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條件？」我問。
冷珏眼底有壓抑不住的怒火，他咬著牙道：「等抓到那個罪魁禍首，我要他給我朋友賠命，你們不能攔著。」
「可以！」我點頭同意。
這幕後黑手要是捉妖做實驗，殘害無辜生靈，那確實是死有餘辜。
我沒有理由阻止。
不過我也提出了一個條件，就是讓他儘量不要和特調組的人起衝突。
不然的話，我夾在中間會很難做。
冷珏對此沒有異議，也答應了下來。
他是個急性子，一番商議之後，當晚就決定去「自投羅網」。
不過這事知情者只有我們三個，我沒有告訴林業深。
畢竟，和妖合作這種事，如果讓他知道了，他揪著刨根問底不說，還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當然，我沒跟他說冷珏自甘為誘餌的事，卻也還是專門給他打了個電話提醒。
告訴他今晚可能會有情況，讓他安排的人提高警惕。
免得到時候我需要支援，人手來不及調派。
蘇清淵全程沒發表反對意見，應該是贊同我的做法。
我們商量一番後，就打車去了城郊。
在火葬場附近下了車，我們繞道去了郊區北面的那座小山。
捉妖陣的陣法雖然削弱很多，但靠近那座小山的時候，冷珏還是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很強的壓迫感。
當然，也僅僅只是壓迫感。
作為血統純正的狼族少主，怎麼也比人界這些自行修煉的小妖要強一些。
為了把戲演得足夠逼真，讓他看起來更虛弱一些，蘇清淵現場又把他揍了一頓。
冷珏倒是硬氣，全程哼都沒哼一聲。
蘇清淵興致缺缺，感覺揍得沒意思，敷衍了兩下就讓冷珏自己上山去了。
我倆找了個視野好的位置蹲著，免得再像上次那樣白白錯過大好時機。
魚餌已經歸位，現在就等孫效上鉤了。
百無聊賴的等了大概三個多小時，我腿都蹲麻了，這才遠遠的看見有個眼熟的身影從月光下走來。
「來了來了！」我有點小激動，趕忙躲好。
蘇清淵把手搭在後腦勺，躺平在草地上，像是來欣賞月色的。
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我看著孫效沿著上次走的路上了山，心裡多少有些忐忑。
上回他可是直接就在山上割了鳥靈的脖子，萬一這次他血癮上來了，想喝冷珏的血怎麼辦？
蘇清淵似乎看出了我的擔憂，他淡淡道：「你放心吧，這個陣法快廢了，能捉到的獵物越來越少，他不會這麼輕易把他弄死的。」
「上次那隻鳥靈不過是命懸一線，就剩最後一口氣了，不殺了喝血，帶回去死了就沒用了。」
聽蘇清淵這麼一說，我大概理解了。
看來這妖血必須得喝新鮮熱乎的，死了或者涼了就沒有價值。
那冷珏被活著帶到實驗基地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我把心放回肚子裡，耐著性子趴在地上繼續等待。
可能是這次的獵物比較少，孫效上去不到二十分鐘就下來了。
他下山走的果然不是來時的那條路。
我這次可是有準備而來，為了不被察覺，我沒有跟得太近。
拿出了兩個提前準備好的紙人，悄悄的貼在了孫效的褲腿上。
只要他不是連夜開飛機離開江城市，我肯定不會跟丟。
孫效下山之後，穿過一片林子，到了對面的環城公路。
路邊的隱蔽處藏了一輛提前備好的車子。
他上了車，直接就開車走了。
這讓我有些始料未及。
這段公路很偏僻，基本上看不到過路的車輛，我想搭個順風車都不行。
這個孫效，真不是一般的狡猾。
得虧我早有防備，用了兩個紙人在跟蹤，不然，這大晚上在馬路上，又沒有交通工具，還真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在特調組有人在附近蹲點，我打電話給林業深，讓他給我調了一輛車過來。
這一前一後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鐘。
本來林業深是打算再調一些人過來幫忙追蹤的，但我通過紙人發現孫效開著車故意在幾個路口兜圈，顯然是防備有人跟蹤。
他警惕性這麼高，一旦特調組的人跟過來，很容易打草驚蛇。
這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製造出來的機會，要是錯過了，找不到黃重陽不說，還會更加引起他們的警覺。
保險起見，我讓林業深先按兵不動，等我的紙人找到了黃重陽的藏身之處再給他發定位。
孫效漫無目的的開了小半個小時，確定沒人跟蹤之後，這才從一個不起眼的路口下了公路。
到了路口，我遠遠的看到孫效的車停在路邊，為了不驚動他，我也把車停在了大馬路邊上。
然後，我和蘇清淵徒步走進了那條小路。
小路雜草叢生，不像是有人經常走動的樣子。
不過走了一百多米，眼前赫然出現了一棟老舊的建築物。
我上網查了一下，這裡原來是一家廢棄的療養院。
這家療養院原本在江城市的宣傳做得還挺到位的，主要的服務對象就是一些子女不在身邊的高薪退休老人。
可後來因為鬧出了虐待老人的醜聞，還出現了老人集體中毒死亡的惡性事件，就被要求停業整改了。
沒多久，相關的負責人進去了，資金鍊也斷了。
網上還有療養院鬧鬼的傳聞。
一時間，這家療養院就成了個燙手的山芋，沒有哪個冤大頭願意接手這爛攤子。
後來，這家療養院就荒廢了，跟療養院配套的其他設施也跟著停擺。
現在，療養院已經完全廢棄，平時根本沒人往這麼晦氣的地方來。
不過，換個思路想想，這麼一個普通人避之不及的鬧鬼凶宅，倒是個絕佳的藏身所在。
而且，這附近方圓十幾公里都沒人居住，就算在裡面搗鼓點見不得人的東西，也不會被發現。
看來，這個地方我們找對了。
我趕緊給林業深發了位置，同時提醒他加派人手包圍這裡。
就在我躲在暗處跟林業深溝通的時候，我突然感覺眉心一陣刺痛，像是靈力受到了反噬。
等緩過神來，我立馬察覺到我安排貼在孫效褲腿上的紙人被甩掉了。
糟了！被發現了！
我意外之餘也有些驚慌。
紙人那么小小一個，貼在褲腿這麼不起眼的位置怎麼會被發現？
如果孫效發現自己被跟蹤了會有什麼反應？
原本我們掌握著主動權，現在是不是變得有點被動了？
還有冷珏，他們會不會因為起疑心，對冷珏痛下殺手？
我越想越心慌，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蘇清淵。
蘇清淵看出了我的不安，他抓著我的手捏了捏，安撫道：「沒事，你那紙人只是被裡面布置的陣法擋住了，進不去而已。」
「他應該沒發現被我們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