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荒山埋屍

  林業深雷厲風行,說干就干。

  讓蠻子把村長支開,然後帶上我和柯亮,趁著月色,去了村子後面的墳山。

  大晚上的跑來挖人家的墳,這種事除了林業深,也沒幾個人能幹得出來。

  柯亮膽小,一邊給我們指路,一邊躲在我身邊。

  很顯然,相比較林業深,他更信賴我一些。

  路上,柯亮小聲的問我:「白姐姐,你們真的能治好這種怪病嗎?」

  這話一下子把我給問住了。

  我又不是醫生,哪會治病?

  而且,從目前我們掌握的信息來看,死掉的那幾個人大概率不是生病那麼簡單。

  就在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林業深突然回頭,語氣涼涼,意味深長道:「我們不會治病,但能救命。」

  「小兄弟,你要是不想再看到村里死人,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或許是林業深探尋的意圖太過明顯,柯亮肩膀一縮,往我身後躲,眼神逃避:「我,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沒有別的了。」

  「前面的樹根下就是我哥的墳,你,你們自己看吧,我在這裡等你們。」

  看柯亮的樣子,似乎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不過,他對我們還沒完全信任,逼得太緊也沒用。

  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

  「行,那你在這呆著,別亂跑。」

  林業深沒強迫他,跟我要了一百塊錢塞柯亮的手裡,還破天荒的客氣了一句,「辛苦了。」

  柯亮拿著一百塊錢,眼睛都直了,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一樣。

  我心中唏噓不已。

  都把孩子苦成什麼樣了?

  這個柯鵬真不是個東西!

  不過,話又說回來,林業深想做好人,我不攔著,但憑什麼割肉出血的人是我?

  我快走兩步追上林業深,拿眼珠子瞪他:「拿我的錢做好人,你可真狗!臉上厚得只剩下皮了吧!」

  林業深回頭看我一眼,不以為然:「想早點幹完活回去,就別抱怨了,這一百塊錢花得肯定值。」

  「什麼意思?」我聽林業深好像話裡有話,忍不住多問一嘴。

  林業深把鐵鍬往我這邊一推,示意我幹活,然後慢悠悠道:「聽說過窮山惡水多刁民吧?」

  我翻著白眼哼了哼,感覺有被冒犯到:「林組長,您這是在拐彎抹角的點我呢?」

  林業深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把瓜子,當著我的面嗑了起來:「就你?刁民還算不上。」

  說著,目光飄向躲在石頭邊上的柯亮:「你以為這小子真那麼老實?跟著我們不過是因為他知道,有利可圖罷了。」

  「我不給他點甜頭嘗嘗,他怎麼肯心甘情願的把情報吐給我們?」

  我聞言驚住了。

  原來林業深剛才給柯亮一百塊錢不是同情人家,而是擱這放長線釣大魚呢!

  厲害厲害!

  姜果然是老的辣,我壓根就沒想到這一層。

  林業深看我的表情,笑了笑:「怎麼樣?學到點東西了吧?」

  我心悅誠服,莫名其妙的知識點又漲了一些。

  當即給他豎起大拇指:「受教了!」

  林業深把瓜子殼往我身上一扔:「那還磨嘰什麼?趕緊挖墳啊!待會兒要是人來了就麻煩了!」

  我剛剛生出的一絲絲敬佩瞬間磨滅,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就讓我一個人挖啊?」

  林業深挑眉:「不然呢?就一把破鐵鍬,你不挖難道讓我這個領導親自動手?」

  「我這也是給你年輕人歷練的機會,好好珍惜!」

  偷懶被他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清麗脫俗,我也是服了。

  沒辦法,經驗沒他老道,口才也沒人家好,只能任勞任怨的當苦力了。

  早知道跟過來是這麼一份苦差事,我當時就應該跟蠻子換的。

  好在屍體埋得並不深,吭哧吭哧了挖了二十幾分鐘,總算是挖了出來。

  屍體就被一床舊涼蓆卷吧卷吧隨便往土裡一埋,連口薄木棺材都沒有。

  我聞著那股屍體腐爛的味道,胃裡一陣翻湧,實在是撐不住了,趕緊跑到旁邊去吐了一會兒。

  林業深倒是定力十足,磕完一把瓜子就跳到了墳坑裡,開始驗屍。

  草草的看了兩眼,回頭又招呼我:「行了,填上吧!」

  「啊?這麼快?」我胃裡還翻著呢,身體有些發虛。

  「要不你再仔細看看?」

  我費勁巴拉的挖得手都快磨起泡了,他看了還不到二十秒就完事,這不是逗我玩嗎?

  林業深從坑裡跳出來:「沒什麼好看的了,你趕緊給埋上,我帶那小子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我,真就走了。

  只留下我一個人在這漫山遍野都是墳頭的墳山上埋屍體。

  我又氣又怕,但也不能放著一具腐臭的屍體在這不管。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揮著鐵鍬往裡填土。

  嘴裡念叨著:「柯鵬大哥,今天這事都是那個叫林業深的逼著我乾的,我真不是有意攪擾你的安寧。」

  「你要是有怨氣,去找他不要纏著我啊,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噗嗤」一聲輕笑,我渾身一激靈,心臟嚇得差點驟停。

  不過很快我就反應過來,這是蘇清淵的聲音。

  他嗓音含著幾分笑意開口:「你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野路子?又是菩薩又是天官,串戲了吧?」

  我稍稍鬆了口氣,有蘇清淵在,心裡踏實了不少。

  「你管我什麼路子?能壯膽就行。」

  頓了頓,想起來,趕緊又道:「對了,你來得正好,幫我看看下面埋著的這個男人是怎麼死的唄?」

  蘇清淵語氣平淡,輕飄飄道:「自己作死的。」

  「然後呢?」我眼巴巴的等著他的下文。

  蘇清淵:「沒了,你還在期待什麼?」

  我特別認真道:「我沒跟你開玩笑,你就不能幫我看看,他是病死的還是中邪死的?」

  蘇清淵有些不悅,涼巴巴道:「你當本座能掐會算,還是會蒸骨驗屍?」

  額……

  好吧,我確實把蘇清淵想像得有點無所不能了。

  「算了,當我沒說。」

  蘇清淵靈力應該還沒完全恢復,我故意東扯西扯的跟他說一些有的沒的,他只是偶爾回應我兩句。

  雖然話不多,但恰合時宜的讓我知道他的存在,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和恐懼,我也就沒那麼害怕了。

  就在我快要填完墳坑的時候,鐵鍬「咔噠」一下,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

  我用樹枝扒拉開來一看,竟然是一隻紅玉耳墜。

  那耳墜殷紅如血,泛著溫潤的光澤,一看就是上乘的質地,而且樣式比較復古,不是現在市面上流行的款式。

  這該不是什麼古董吧?

  我伸手準備去撿,卻被蘇清淵急聲喝止:「別碰!這東西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