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趟沒白跑，總算是知道汪元青那幅畫是從哪得來的了。
我讓虛耗趕緊繼續往下說。
虛耗定了定神，接著道：「第三次就在兩天前，還是上次那個男人，拿著那幅畫在角落賣了兩天。」
「之前他都是鬼市散場的時候才離開，但是兩天前，他中途就走了，而且走得還很匆忙。」
「小的一時好奇，就跟了他一路，結果看見他進了一家古玩店。」
我眼睛一亮，趕忙問：「那古玩店叫什麼名字？」
正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雖然我們不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但只要知道他的落腳點，順藤摸瓜找到他就不難了。
虛耗嘿嘿一笑，故意賣了個關子，有些狡黠的看著我道：「大師，小的給您提供了這麼多線索，算不算大功一件？」
「您看能不能高抬貴手，容小的在鬼市安身？」
「小的保證日後只吸一點點古物上的邪氣，絕不惹禍生事！」
這虛耗還挺精，它這是防我一手呢！
我今天雖然答應放它一馬，但它的藏身之處就在鬼市，改天我隨時都能再來收拾它。
只有我答應以後都不來找它麻煩，它才能在鬼市里住得踏實。
看在它配合度這麼高的份上，我勉為其難的點點頭：「可以。」
「但你說的話必須字字屬實，如果對我有所欺瞞，就算你逃出鬼市，我也會找到你，讓你魂飛魄散！」
虛耗打了個哆嗦，連連點頭：「小的知道，小的保證說的都是實話。」
「那你說吧，那家古玩店叫什麼名字？」我道。
虛耗這次沒敢再拐彎抹角，直接道：「叫玉羅齋。」
玉羅齋！
我暗暗記下了這個名字。
之後發現在虛耗嘴裡再問不出什麼了，隨便敲打了它兩句，就放它離開了。
既然有了這麼重要的線索，那我們也沒必要繼續在鬼市這裡浪費時間了。
我趕緊轉頭回去找林業深和蠻子，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
結果沒走兩步，就看著他倆一前一後也從鬼市出來了。
林業深的臉很臭，估計是在鬼市上沒有得到什麼收穫。
蠻子跟在他身後悄悄對我做手勢，提醒我林業深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讓我別招惹。
我剛得到重要線索，心情不錯，臉上自然掛著笑意。
林業深走過來看見我，拉著一張臉，沒好氣道：「白湘，你怎麼回事？」
「老子讓你到鬼市打探消息，你逛街呢？溜一圈就回來了？」
「在老子眼皮子底下你也敢偷懶？要是老子不在，你是不是要上天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蠻子就很夠義氣的站出來替我找補。
他道：「頭兒，湘湘可能就是累了，回來歇歇腳。」
「鬼市那邊人又多又擠，也不太適合她一個小姑娘單獨行動。」
林業深冷哼：「你倒是會幫她說好話！」
「這才幹了多少活就歇腳？」
「消息打探到了嗎？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
「打探到了！」不等林業深說完，我趕緊打斷他。
免得白白又要挨一頓罵。
「恩？你剛才說什麼？」林業深大概是沒聽清，後知後覺的回頭看我。
我有點嘚瑟，故意一字一字道：「我—說，我—打—探—到—消—息—了！」
林業站臉上有點掛不住，皺著眉顯然不信：「你躲在這偷懶還能打探到消息？你別是想糊弄老子吧？」
我抱著胳膊翻了個白眼：「這麼大的事，我能糊弄得了你？」
「組長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林業深語氣還是有些不爽：「什麼消息？來源準不準？」
「說說看，你都打聽到什麼了？」
我感覺遇到虛耗這事一句兩句說不清楚，而且這會兒鬼市已經進行了大半，邊上有人陸陸續續的離場，我們也不好就杵在路邊上說。
於是指了指我們停在旁邊的車道：「路上再說吧。」
「我們現在去一趟玉羅齋。」
「玉羅齋？你去那幹什麼？」林業深顯然是聽過玉羅齋的名號，他語氣平淡道，「你要是想從古玩店下手打聽那幅畫的消息，那就別白費功夫了。」
「我們之前已經查過這個玉羅齋，那幅畫跟這家店沒什麼關係。」
「他們家的古玩字畫都有明路，也沒人見過那幅美人圖。」
我信心滿滿，語氣篤定道：「你放心，我不找畫，我找人。」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蹲到我們要找的那幅畫的賣家。」
「不過要是去晚了，搞不好人和畫都找不到。」
我這話並不是危言聳聽，剛才虛耗說了，那個男人兩天前還來過鬼市。
在鬼市的時候，那幅畫沒有出手，按理來說昨天他應該和之前一樣來這齣攤才對，但他沒來。
兩種可能，一種是他被什麼事給絆住了，一時不得空閒。
另一種是，他從其他渠道找了買家，畫已經定出去了。
如果是這樣，他近期自然不需要再來鬼市出攤。
說實話，我覺得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這事已經過去兩天，我懷疑那幅畫很可能已經不在那個男人手裡。
但相比那幅畫，我覺得這個男人才是最危險的。
因為當初把畫賣給汪元青的人是他，後來把畫收回來，第二次在鬼市售賣的人又是他。
雖然不知道他是通過什麼手段將那幅畫回收的，但可以肯定的是，汪元青一家的慘案，跟他脫不了干係！
林業深看了我兩眼，到底沒再廢話，叫上蠻子開車，直奔玉羅齋。
路上，我簡單把前因後果跟林業深說了一遍。
蠻子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差點給一隻虛耗背了黑鍋。
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蠻子這鍋背得不虧。
要不是因為這事讓我注意到了那隻看熱鬧的虛耗，我們也不能這麼快就得到準確的消息。
玉羅齋在江城算是小有名氣的一家古玩店，門面大氣有格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消費得起的地方。
我們到了門店附近，天都沒亮，離營業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
本來我們是可以讓警局給玉羅齋的老闆打個電話，要求他們配合調查，但考慮到那人身份目前還不明朗，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決定還是先蹲守一波。
之後幾個小時，我們三個一邊盯死玉羅齋一邊輪流休息。
直到玉羅齋開門營業，附近都沒有什麼動靜。
林業深有點坐不住了，他讓蠻子留在車上，帶著我進了玉羅齋的門店。
我倆現在的身份是一對兄妹，專門來挑選一幅名畫準備送人。
玉羅齋的迎賓倒是不以貌取人，也不管我們倆身上多埋汰，客客氣氣的就把我們請了進去。
我第一次逛這麼大的古玩店，一下子就被裡面琳琅滿目的古玩字畫迷花了眼。
像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好在有林業深這位真土豪鎮住場子。
他看畫看得很認真，像是真的來選畫的顧客。
我則偷偷觀察店裡的員工，尋找那個到鬼市賣畫的神秘男人。
可看了一圈，結果讓我大失所望，店裡一共就四個接待員，要麼太胖，要麼太老，要麼太矮……
總之，沒有一個符合那個神秘男人的特徵。
難道是虛耗在耍我？
還是說，那個男人根本不在玉羅齋？
我心裡正納悶，視線突然落到了旁邊的一個玻璃柜上。
玻璃櫃四四方方，做工精良，裡面擺著一隻古樸大氣的香爐。
我不由得挪了兩步，湊過去仔細看，香爐下邊有標籤，上面寫著：紫銅金獸香爐。
我去！
這不就是那神秘男人一開始去鬼市想出手的古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