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這小子真的能快過子彈啊!

  聽江樓這麼一說,我心裡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我對槍知道的不多,只是看著風六手裡的傢伙像是自己組裝的,卻不知道這玩意兒還容易走火。

  風六一槍沒打中江樓,很是惱火。

  當即又對著他連著開了兩三槍。

  我看著江樓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在石壁上來回騰挪,躲閃著子彈,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原來這小子真的能快過子彈啊!

  「光有槍有什麼用?你出門之前好歹找個靶子練練手啊!」江樓一邊躲還不忘嘴賤的嘲笑風六。

  「槍法這麼差,小爺我用腳玩都比你打得准!」

  說實話,風六能在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自製出這麼一把槍已經很不錯了。

  練槍是需要場地的,他在風來山莊根本沒這個條件。

  最多是偶爾有機會下山的時候躲在沒人的地方偷偷練兩把。

  要不是碰上泥鰍一樣滑不溜手的江樓,他的槍法肯定是能殺人的。

  風六拿著槍卻被人這麼無情嘲諷,當下火氣更大了,追著江樓又開了兩槍。

  我躲在水裡看著,默數著風六開槍的次數。

  雖然不知道他這種自製槍彈匣裡面能裝幾顆子彈,但肯定是有數的。

  江樓故意激怒他,應該就是想讓他打光彈匣裡面的子彈。

  等他換彈匣的時候,就是江樓的獵殺時刻。

  果然,在第七顆子彈打完之後,響起了一聲空槍,江樓看準時機,一腳踩著石壁上凸起的位置,借力一個迴旋踢想把風六手裡的槍踢掉。

  可沒想到風六的反應也不慢,他快速往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然後對著江樓就是一槍。

  草!

  他竟然是裝的!

  剛才故意放了空槍,就是想讓江樓誤以為他已經沒有子彈。

  本來江樓東逃西竄的很難瞄準,現在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兩人一個比一個陰險,加起來估計有八百個心眼子。

  我不禁為江樓狠狠的捏了把冷汗。

  這小子也確實是牛逼,發現苗頭不對的時候,身體在半空硬生生的轉了個方向。

  本來直接轟他面門上的子彈只從他脖子和肩膀中間飛過。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耳朵和下臉頰也被擦破了一層皮,血淋淋的,看著挺滲人。

  「你敢傷我的臉!」江樓明顯是被激怒了,聲音都透著一股火星子味。

  他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兩把蝴蝶刀,靈活嫻熟的在手指尖翻轉,一眼看去都看不到刀身,只有一片接一片的寒光閃動。

  原來這才是他自己的武器。

  我剛才都沒見過拿出手過。

  看來他對我根本就沒動真格。

  「覬覦你不該得的東西,這就是下場!」風六乘勝追擊,對著江樓落腳的地方連著開了兩槍,預判了他的走位。

  但江樓的身體柔韌得像只貓,敏捷得又如同豹子,明明子彈的角度已經鎖定了他的方位,可他天生對危險的敏感度總能讓他在最關鍵的時候化險為夷。

  吃了剛才的教訓,江樓不再那麼冒進。

  他像是猛獸盯著獵物一般盯緊風六,閃躲的同時,一直在找機會主動出擊。

  在此期間,內側的那處暗門突然打開,風文揚和風天祿一前一後,渾身是血的從裡面爬了出來。

  他們兩個大概是看我們出來這麼久都沒什麼動靜,就跟著出來看看。

  風文揚這會兒已經力竭,他理所當然的朝著風六招手,喘著氣喊道:「風六,快,快扶我出去!」

  而這一聲瞬間讓風六走了神,江樓立馬趁著這個機會甩出手裡的蝴蝶刀,刀鋒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扎進了風六的手腕。

  風六也是個狠人,硬著咬著牙忍了下來,竟然沒有讓槍脫手。

  當即換了只手,對著江樓又開了一槍。

  江樓沒有機會近身,只能再等時機。

  另一邊,風文揚絲毫不關心風六的傷,他眼尖發現了扒著石壁飄在困龍潭裡的我,激動的喊出了聲:「龍,龍骨!」

  「風六!快把龍骨拿來!」

  「有了龍骨,風家就有救了!」

  他作為風家的家主,身居高位,發號施令慣了,根本沒看出來風六已經不是跟在他身後任勞任怨的那個風家管事。

  風六因為他的出現分了神在江樓手下吃了虧,這會兒正火大。

  又聽風文揚在這把他當下人使喚,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閉嘴!老子忍你很久了!」風六兩眼猩紅,突然把槍口轉向風文揚,「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當初要不是你父親偷偷換了我跟你的體檢報告,你以為你能坐上家主這個位置?」

