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一肚子的壞水

  「既然是獻給門主的,那你就自己留著吧。」黃重陽似乎對陳邪的行為有些不屑。

  不過,陳邪畢竟是來接應他的,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頓了頓又問:「尾巴清理乾淨了嗎?」

  陳邪還是一副恭敬的笑臉,他忙道:「我辦事,黃長老你還不放心嗎?我什麼時候帶過尾巴?」

  他這話口氣不小,但卻是事實。

  真刀真槍的拼實力,他未必拼得過林業深,但要論起逃遁的功夫,蘇清淵都未必能抓得住他這隻滑泥鰍。

  除非,讓他變成一隻死泥鰍。

  不過,考慮到日後還會跟神機道的人對上,陳邪可能是我們深入到神機道的一個切入口,我暫時也沒想讓蘇清淵弄死他。

  黃重陽那邊沉默了幾秒,到底還是選擇了相信陳邪。

  他沉聲道:「你跟小黃過來吧。」

  說完,原本趴著的大黃狗突然就站起身來。

  猛不丁的給我嚇了一跳。

  陳邪大概是看到了眼底的驚嚇,趁著重新把我扛起來的功夫小聲解釋道:「那條狗是他用邪術養大的,能通人性,在這能幫他偵查附近的情況。」

  「至於聲音,狗脖子下面綁了個傳聲器,小把戲而已。」

  原來這裡還不是黃重陽的藏身之所。

  難怪剛才陳邪說,除了他,沒人能抓到黃重陽。

  有這麼一條大黃狗在附近偵查,一旦有風吹草動,黃重陽那邊早早就發覺了。

  不等我們的人接近,他肯定已經逃之夭夭。

  陳邪扛著我跟著大黃狗走過兩條無人的小路,然後轉進了一條不起眼的死胡同。

  之後,大黃狗就趴在花圃里不動彈了。

  我心裡納悶,這黃重陽該不會是信不過陳邪,在這耍我們玩吧?

  下一秒,身後的牆面就自動打開,露出一扇小門。

  好傢夥,原來這牆就是一扇活動的門。

  不得不說,這門的布置得還挺隱蔽,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陳邪二話沒說,直接扛著我就進去了。

  進屋之後,那扇門立馬自動關上。

  陳邪把我當人體模型一樣杵在牆角邊。

  我眼睛稍微適應了屋裡的燈光,不動聲色的把周圍打量了一圈。

  這像是個堆放建築材料的雜物間,屋裡橫七豎八的擺放著不少廢棄的木料。

  屋子中間擺著一張摺疊木桌和兩個小馬扎。

  黃重陽正坐在桌子邊上,喝著小酒吃著花生米,看樣子還挺悠閒自在的。

  「喲,黃長老,喝著呢!」陳邪一看到對方,立馬熱絡的上前打招呼。

  他也不拿自己當外人,走到桌邊就在另外一張小馬紮上坐了下來。

  順手抓了一把油炸花生米,扔進嘴裡。

  嘎嘣脆。

  吃得那叫一個香。

  黃重陽陰沉著一張臉,瞥了陳邪一眼,似有些不痛快。

  他道:「怎麼現在才來?」

  陳邪吃著花生米,笑眯著眼睛,指著我道:「這不是半路上遇到了這麼個小玩意兒,給耽擱了一會兒,黃長老你別見怪。」

  「你放心,外面的情況我都已經摸清楚了,待會兒肯定能掩護你安全撤離。」

  黃重陽看了我一眼,沒好氣道:「你帶著這麼個累贅,確定撤退的時候不會給我們拖後腿?」

  陳邪早就準備好了說辭,笑著回答:「放心,肯定不會。」

  「這小丫頭可是特調組的人,那個姓林把她當寶貝似的。」

  「我帶著她,也是以防萬一。」

  「到時候拿她當擋箭牌,特調組的人不敢亂動。」

  陳邪說這話的時候笑得一臉奸詐,一肚子的壞水都快從眼珠子裡溢出來了。

  我氣得暗暗咬牙。

  這狗日的真是什麼都往外說啊!

  讓黃重陽知道我的身份,我還有什麼活路?

  他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想置我於死地,也不用繞這麼大一個彎子吧?

