,你這麼晚了一個人在涼亭裡面幹什麼?」

  她這個問題倒是問得很合時宜。

  本來嚴藝博估計還有點擔心她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但聽她這麼一問,語氣明顯輕鬆了一些。

  也就是說,她是剛剛到這,根本沒看見嚴興業和嚴潔。

  嚴藝博笑笑,解釋道:「我睡不著,出來走走透透氣。」

  「好吧,那我回去了。」妙妙望了一眼狸花貓的方向,有些失落的往回走,「小叔你早點休息。」

  妙妙走後,嚴藝博站了一會,也轉身回去了。

  我和蘇清淵有驚無險的渡過了一劫,不禁鬆了口氣。

  本來我是打算繼續跟蹤嚴藝博,但流光飛蝶在涼亭繞了一圈後,竟然朝著妙妙離開的方向飛去。

  我心中疑惑,遲疑了兩秒,還是選擇相信流光飛蝶。

  流光飛蝶飛了幾分鐘,停在了一個窗台上。

  窗戶裡面有燈,看來屋裡人應該是醒著的。

  我摸到牆角下方偷偷看了一眼,發現這是那種老式的木製推窗。

  窗戶沒有上鎖,中間還留著一條縫隙。

  我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把縫隙撐大一點,想看看裡面的情況。

  身後的蘇清淵突然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還輕咳了一聲。

  「噓——你小點聲!」我有些不滿的看了蘇清淵一眼,緊張的指了指窗戶裡面,「屋裡有人!」

  蘇清淵像是沒聽到一樣,又拍了我的肩膀一下,重複咳嗽一聲。

  「你幹嘛呀?」我皺著眉,這才意識到蘇清淵有點反常。

  回頭就見他指著旁邊牆角的位置,示意我往那看。

  我疑惑的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這才發現,樹蔭下竟然站著個人。

  那個位置是個牆角,光線比較弱,旁邊還種著一棵柿子樹,正好擋住了視線。

  要不是蘇清淵提醒,我壓根就不會注意到樹下躲著一個人。

  我們現在畢竟是私闖民宅,被人發現難免有些心虛。

  我緊張的扯了扯蘇清淵的衣角,小聲問:「有人你怎麼不早說?」

  「現在怎麼辦?」

  看對方的身形應該挺弱的,要制服並不難,可在這個過程中難保不會發出聲音。

  如果對方喊一嗓子,就會引起嚴家人的警覺……

  眼下的情形,比剛才差點被嚴藝博發現的時候還驚險。

  剛才我在暗敵在明,我們起碼掌握了先機。

  但現在,對方已經站在陰影處先看見我們了,不管我們怎麼應對,都顯得有些被動。

  蘇清淵看我渾身神經緊繃,按了按我的肩膀,對我輕輕搖頭:「別緊張,對方沒有惡意。」

  他說話間,流光飛蝶又重新振翅,飛向了陰影處的那個人影。

  那人影見被我們看見了,乾脆也不隱藏,慢慢的從樹下走了出來。

  正是剛才穿著睡衣出來找貓的妙妙。

  流光飛蝶此刻已經停在她的肩膀上,沒有再飛的意思。

  「你是……」我剛要開口,那個叫妙妙的搶先說話了。

  「我認識你!」

  「什麼?」我以為我聽錯了,有些疑惑的皺眉。

  妙妙上前兩步,認真的重複道:「我認識你,你是白湘!」

  我一驚,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叫出我的名字。

  可她這張臉,我卻很陌生。

  我可以肯定自己之前絕對沒有見過她。

  「你怎麼會認識我?」我不解的問。

  妙妙調皮一笑道:「我在喬哥的手機上看到過你的照片!」

  「喬哥?」我眸光一沉,仔細的上下打量著她,「嚴子喬是你什麼人?」

  妙妙倒也直接,坦言:「他是我哥,堂哥。」

  說著,朝我伸出手:「你好白姐姐,我叫嚴妙妙,是他妹妹。」

  我遲疑了一下,伸過手象徵性的跟她碰了碰。

  嚴妙妙又道:「白姐姐,其實剛才我就發現你們了。」

  「你們來這裡,是為了找我哥的嗎?」

  她這一番話直接把我驚住了。

  原來剛才她出現在涼亭邊不是巧合,而是專門在幫我們解圍!

  難怪蘇清淵看到她一點都不緊張。

  以蘇清淵敏銳的觀察力,應該早就看出嚴妙妙對我們沒有惡意了。

  流光飛蝶是追蹤驅邪符的氣味才鎖定了嚴妙妙的,這麼說,嚴妙妙的身上肯定有一張我的驅邪符。

  嚴子喬對嚴家老宅的人並沒有什麼感情,能讓他主動送出驅邪符的,必然是他在嚴家信得過或者在意的人。

  所以,這個嚴妙妙應該能幫到我們。

  「是,我們知道嚴子喬出事了,這次來就是為了救他。」我點點頭,承認了此行的來意。

  順勢又問她:「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不知道。」嚴妙妙搖搖頭,表情有些黯然,「他突然有一天就不見了,手機也打不通,我把家裡上下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

