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淵心情不錯的勾了勾嘴角,顯然對我這種做作的討好很是受用。
我又溫聲細語的說了幾句好聽的話,這才算是把大佬的毛給捋順了。
趁著大佬心情美麗,我把自己的想法跟他交流了一遍。
現在馬劍和劉興都已經死了,張茜的眼中釘肉中刺就剩一個楊天望。
雖然嚴小敏也是她想要抹殺的目標,但那只是滅口,意義不一樣。
在她心裡,報仇應該才是第一位的。
所以,她肯定會在楊天望死了以後再對嚴小敏下殺手。
為了讓她沒有後顧之憂,我們不妨就遂了她願,讓楊天望「死」上一回。
反正楊天望病重岌岌可危的消息早就傳出去了,現在「死」也不突然,我們只要辦一場假喪事,讓張茜看到就行。
當然,這場戲需要楊家人的配合,必須爭取楊世強和楊天望父子兩人同意才行。
楊天望自己倒是沒什麼意見,畢竟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搶救一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要是什麼都不干,他就這麼躺在床上,最多苟延殘喘的多煎熬幾天。
最後還是逃不過一個死。
楊世強一開始有些忌諱這個,他的寶貝兒子人還活著就給他辦喪事,這多少有些晦氣。
不過,楊天望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那點忌諱也算不了什麼。
他小小糾結了一下,也勉強點頭答應了下來。
張茜是個聰明且謹慎的女人,既然要演戲,自然要演得逼真一些。
該準備的東西必須準備起來,一樣都不能少。
該醞釀的情緒,也要醞釀到位,免得到時候讓人看出破綻,功虧於潰。
經過一晚上的排練演習,一切準備就緒。
第二天一早,整個楊家別墅就忙碌了起來。
先是家庭醫生被緊急叫來,然後是管家去喪葬公司找人準備後事所需的東西。
梅琳作為楊世強的助理,則負責給他生意上的夥伴和私交不錯的朋友報喪。
考慮到之前張茜親自過來探望過楊天望,楊家為了不失禮數,也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不過,她在電話裡面說,她人在外地出差,暫時回不來,恐怕出席不了楊天望的葬禮。
她這話是真是假,我們暫時不去探究。
反正這場戲還是要演到底的。
楊世強老來喪子,葬禮的時候並沒有露臉,迎來送往都是梅琳代替他出面。
畢竟,對於一個剛剛痛失愛子的老父親來說,經受不住打擊,一病不起才更合情合理。
一直到葬禮結束,張茜都沒有出現。
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發現嚴小敏跟我們合作的事了。
不過,蘇清淵在暗處觀察的時候,發現葬禮的現場周圍,出現了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們明顯不是受邀來參加葬禮的,探頭探腦,四處打量。
還用手機偷拍了視頻。
估計是張茜花錢雇來打探情況的。
為了演好這場戲,楊世強可是下了血本了,棺木場地一大筆開支不說,還專門買了一塊寸土寸金的墓地。
我相信除了我們幾個策劃者,不會有人知道這是一場「假」的葬禮。
辦完葬禮,天已經快黑了。
我一宿沒睡,累得夠嗆。
原本打算趁著張茜還沒什麼動作之前,好好補一覺。
可沒想到張茜辦事的效率比我預想的還要快。
我躺下剛合上眼,就感覺到跟著嚴小敏的紙人受到了某種力量的衝擊。
我趕緊凝神靜氣,和紙人通感,查看嚴小敏那邊的情況。
嚴小敏也真是作了一手好死。
本來有楊家的保鏢守著她,張茜想對她下手還有點難度。
可她大概是聽說了楊天望的死訊,覺得楊世強緩過神來可能不會放過她。
所以一得到消息,立馬就開始收拾東西打算跑路。
沒跑多遠,就讓張茜雇的兩個男人給截住了。
我通過紙人,只看到她被套著腦袋塞進了一輛七座麵包車,然後車子直接就出了城。
因為距離太遠,我的紙人靈力不夠,很快就失去了她的行蹤。
也不知道張茜要把她帶去哪裡。
如果只是想弄死嚴小敏,張茜應該有的是辦法,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還把人弄出城。
我一時間有點猜不透,她到底想幹什麼。
不過,紙人雖然沒跟上,但那輛七座麵包車的車牌號我記下來了。
當即就給林業深打了電話,讓他動用一下人脈,幫我查一下這輛車的去向。
林業深這次還算靠譜,一個多小時後就給我回了電話。
那輛車出了城後,專挑沒有監控攝像頭的路開,路線七拐八拐的,好像根本沒有明確目的地。
他讓交警那邊幫忙堵住,逼停了司機才知道,車上的人在之前的監控盲區,早就分成兩批下了車。
有個戴墨鏡和寬檐帽子的女人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隨便找幾條偏僻的小路繞圈子,等天亮之後再回城。
至於他們後來去了哪裡,他也不知道。
只是看到那個女人提著一個很大很重的密碼箱,上了一輛計程車。
看車子行駛的方向,應該是往城裡去的。
也就說,張茜故意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混淆視聽,其實自己偷偷帶著嚴小敏又折回來了。
不過,她這麼做也未必是發現我們在追蹤她的行跡,我估計她是想製造出嚴小敏自己出城的假象。
到時候警方如果找不到嚴小敏,又沒發現她的屍體,很可能會懷疑她是畏罪潛逃。
看來,張茜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鐵了心要弄死嚴小敏了!