  我暗暗蓄力,發現定身符又鬆動了不少,於是操控著還在外面的兩隻紙人,讓它們儘快去找蘇清淵和林業深。

  心裡發狠,就算死,我也得拉上他們兩個當墊背。

  黃重陽一聽陳邪這話,臉上的不快這才散去。

  他讚許的點點頭道:「還是陳左使辦事牢靠。」

  說著,他看了一眼時間,放下筷子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什麼時候撤離?」

  陳邪吃完一把花生米,又去抓了一把,臉上掛著輕鬆的笑:「不急不急,我來的時候門主交代了,一定要保證黃長老的安全,還有那些珍貴的實驗資料。」

  黃重陽立馬明白了陳邪的用意,他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U盤:「你放心,這可是老夫多年的心血,比我的命都重要。」

  「我一定會把這份資料完完整整的帶回去,親手交給門主的。」

  黃重陽最後一句話,語氣加重了幾分,意思不言而喻。

  這份重要的資料,他是不會假他人之手的。

  陳邪露出稍微鬆口氣的表情,忙道:「資料沒丟就行,不然我還擔心回去不知道怎麼跟門主交差呢。」

  說完,把最後一顆花生米扔到嘴裡,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那咱們這就走吧。」

  我看著陳邪起身要朝我這邊走,緊張得呼吸都快停滯了。

  咬著牙暗暗使勁,迫切的想衝破定身符的禁錮。

  然而,就在陳邪的腳步邁出來的瞬間,臉色驀的陰寒,身形陡轉,眨眼間就繞到了黃重陽的身後。

  黃重陽根本沒想到陳邪會突然發難,驚駭之餘剛要張口,陳邪袖子裡藏著的匕首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刀鋒銳利無匹,立馬劃破了黃重陽脖子上的皮膚。

  鮮血沿著他的脖子緩緩流下。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電光石火間,局面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別說是黃重陽了,就連我都猜不透陳邪到底想幹什麼。

  「陳,陳左使,你,你這是幹什麼?」黃重陽大氣不敢喘,身體繃直,眼神裡面透著恐慌。

  「我們都是為門主效力的,之前我也沒得罪過你,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陳邪咧嘴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黃長老,你別多想,我們之間沒什麼誤會。」

  「就算有,我這個人從來不記仇,也不會挾私報復的。」

  「那,那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黃重陽顯然被他整不會了。

  他快速的思考,組織語言:「難道是門主怪罪我辦事不力?派你來殺我滅口的?」

  「不,不可能!我一心效忠門主,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而且,試驗已經小有成果,門主不可能這個時候殺我!」

  他越說越急切,有點亂了陣腳。

  「陳左使,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有人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來殺我滅口?」

  「你告訴我是誰,他給你多少,我給你雙倍,不,十倍!」

  「只要你肯放過我,多少錢你開個價!」

  黃重陽聲音發顫,額角流著冷汗,激動得眼珠子都凸了起來。

  看來這黃重陽還挺惜命的。

  為了求條活路,他是真的捨得下血本。

  陳邪笑了笑,故意用冰冷的刀鋒貼著黃重陽的脖子,冷幽幽道:「嘖嘖嘖,黃長老真是財大氣粗啊!」

  「看來這些年背著門主沒少撈油水。」

  黃重陽臉色煞白,冷汗直冒,苦哈哈道:「我做這些都是為了門主的大業,我沒有私心的,陳左使,只要你點頭,那些錢都是你的!」

  陳邪故作遺憾的嘆氣:「黃長老這是要為難我呀,這麼多錢,我都有點心動了。」

  黃重陽一看有門,面上不由得露出幾分喜色,正要再下點功夫,卻聽陳邪突然話鋒一轉。

  「可惜你這錢太髒,我怕拿了折壽。」

  他說著,手指頂住黃重陽的下巴,逼迫他把脖子伸直。

  薄如蟬翼的刀鋒沾了血色,輕輕在他喉管處摩挲,臉上的表情鄭重而認真,似乎在發愁從哪裡割開比較好。

  「哦對了,我上頭那位托我給你帶句話,你想不想聽?」

  黃重陽被扼住了命門,根本不敢動彈,眼底的恐懼難以名狀。

  聲音抖得厲害:「別,別,別殺我……」

  陳邪不理會他的求饒,自顧自又道:「他說,黃重陽那老東西,要是再不死,他就要被你噁心死了!」

  「那沒辦法,只能你先死了。」

  黃重陽雙眼猩紅,還想做最後的掙扎,歇斯底里的吼著:「不!你們不能殺我,我是門主的人,我……」

  話沒說完,刀鋒已經割開了喉管,鮮血噴涌而出,灑在面前那半碟花生米上。

  他眼底的驚恐還未散去,雙手本能的捂著潺潺流血的脖子,整個人往後踉蹌了一步,然後轟然倒在了地上。

  陳邪蹲下來,就著他的衣服擦了擦刀上的血,眉宇間帶著幾分嫌棄。

  「真是越老越蠢,都說縣官不如現管,這道理都不懂?」

  「早點死了乾淨吧!」

  說著,看向桌子,喃喃自語:「就是可惜了這點花生米,還挺好吃,忘了問他哪裡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