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打翻千年老陳醋

  葉漓漓平時最怕撓痒痒,咯吱窩幾乎就是她的命門。

  可這次,不管我怎麼撓她,她都咬牙強忍著,死活不撒手。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手指停頓下來,擔憂地問:「怎麼了這是?」

  葉漓漓把臉埋在我懷裡,伸手指著頭頂的方向道:「我,我聽到上面有小孩子嬉鬧的聲音。」

  「一開始我以為是錯覺,可是我躺在床上仔仔細細聽了很久,聽得清清楚楚。」

  「上面就是有小孩子蹦跳的聲音。」

  我有些無奈道:「那你也不用怕成這樣吧?」

  「說不定是誰家親戚的孩子跑來玩,晚上沒來得及送回去。」

  「不!不是!」

  葉漓漓眼睛黑亮,不安的盯著上方,吞咽了一下口水道,「你不知道,這兩天學校好多人都在說,半夜聽到有小孩子在女生宿舍跑來跑去的聲音。」

  「可是宿管阿姨已經找了好幾遍,根本沒有小孩子。」

  「湘湘,你說,會不會是那個啊?」

  葉漓漓說得小心翼翼,不敢提起那個字,但我心裡是知道的。

  「你是說,咱們女生宿舍不乾淨?」

  葉漓漓「咕咚」地咽了一下唾沫,輕輕點點頭:「本來我早就想跟你說的,但你這兩天不在,我猜你肯定是在忙別的事,所以沒打擾你。」

  她說著,聲音不由得壓低了幾分:「湘湘,這事,你管嗎?」

  我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心道:又沒僱主找我,我管得著嗎?

  而且,女生宿舍哪來的孩子?

  估計是附近的小孩鬼魂不小心闖入這裡吧?

  小孩鬼性情不穩定,喜怒無常,很難應付。

  如果他只是貪玩,在這嬉鬧一陣,沒有干出什麼傷人的事,我也沒必要插手。

  等他玩膩了,自然就走了。

  不過,看著葉漓漓緊張擔憂的小臉,我還是把這次白撿的雷驚木削了巴掌大一塊給她。

  讓她帶著辟邪防身用。

  葉漓漓拿了我的雷驚木護身符總算是消停了些,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床鋪上。

  第二天上午沒課,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來。

  這一覺補了二十幾個小時,我總算是回過魂來。

  飢腸轆轆的下樓覓食,我餓得兩眼發慌,想著抄樹林小路過去快一點。

  沒想到沖的太猛,不小心撞破了一對情侶在林蔭下打啵。

  男的陽光帥氣,且有點眼熟,好像是我們系的一個師哥。

  不過我不熟,只打過幾次照面。

  女的面生,以前沒見過,但看著乖乖巧巧的,有種鄰家女孩的感覺。

  看到我衝進來,男的立馬把女孩拉到懷裡,擰著眉瞪著我,肉眼可見的不爽。

  我餓得前心貼後背了,也顧不上尷尬,丟下一句:「你們繼續。」就趕緊溜了。

  結果跑出去沒多遠,就聽到男人發出一聲痛呼。

  「嗷——」

  緊接著是一句國粹。

  「我草!什麼東西?」

  我一時好奇,停住腳回頭看了一眼。

  就見那男的從自己頭上扒拉下來一坨東西,肉餅一樣,但還長著羽毛。

  像是一隻嗷嗷待哺的幼鳥。

  那小鳥明顯已經死了,而且死得很慘。

  男的有點崩潰,把死鳥扔到一邊,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

  我心裡也有些納悶,學校的樹都不太高,就算有幼鳥掉下來,砸在男人的頭上也不至於摔成肉餅。

  除非這幼鳥掉下來之前就已經死了。

  可樹上什麼都沒有,也看不見鳥窩,不知道從哪憑空掉下來的一隻死鳥。

  男人打啵的興致頓時沒了,只能黑著臉拉著女朋友走離開。

  因為跟我沒啥關係,我也沒當回事,照樣跑到食堂好好的吃了一頓。

  吃飽後,我又買了點零食解饞,想著下午沒課,就準備回趟出租屋。

  剛出學校大門,手機就響了。

  我看著號碼有點眼熟,但因為沒有備註,不知道是誰就沒接。

  結果掛斷後,電話立馬又撥了過來。

  我想了想,還是站在路邊接通了。

  「喂,湘湘,是我。」

  這個溫柔又透著點騷氣的聲音頓時響起。

  許風致!