  「你這大半輩子所享受的一些優越待遇都是從我這裡偷走的!」

  話音落下,他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不過,或許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這一槍並沒有瞄準風文揚的要害,只打斷了他一條胳膊。

  風文揚疼得慘叫不止,血流了一地,慘白著臉拼命往後退。

  旁邊的風天祿也嚇傻了,背貼著石壁瑟瑟發抖,都不知道拉風文揚一把。

  這父子兩人到現在還在夢裡一樣,他們也不想想,下來的出口被無端堵死,風來山莊裡面肯定是出了變故。

  而風六正是那個引導變故的罪魁禍首。

  不過,我是真沒想到,風文揚和風六之間還有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難怪風六的體質那麼好,在山洞裡面做了十幾年的守陣人,出去之後還能勝任管事的職位。

  原來是風文揚的父親心疼自己的兒子,私下裡偷偷換了兩人的體檢報告!

  如果這個情況屬實的話,那本該作為弱者被淘汰,淪為伏龍大陣守陣人的不是風六,而是風文揚。

  也難怪風六對風文揚的怨氣這麼大。

  不一樣的起點,等於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生。

  我估計風六跟風十七合謀,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借風文揚親兒子的手來報復他。

  父子生死相搏,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看的戲碼?

  風六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也算是復仇成功了。

  我這邊看好戲看得起勁,江樓可沒閒著。

  他瞅准機會已經繞到了風六的後背,殺念一動,直接一刀抹了風六的脖子。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別說我了,連風六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只見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雙眼驚恐的瞪圓,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隨著他身體轟然倒下,傷口處的血汩汩流出。

  他臉正對著我這邊,一雙眼睛盯著我手裡的龍骨,手伸在半空,拼盡全力想來抓這個他夢寐以求的寶物。

  可惜,他終究是沒那個命了。

  江樓蹲下來,回收了自己的蝴蝶刀,順便在他衣服上擦了擦刀鋒上的血跡。

  等他把蝴蝶刀收起來後,轉頭朝我伸出手:「小姐姐,上來吧!」

  他語氣輕鬆,自己身上的傷也不在意,完全跟沒事兒人一樣。

  我本來對江樓的印象不算太差,可剛才親眼看見他那麼麻溜利索的割開風六的脖子,心裡不免對他生出幾分畏懼。

  他雖然看似人畜無害,對我也沒有什麼惡意,但他畢竟是神機道的人啊!

  我甚至忍不住在想,如果不是因為陳邪事先對他有交代,要對我手下留情,我是不是在第一次對他出手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快上來啊!水裡不冷嗎?」江樓見我有些發呆,不耐煩的催促。

  我遲疑了一下,膽戰心驚的把手遞了過去。

  看來只能乖乖的把龍骨給他了。

  我從水裡出來,凍得直打哆嗦,江樓還紳士的把外套脫下來給我披上。

  雖然上面濺到不少血,但總比沒有的強,現在這情況也不是矯情的時候。

  「給你吧!」我自知龍骨是留不住了,乾脆痛快的遞給了江樓。

  「謝了!」江樓拿過龍骨收了起來,轉身走向林業深。

  「你幹什麼?」我見他要碰林業深,一下子緊張起來。

  江樓回頭看我一眼,有些無奈道:「幫你救人啊!」

  「剛才不是說好的嗎?」

  他邊說邊把林業深拉起來,背在了身後。

  「我江樓說話算話!」

  說實話,他這番操作,我屬實是沒想到。

  本來以為他拿到龍骨不對我們出手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想著履行承諾。

  不過,他個子沒有林業深高,身上又有傷,背著林業深的樣子有點像是小雞背老鷹。

  「別愣著了呀!趕緊過來幫忙扶一把!」

  江樓催了我一聲,我反應過來,也顧不得了別的了,趕緊快步跟上去。

  很快,我們就合力把林業深弄出了洞府。

  林業深還在昏迷,情況看著不太好。

  本來我還想就近讓風家的家庭醫生幫忙看看,但等我們上去才發現,風來山莊的人直接團滅了。

  客廳里走廊上,橫七豎八的都是屍體。

  那些屍體身上沒有明顯外傷,只是口鼻有黑血,看樣子應該是中毒而死。

  不用猜也知道,這肯定也是風六的手筆。

  看來,他是真的恨毒了風家本家的這些人。

  他隱忍這麼多年,恐怕一直都在等這個可以解除妖龍詛咒,又能讓風家一夕覆滅的機會。

  我猜測,他這麼做,發泄內心的怨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藉此假死,從此以後逃離風來山莊,換個別的身份重新開始生活。

  可惜,他處心積慮謀劃的這一切,到底還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