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殺人的工具

  畫中妖沉默了片刻,沒有立即回答我的問題。

  不知道是我這個問題太過於尖銳,還是她在醞釀怎麼為自己開脫。

  「怎麼?敢做不敢當嗎?」我不給她思考的機會,故意激她。

  她這才抬起頭,重新看向我,眼眸中滿是柔情和無奈:「他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

  「父母不和,兄弟不睦,只有他和母親兩人相依為命,母親是他唯一的親人。」

  「我遇到他時,他母親已經重病不起,來日無多。」

  「想讓母親活下來,健健康康的陪在他身邊,便是他心中所願。」

  「我既是來報恩的,自然要盡心盡力,助他如願。」

  我聽到這,算是明白了過來:「所以,你殺那些人就是為了幫他母親治病?」

  「可生老病死乃是天道自然,你憑什麼取他人的性命來為她續命?」

  「而且,就算是你想用這種有違天道的法子來救梁磊的母親,她的命有這麼高貴嗎?」

  「需要用九條人命來換?」

  如果說一命換一命,那還說得過去。

  可現在已經有九個人慘死在她手裡,這些人裡面有老人小孩,有青年有婦女,他們哪一個就比梁磊的母親該死?

  而且,九命換一命,這是什麼邪門歪道?

  我努力的在腦海里搜尋九天寶錄上的記錄,根本沒有這方面的記載。

  畫中妖面帶幾分羞愧道:「我能力有限,不懂什麼以命換命的法子,只是在世間流轉百年,曾經在一位方士那聽說生取活人生機,可除百病,為將死之人延年益壽。」

  「生取活人生機?」我聽她這麼一說,不由得回想起之前那幾個受害者案發現場的慘烈。

  原來將人活活虐殺,就是為了生取活人的生機。

  這聽起來應該是某些邪門歪道為了延續壽命想出來的陰毒法術。

  畫中妖聲音哽咽道:「我也知道此法狠毒,不該施用,可梁磊為了救他母親已經喪心病狂。」

  「我先前視他為恩人,對他沒有防備,讓他知道了我的命門。」

  「之後他便以此來要挾我,我若不幫他,他便會毀了這幅畫。」

  她說著,竟然直接在我面前跪下,一副淒楚可憐,誠心懺悔的模樣。

  「大師,我自知濫殺無辜,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大師放過我,只求大師看在我真心悔過的份上,不要毀了這幅畫。」

  「他日我若有幸重新修出靈識,必會報答大師的恩德。」

  她認錯的態度很有誠意,一番話也說得懇切,看來殺人害命並不是她的本意。

  她只是不懂世間險惡,一心報恩,卻被恩人當成了殺人的工具。

  既然她甘心受罰,也願意配合我們,算是將功折罪了。

  不過,有件事我還沒弄明白,想起來問她:「對了,你說梁磊利用你殺人取生機來救他母親,那遇害的那些人是你們隨機找的,還是有什麼特殊的條件?」

  畫中妖眼圈微紅,急忙解釋道:「那些都是曾經和他有過節,或者得罪過他的人。」

  我心下更好奇了,忙追問:「汪元青他們怎麼會得罪他?」

  梁磊的另一重身份是個神秘的古畫修復大師,聽易成業說,他在圈內還是很受推崇的。

  不然,也不會因為他的一番話就讓那麼多喜好古玩書畫的有錢人四處搜羅美人圖的下落。

  畫中妖道:「汪元青和石文博在江城算是小有名氣的古畫收藏家,梁磊之前為了籌錢給母親看病,有意出手自己的兩幅藏品。」

  「但這兩人一唱一和,為了壓價,故意貶低他的藏品,還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

  「這件事讓他耿耿於懷,一直想找機會報復他們。」

  我瞭然的點點頭。

  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麼一出。

  不過為了這點事就害人全家,這個梁磊心思真夠惡毒的,性格應該也很極端。

  這種人最是可怕,表面看上去老實本分,寡言少語的,其實心裡狹隘陰暗且容易記仇。

  汪元青和石文博大概到死都沒想到,他們會為此葬送了全家人的性命。

  「那易成業呢?他和梁磊有什麼過節?」我想起來又問畫中妖。

  以我對易成業的了解,他出手一向闊綽,買東西基本上是不會砍價的,應該不至於和梁磊結怨。

  畫中妖道:「那個姓易的是個草包,暴發戶出身,根本不懂得鑑賞名畫,偏偏還有一幫人捧他的臭腳。」

  「梁磊覺得他玷污了自己的藏品,一直看他不順眼,所以就想借著這次的機會連帶著把他也除掉。」

  「可誰知道這個姓易的福大命大,躲過了一劫,我們也只好將錯就錯,用他那個同學來湊人數了。」

  我聽完一臉的無語。

  這梁磊是有仇富心理吧?

  因為這麼可笑的一個理由就要殺個人玩玩?

  人命在他眼裡,只怕連根草都不如吧!

  這種人要是不儘快控制起來,那真是個極不穩定的不定時炸彈。

  天知道他窮途末路的時候會幹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拿出手機準備給林業深打個電話。

  目光看著畫中妖問:「你跟了梁磊這段時間,對他的行蹤應該很了解,我現在想知道他躲在了什麼地方。」

  畫中妖略有些為難道:「他似乎已經察覺到有人在調查他,這幾天特別的謹慎。」

  「我現在不在他身邊,也不確定他會去哪裡。」

  「不過,按照我們原先的計劃,今晚他必須親自到醫院,他母親才能醒過來,不然之前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費了。」

  「為什麼?是有什麼觸發條件嗎?」我下意識的脫口問。

  畫中妖倒也不隱瞞,點點頭道:「是的,需要以他的血做藥引,才能把我們抽取的活人生機融入到他母親的體內。」

  「他若不去,以他母親的身體狀況,只怕熬不過今晚。」

  我立馬看了一眼時間,都快晚上七點了,時間還挺緊迫的。

  雖然醫院那邊林業深已經安排了人盯著,但我覺得梁磊既然察覺到了我們在查他,肯定會有所防範。

  我還是得叫上林業深,親自過去守著才能安心。

  我當即給林業深打了個電話,把大致情況簡單的跟他說了一遍。

  林業深留下兩個人看著梁焱,自己則帶著蠻子出發趕去了醫院。

  我這邊也沒耽擱,帶上那幅畫,直奔醫院去跟他們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