  有段時間沒見到他,我都差點忘了這號人了。

  沒想到他會給我打電話。

  我還算客氣道:「許先生,有事嗎?」

  許風致的嗓音帶著幾分失望:「怎麼?沒事我就不能找你嗎?」

  「額……」我尷尬的笑了笑道,「也不是。」

  「主要是,我現在挺忙的,要趕著去上課。」

  「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掛了啊!」

  我說完,電話那邊沉默了兩秒,直接掛斷了。

  給我整得有點懵。

  什麼情況?

  額?這就掛了?

  這不符合許風致平時死纏爛打的風格啊!

  正納悶呢,肩膀突然被人從後面輕輕拍了一下。

  我警覺地往旁邊挪了挪,一回頭就看見許風致那張笑眯眯的俊美面孔。

  「你!你……你怎麼在這?」

  我太過吃驚,說話都不利索了。

  許風致手裡拎著一個小清新的花籃遞到我面前:「我來看看你。」

  「聽說你前兩天出了場車禍,我當時人在外地,沒辦法趕回來。」

  「現在給你送慰問的花籃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我臉上擠出一絲笑道:「許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不過我在事故中沒有受傷,你用不著這樣。」

  許風致道:「沒受傷那是萬幸,所以才要給你送點花去去晦氣。」

  「一個花籃而已,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作為朋友,不會這么小小一個禮物你都不肯收吧?」

  他說著,擰了擰眉,俊朗白皙的臉上露出幾分受傷的表情。

  「這……好吧。」我猶豫了兩秒,硬著頭皮接過了花籃。

  就是一些薰衣草,繡球花,淺色月季搭配出的花籃,確實不算貴重。

  在我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那謝謝了。」

  「不客氣。」許風致見我收了花,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

  頓了頓又道:「其實我已經在這裡等你很久了,聽你室友說你這兩天沒休息好,所以就沒打擾你。」

  「直到看見你出門,我才給你打的電話。」

  不等我開口,他繼續道:「你下午沒課吧?我有點事想拜託你。」

  額……

  這就尷尬了。

  我剛才還在電話里騙許風致,說我趕著去上課。

  結果人家在這蹲了半天,肯定已經把我的課程表都摸清楚了。

  難怪剛才我撒謊之後,他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心虛的摸了摸鼻尖問:「什麼事啊?」

  許風致稍微正經一些道:「我最近投資開發了一個度假村,但在施工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些怪事。」

  「死了好幾個人,工程也被迫暫停了。」

  「公司高層那邊給我的壓力很大。」

  「我想著你在這方面是專業的,之前也幫嚴少他們處理過不少邪門的事情。」

  「所以,希望你看在朋友的份上,能幫我這個忙。」

  「當然了,價錢你開,我肯定不能讓你吃虧。」

  原來他這回找我是有正事。

  許風致可是大金主,他出手又闊綽,要是真的幫他平了這個麻煩,好處肯定不少。

  油水這麼肥的生意,我原本沒理由往外推。

  但一想到蘇清淵那酸菜包,我又有些發愁。

  要是讓他知道我背著他幫許風致辦事,那還不得打翻千年老陳醋?

  思來想去,我有些歉意的對許風致道:「不好意思,我這兩天還有事要忙,騰不出空。」

  「要不這樣,我給你介紹我特調組的同事吧。」

  「他能力經驗都在我之上,肯定能幫你處理好這樁麻煩。」

  許風致聞言,並沒有失望,他笑笑道:「你說的是林業深林組長嗎?」

  「啊對!」我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上次去福溪鎮的時候,兩人見過,我們還蹭了他的順風車。

  林業深那廝見到金主就跟見到親爹一樣,沒少在許風致跟前套近乎。

  許風致記得他也不奇怪。

  許風致點頭含笑道:「我已經跟林組長聊過了,這次他也會去。」

  「不過,據他所說,這兩天沒給你派任務。」

  「所以,他已經答應我會帶上你了。」

  「可能是他太忙了,還沒來得及通知你吧。」

  我:……

  許風致竟然先找了林業深!

  我那見錢眼開的狗上司什麼德性,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看來這事我想推都推不掉了。

  我抬眼看著許風致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心裡沒來由的有些不爽。

  既然早就跟林業深說好了,那為什麼還巴巴跑來跟我說?

  明明逼得我沒有拒絕的權利,卻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面孔。

  我腦海里此刻浮現兩個字——虛偽!

  沒錯,就是虛偽!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許風致每每向我示好,對我從無惡意,我卻始終對他避之不及。

  他這個人,像個迷,讓人看不透。

  他對我的好,帶著一種很強的壓迫性,讓我本能的很牴觸。

  說實話,我不喜歡跟他這種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