我千算萬算,漏算了張茜會帶著嚴小敏先出城再折回來。
她這無意識的防範舉動,直接擺脫了我的紙人。
現在,就算知道張茜已經回到了江城,我們也找不到她的藏身之處。
旁邊的蘇清淵見我面色凝重,滿是擔憂,小聲提醒我道:「那個嚴小敏不是跟你說過,張茜的弟弟張承被誤殺,屍體一直留在一口廢井裡。」
「她選擇用這樣的方式給她弟弟報仇,說明她並沒有報警。」
「而她弟弟的屍體,這麼多年都沒有被人發現,可見那個地方確實隱蔽。」
「如果她想殺嚴小敏滅口,你覺得在她的潛意識裡,還有比這更好的藏屍地嗎?」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麼關鍵的一點!
聽到蘇清淵的話,我頓時眼睛一亮。
趕緊查了一下楊天望和張茜當年就讀的初中。
那所學校三年前遷了地址,現在的舊校舍已經被廢棄。
我查到了地址,立馬就跟蘇清淵趕了過去。
那所學校離楊家別墅不算遠,開車花了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走到舊校舍門口,那裡荒草遍地,寂寥冷清,一個人影都沒有。
不過,我們在路邊的深草叢裡發現了一輛車,發動機還是熱的,應該到這沒多久。
保險起見,我讓楊家跟來的兩個保鏢蹲守在附近,萬一張茜從別的地方出來想開車逃走,他們正好可以把人堵住。
當然,我這麼安排,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不想讓他們跟張茜正面起衝突。
張茜什麼來路,我們到現在還沒摸清楚,光是她能靠祟氣奪人性命的手段,我們就不能簡單的把她當做一般的人類來看待。
要是她還藏著什麼厲害的後手,人多了幫不上忙不說,反而會成累贅。
綜合考慮,我和蘇清淵決定兩人上去就夠了。
不過,後山面積挺大的,草木也長得很旺盛,想要找到張茜,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下來,黯淡的月光勉強只能讓人看清樹木的輪廓。
我只從嚴小敏的口中知道,後山上有一處隱蔽的廢井,可那口井具體在什麼方位,卻不得而知。
既然那口井本身就很隱蔽,如果不知道方位的話,光靠我和蘇清淵兩個人,肯定很難找到。
我覺得不能這麼死腦筋,得換一個思路才行。
蘇清淵見我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笑了笑道:「怎麼?想到辦法了?」
看他的表情,似乎並不意外。
我微微喘著氣,點頭。
然後從隨身小包裡面摸出了四個剪好的紙人。
「紙人對怨氣比較敏銳,張茜的弟弟既然是被人扔在枯井裡的,那他的怨氣肯定會在井中殘留。」
「井的構造註定了死者的怨氣不容易消散,我只要讓紙人循著怨氣找過去,應該就能找到那口井了。」
蘇清淵抱著胳膊看著我,讚許的點點頭:「不錯,活學活用,有點長進。」
「不過,量力而行,千萬別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