  我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忙問:「他是突然消失的?」

  「那他之前是因為什麼事來的老宅?」

  「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嚴妙妙抬頭看了我一眼,認真回想道:「大概一個星期以前吧,當時爺爺快不行了,小叔讓我打電話通知二伯。」

  「然後二伯和喬哥當天夜裡就趕了過來。」

  「我本來想等喬哥的,可我實在熬不住,就睡著了。」

  「醒來時就看見喬哥已經在我的房間裡。」

  「他當時臉色很難看,好像有什麼心事,給我留了樣東西就出去了。」

  「臨走的時候還交代我,讓我不要插手家裡的事。」

  她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個紅色的平安袋給我看。

  我接過她手裡的平安袋打開一看,發現裡面裝著的是我給他的驅邪符。

  只是,這張驅邪符上面的硃砂符文已經淡得快要看不見了。

  看來嚴子喬在嚴家放不下的人就是這個小堂妹了。

  「咦?這上面的字怎麼不見了?」嚴妙妙明顯自己也打開看過,她看到驅邪符上的符文都快沒了,不禁有些奇怪。

  我重新掏了一張驅邪符摺疊成四四方方的形狀,把失效的那張替換了下來,然後遞還給嚴妙妙。

  順嘴解釋道:「你哥給你的東西是一張驅邪符,可以讓你不受邪祟侵擾。」

  「不過你那張已經沒用了,我重新給你換了一張。」

  嚴妙妙有些驚奇的看著我:「你會畫符?難道你就是二伯說的那個厲害的大師?」

  我看她反應這麼大,不禁有些奇怪:「你不是知道我嗎?」

  「難道嚴子喬沒告訴你我是幹什麼的?」

  嚴妙妙茫然的搖搖頭道:「我是在看到喬哥手機裡面有你的照片,問了他才知道你的。」

  「喬哥只告訴我,你是他朋友,別的什麼也沒多說。」

  「不過……」

  嚴妙妙看了一眼站在我邊上的蘇清淵,下意識的往我耳邊湊了湊,小聲道:「我喬哥手機裡面從來沒存過女生的照片,你是第一個。」

  「我猜,你對喬哥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吧?」

  額……

  我尷尬的輕咳一聲,心道這話你想說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說。

  這麼湊到我耳邊,好像多見不得人似的。

  再說,以蘇清淵的耳力,這麼大的音量他肯定全都聽見了。

  為了不讓嚴妙妙產生誤會,我機敏的解釋道:「我跟嚴子喬不是普通的朋友關係,嚴格來說,我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對我很敬重。」

  「至於照片,他可能是想留著辟邪吧!」

  我說完,下意識的回頭看了蘇清淵一眼,見他抱著胳膊面色平淡,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啊——」嚴妙妙的語氣明顯帶著幾分遺憾。

  她餘光偷瞄了蘇清淵一眼,隨即又道:「不過,我能理解,換做是我,肯定也會選你身邊這位。」

  我嘴角抽了抽,無奈又無語。

  只得趕緊把話題轉到正事上。

  「你哥給你留下這張驅邪符之後呢?你難道就沒再見過他了?」

  「沒有……」嚴妙妙搖搖頭道,「那晚上也不知道怎麼的,我特別困,等我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我找了一圈沒找到喬哥,就去問小叔,小叔跟我說他和二伯有事先回去了。」

  「可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喬哥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可能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而且手機也一直打不通。」

  「我懷疑小叔在騙我。」

  我聽到這,不由得皺眉:「你們通知嚴子喬父子回老宅不是來給你爺爺奔喪的嗎?」

  「我聽說你爺爺的喪事辦得很倉促,天沒黑就下葬了。」

  「他們既然來了,肯定也要等你爺爺咽了氣,下葬之後再走吧?」

  「這個……」嚴妙妙咬了咬嘴唇,有些遲疑道,「其實那個時候,我爺爺已經死過一次了……」

  「小叔讓我打電話給喬哥,是在給爺爺下葬之後的事。」

  我疑惑道:「什麼意思?你爺爺死的時候沒給嚴子喬父子報喪,等他死而復生你們才給他們打電話?」

  「這麼說,你們是借著你爺爺的喪事,故意把嚴子喬父子騙過來的?」

  「不不!我沒有想騙喬哥!」

  嚴妙妙擰著眉,有些急切的解釋道,「家裡的大事我這個小輩做不了主,當時小叔讓我打電話給喬哥的時候我也沒多想。」

  「我還以為爺爺只是迴光返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去了,小叔讓二伯他們回來奔喪也沒什麼不對……」

  我皺著眉,面色不由得沉了下來:「別的事你可以不多想,但報喪這麼大的事,你們嚴家好幾個長輩都在,怎麼會讓你打電話?」

  「這不合禮數吧?」

  嚴妙妙眼神閃躲,似乎是有些心虛。

  她咬了咬嘴唇道:「我也知道這事不太合規矩,可小叔非讓我打,我找不到理由拒絕。」

  「而且,我也有些私心。」

  「喬哥自從搬到了江城之後就難得回來一次。」

  「上次喬哥和二伯回來的時候,明顯不太高興,我想找機會緩和一下二伯和爸爸他們的關係,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