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蘇三歲又犯幼稚病了!
我頭疼的扶額,只覺得心好累。
門外的敲門聲還在持續,很急切的樣子。
估計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我就怕柳宴一時莽撞,直接把我出租房的門給拆了。
沒辦法,只能軟聲軟語的跟蘇清淵說好話。
「沒讓你遷就他,他畢竟是客人,我們衣衫不整的被他看見畢竟不大好嘛!」
「難道你不穿,我也不穿,我倆就這麼讓一個外人看著?」
蘇清淵聽我這麼一分析,大概是覺得有點道理。
慢騰騰的坐起身,不情不願的接過我塞給他的衣服。
「你說得對,他是外人!」
「本座不跟他一般見識!」
我看著他老老實實穿好衣服,這才鬆了口氣。
轉身去了門口。
此時敲門聲已經很小,我走到門口的時候隱隱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心裡頓時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我沒有立刻開門,先從貓眼往外看了一下情況。
貓眼視野中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難道是有人敲錯門了?
正納悶,一低頭卻看見一灘血跡緩緩的從門縫底下滲透進來。
猛不丁的,嚇了我一跳。
蘇清淵這會兒也穿戴整齊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
他看見地上的血,眉頭微微皺起,讓我站到一邊,自己過去打開了房門。
門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緊接著,一隻渾身是血的火紅狐狸摔進了屋內。
那火狐狸正是我前兩天在垃圾桶里看見的夏夢。
她此刻的狀態比那天還差,好幾處傷口深可見骨,氣息虛弱得微不可聞。
更慘烈的是,她的腹部有一道切口平整的豁口,像是被尖利的銳器切割造成的。
原本隆起的小腹已經完全癟了下去,裡面似乎是空了……
門縫裡的血,就是從她腹部的傷口流出來的。
傷口太嚴重了,血根本止不住,再這麼流下去的話,她很快就要死了。
「白,白湘……」夏夢見門開了,艱難的睜開眼睛,喊了我的名字。
「你先別說話!」我看她進氣多出氣少,心中不忍,趕緊去找醫藥箱,想給她先把血止住。
「不,不用了!」夏夢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圖,她強撐著力氣,聲音虛弱到不湊過去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我,我不行了,別,別白費力氣了……」
我看著她這麼重的傷,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兩天前,她在垃圾桶里躺著的時候雖然很虛弱,但並不致命。
只要她願意捨棄肚子裡的孩子,還是能活下來的。
可現在,她的生命力已經耗盡,就算我想救她,也無力回天。
我不知道她是靠著什麼樣的執念和意志力才強撐著找到我的住處,但她來找我肯定是有什麼話要說。
「你怎麼弄成這樣了?」我皺著眉,看著她還在流血的傷口,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孩子呢?」
雖然我勸過夏夢放棄掉那個孩子,但我心裡清楚,就算夏夢想通了,她也不會用這麼慘烈的方式。
在我離開之後,她身上肯定是又發生了什麼。
說到孩子,夏夢灰敗的眼神慢慢凝聚出一股恨意。
她微微喘著氣,一行血淚從眼角滑落:「孩子沒有……我的孩子沒了……」
「那個男人!是那個男人!」
「昨晚我快要分娩的時候,那個男人,他又發現了我的藏身處!」
「他把我綁在樹上,切開了我的肚子……他還拿走了我的孩子!」
「白湘,白湘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求求你……」
「除了你,我找不到別人了……」
「如果現在找到那個男人,孩子說不定,說不定還活著!」
「要是再晚就來不及了!」
「白湘,你幫幫我……我夏夢來世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大恩大德……求你了……」
夏夢不知道從哪生出一股力氣,不顧肚子上的傷口,掙扎著爬起來要給我下跪。
看她的樣子,應該是迴光返照,馬上就要不行了。
「夏夢,你別這樣!」我最受不了這個,想去扶她,又怕觸及她的傷口。
心裡糾結又無奈。
可夏夢根本不聽勸,她顯然把我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只是,她要救的不是自己,而是她剛剛出生就落入魔爪的孩子。
我不贊成夏夢生下這個孩子是一回事,眼睜睜的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慘死在那個虐殺動物的變態手裡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到一個母親垂死之際還要為自己的孩子爭取一線活下去的希望,我不可能不動惻隱之心。
「夏夢,我可以答應幫你找找那個孩子,但該說的話,我還是要跟你說清楚。」
我暗暗嘆口氣,斟酌著開口道:「那個虐殺動物的男人十分狡猾,行蹤隱蔽,每次行兇都不會露出正臉。」
「要想找到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不能保證到時候你的孩子還活著。」
夏夢一聽我這話,感激不已,趴在地上,腦袋「砰砰」的往地上磕。
隨著她的動作幅度加大,血流得更厲害了。
我不忍直視,可也阻止不了。
只能勸她:「你別這樣,我既然答應你了,就會盡全力。」
「你與其浪費時間和力氣在這上面,還不如跟我說說那男人的體貌特徵,或者其他有用的信息。」
畢竟,夏夢曾兩次從那個男人手裡逃出來,她肯定看到過那男人的真面目。
要是她提供的信息詳細有效,就能幫我們儘快鎖定男人的身份。
這樣,她孩子活下來的機率也更大一些。
夏夢聽我這話,才想起來什麼,強撐著身體,鄭重道:「那男人戴著頭套,看不到臉……我只知道他是個年輕男人,身上有股甜甜的香味。」
年輕男人,甜甜的香味……
這算是個線索,但範圍太廣了,也沒有太明確的針對性。
光靠這兩個信息去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我按著眉心,不禁有些犯難。
夏夢看我皺眉,大概也知道事情難辦,原本燃起的那一絲希望慢慢又破滅了。
她本就是迴光返照,這會兒一口氣瀉掉,身體快速的萎靡,倒在了血泊里。
因為不甘心,彌留之際還在氣若遊絲的低喃:「孩子……我的孩子……」
就在夏夢快要斷氣的時候,一直站在邊上的蘇清淵突然開口:「聽著,白湘湘幫你不能白幫。」
「你若答應本座一個條件,或許你的孩子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