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鬼啊——真的有鬼！！」姜遠臉色煞白，嚇瘋了一樣，連滾帶爬的往我這邊靠。
好像躲在我身後就能避開女鬼的糾纏一樣。
我隱隱嗅到了什麼怪味，用力吸了吸鼻子。
空氣中突然就瀰漫著一股尿騷味。
回頭看一眼驚慌失措的姜遠，褲襠下面果然濕漉漉的一片。
我去！
就這麼點膽子還學人家當海王呢！
我無語的翻白眼，捏著鼻子滿臉嫌棄的躲著他：「你站遠點，別熏著我！」
「都跟你說了你身後有鬼，非是不信呢！」
「現在眼見為實了，還說我嚇唬你不？」
「不不不！我，我信了！我現在信了！」姜遠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眼裡滿是驚恐。
他聲音顫抖著道：「你快，快把她弄走！」
我見著姜遠的反應，嗤笑一聲道：「人家女孩子可是到死都心心念念的想著你，你看到她連聲招呼都不打，你這樣禮貌嗎？」
「誰特麼要被一隻女鬼惦記！」姜遠這會兒已經有點崩潰，低吼道，「你們要讓我怎麼配合都行！」
「把那隻女鬼弄走！我不想看見她！」
我攤了攤手，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不好意思，這個真做不到。」
「人家纏著你肯定是事出有因，她也沒想傷害你，我沒理由趕她走。」
「再說了，她纏著你也有段時間了，多少有點感情不是？」
姜遠渾身抖得厲害，哭喪著一張臉，根本不敢回頭。
「你，你是說這隻女鬼一直就這麼跟著我？」
我點頭：「對啊，你吃飯睡覺，她都在。」
「不過你放心，她不會害你的，最多是跟著你的時間久了，折損你一些陽氣。」
「讓你渾渾噩噩，精神不振罷了。」
「你當做她不存在就可以了！」
「我不要！我不要跟一隻女鬼待在一起！」姜遠怕得不行，惶急的哀求。
「白湘，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你讓她走！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我心冷笑道：早點有這覺悟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非得給自己留下點心理陰影。
「辦法確實是有……」我故作為難的皺眉，「只不過人家一姑娘大老遠的跑來找你，結果卻死得不明不白。」
「要是不能找到她的屍體和害她的兇手，她這口怨氣怎麼也得出在你身上。」
「我剛才說了，在這件事上，你應該盡心盡力的協助我們。」
「只有讓她死得瞑目，她才能心甘情願的從你身邊離開。」
姜遠哭喪著一張臉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兇手是誰，她的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她為什麼非得纏著我不放？」
「我也就是隨便玩玩，大家你情我願的，我沒什麼對不起她的啊！」
「實在不行，我逢年過節多給她燒點紙錢，你就讓她饒了我吧！」
玩弄了人家小姑娘的感情，還被他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渣男的腦迴路果然清奇。
我笑了笑道：「你想給人家燒紙錢也得人家願意收啊！」
「與其花時間做這種無用功，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給我們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好，好！我想！我肯定想！」姜遠表情難看，用手指了指自己肩膀後面的位置，「可你至少先把她弄下去吧？」
「她就趴在我身上，我怎麼想？」
「恩——有道理！」我點點頭，在他期待的目光中，不徐不緩道，「不過這個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
「我剛才給你用的東西時效只有一兩分鐘，現在時間過了，你已經看不見你身後的女鬼。」
「你就把她當空氣，當她不存在，就跟之前一樣。」
「反正，她會跟著你多久，取決於害她的兇手什麼時候抓到。」
「你慢慢想吧，我們也不是很著急。」
我故意說得輕描淡寫，直接把壓力給到了姜遠。
他剛才不是挺能嘚瑟的嗎？
仗著我們沒證據，拿捏不住他，那叫一個有恃無恐。
正好借著楊小卉的鬼魂也讓他嘗嘗如芒在背，如履薄冰，如鯁在喉的滋味！
說完，我就不搭理他了，轉身走到了張警官邊上，安靜的觀察楊小卉鬼魂的反應。
張警官剛才全程目睹了姜遠態度的變化，臉上滿是驚愕和好奇。
忍不住湊過來小聲道：「你剛才真的讓姜遠看到鬼了？」
我看他一眼笑笑：「不然，你以為我在變魔術嗎？」
張警官像是有些心動了，他又壓著聲音道：「你那個藥水真的那麼管用？什麼人用了都能看見鬼嗎？」
他說這話，我大概猜到了他的小心思。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可一般人還真的很難控制得住自己的好奇心。
「怎麼？張警官你也想看看那女鬼長什麼樣？」
張警官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說實話，確實有點這個想法，只不過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張警官！」不等他往下說，我語氣淡淡的打斷他。
「有些事，我真的建議你，一輩子都不要嘗試。」
「控制一下你那蠢蠢欲動的好奇心，對你沒壞處。」
我邊說，邊用目光示意一下旁邊戰戰兢兢的姜遠。
「有些陰影一旦留下了，一輩子都不得安生。」
張警官畢竟是個聰明人，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自然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姜遠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一個無神論主義者，親眼看見自己身上趴著一隻女鬼，三觀直接就被顛覆了。
之後，他可能每時每地都會疑神疑鬼，擔心自己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
特別是像他這種，做了不少缺德事的人。
鬼雖然沒有人心可怕，但一個人一旦心裡有鬼，無論他今後走到哪裡，內心也得不到一刻的安寧。
所謂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也算是我給葉漓漓出了口惡氣。
「想不起來！我真的想不起來……」姜遠還在努力的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楊小卉當時是自己非要來找我的，又不是我讓她來的！」
他一邊說，一邊煩躁的抓著自己的頭皮。
臉上滿是焦灼和戾氣：「為了抽空去見她，我還專門找同事換了班……」
姜遠想到這，突然記起來什麼，臉色頓時一變：「等等！」
「楊小卉來江城找我的事，還有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