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腰杆倍兒硬

  蘇清淵全程都以旁觀者的姿態,抱著胳膊站在邊上。

  聽我說話,才微微側過臉來,點頭:「好,聽你的。」

  末了,又湊到我耳邊低語:「你先說說他們的面相,讓我看看你最近有什麼長進。」

  「如果有什麼遺漏的地方,我會幫你補上。」

  我本來是想讓蘇清淵替我出面的,沒想到他關鍵時刻還想考教我。

  說實話,我在望氣和看相上面只懂一些皮毛,有點擔心自己說不準。

  不過,既然蘇清淵就在旁邊替我兜底,我也沒什麼好慫的了。

  當即提了口氣,端足了架勢上前一步,衝著潘經國道:「潘先生,你地閣方圓,天庭飽滿,原本是極好的面相。」

  「可你夫妻宮塌陷,姻緣不順,山根有裂紋,若是不能及時悔悟,必會毀了半生的好氣運!」

  「另外,你的子女宮顯示,你子嗣單薄,一生只有一個孩子,但這個孩子,還在人世!」

  「一派胡言!」我還沒說完,對面的曹麗珍就氣急敗壞的打斷我的話。

  「你這騙子,故意挑撥我和我老公的關係也就算了,騙人的時候連草稿都沒打好吧?」

  「我兒子人都已經躺在這裡了,你竟然說他還活著?」

  曹麗珍越說越氣,紅著眼珠子道:「好啊!你要是能讓我兒子現在活過來,我們和易家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我沒搭理她,看了一眼蘇清淵,他微微頷首沒說話,代表我沒看錯。

  我心裡頓時有了幾分底氣,繼續道:「曹夫人,你誤會了。」

  「我說的是潘先生的孩子,不是你的。」

  「你兒子確實已經死得不能再死,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回天乏術。」

  「你什麼意思?」曹麗珍愣了愣,眼珠子瞪圓,「難道你想說,我老公在外面還有個私生子?」

  隨即表態道:「你別在這裡挑撥生事,我相信我老公絕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

  潘經國也氣得臉色鐵青,咬牙道:「白小姐,你要是再敢胡言亂語,我只能把你轟出去了!」

  「潘先生別急,聽我把話說完。」我怕潘經國誤會,趕緊解釋清楚。

  「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絕對沒有信口雌黃。」

  「剛才我師哥替二位相過面,你和這位曹女士並無夫妻緣,而且命中相剋,不可能生養出孩子。」

  「加上潘子騫殞命之後,你的子女宮並無異樣,足以說明你的子女尚在人世。」

  「躺在棺材裡的那位,只怕不是你親生的。」

  我此言一出,曹麗珍立馬炸了,惱怒道:「小賤人!你還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一邊說著,一邊就要衝過來,卻被旁邊的潘經國攔住了。

  潘經國皺著眉,面色嚴肅的看著我:「白小姐,你敢為自己剛才說的這些話負責嗎?」

  我有蘇清淵撐腰,腰杆倍兒硬,當即表態:「當然!」

  「我要是敢拿這種事糊弄你的話,潘子騫的屍體還沒下葬,你直接做個親子鑑定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潘經國見我說得這麼硬氣,立馬讓助手去取幾根潘子騫的頭髮。

  一旁的曹麗珍見狀,趕緊追上去,搶先一步撲在沒有閉合的棺材蓋上。

  她淚如雨下,哭得十分的悽慘,哀嚎道:「老公,我們兒子都已經死了,你還不能讓他安息嗎?」

  「難道就因為外人的幾句話,你就要質疑你自己的親生兒子?」

  「子騫可是你我的親生骨肉,我死也不能讓你們再損壞他的軀體!」

  潘經國看著曹麗珍這麼胡攪蠻纏,估計已經生了疑心。

  當即懶得跟她白費口舌,直接讓助手上樓取了潘子騫的遺物和他自己的牙刷,派人送去專門的機構做鑑定。

  看到這一幕,曹麗珍傻眼了。

  她心裡很清楚,鑑定結果出來是遲早的事,她的秘密遮掩不住了。

  可她還抱著一絲希望,跑來抓住潘經國的手臂,哀求道:「老公,子騫就算不是你親生的,可也是你看著長大的。」

  「二十年的父子情,不能說斷就斷!」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錯了,可子騫什麼都不知道!」

  「他是真的把你當成父親一樣敬重!你不能不認他!」

  「這麼說,你承認了?」潘經國看著曹麗珍,眼底冒著紅血絲。

  起疑心是一回事,聽到曹麗珍親口承認又是一回事。

  潘經國可能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竟戴了二十年的綠帽子。

  而且,還幫別人養了二十年的兒子!

  這要是換做一般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估計當場就得氣暈過去。

  他指著曹麗珍,聲音憤怒到了極點。

  他質問:「為什麼?是我對你不夠好嗎?」

  「自從你跟了我之後,我什麼地方虧待過你?」

  「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曹麗珍看潘經國的反應,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背叛不可能被原諒了。

  她神經質的冷笑一聲道:「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老東西身體不行!」

  「我盡心盡力的伺候你,努力了那麼久,就想懷上你的孩子,可你乾打雷不下雨!」

  「我要你有什麼用?」

  「當初,我花了那麼多心思才爬上你的床。」

  「如果不能早一點懷個孩子,坐穩這個位置,隨時都有可能被更年輕漂亮的女人取代。」

  「沒辦法,我只能去外面找人借了個種。」

  她一番話說得理所當然,面上毫無悔意。

  潘經國腳底踉蹌一下,險些站不穩,還好助手及時過來扶住了他。

  他聲音發顫,指著門口道:「滾!你給我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可曹麗珍破罐子破摔,算是豁出去了。

  她理了理亂蓬蓬的頭髮,嗤笑一聲道:「要我滾可以,但你的家產必須有我和我兒子一份。」

  「你要是不分給我,休想我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你,你還有臉要我的家產?」潘經國氣得眼睛翻了翻,血氣直衝頭頂。

  曹麗珍臉上再也沒有半分的喪子之痛,眼裡流露出貪婪的光。

  她冷笑道:「不管你再怎麼厭棄我,我們名義上還是合法夫妻。」

  「你所有的資產,我都能分一半!」

  「你要是不給我,那就別怪我鬧得太難看!」

  看她那架勢,不訛上一大筆錢,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潘經國正在氣頭上,咬牙切齒道:「你做夢!」

  「我就算是把錢全都捐出去,也不會給你一分!」

  曹麗珍有恃無恐道:「潘經國,你我畢竟夫妻一場,要不要做得這麼絕?」

  「你要是把我逼狠了,可別怪我不客氣!」

  聽她這語氣,怕是還有什麼手段沒使出來。

  不過,這曹麗珍陰險狠毒,霉運纏身,就算是拿了這筆錢,估計也無福消受。

  怕就怕她狗急跳牆,到時候弄個魚死網破。

  正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高調的聲音。

  「曹夫人,你莫慌,老道在此!」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在本道長面前班門弄斧!」

  曹麗珍聽到這一嗓子,面色一喜,立馬回身迎了上去:「卓道長,您可算來了!」

  說著,伸手一指:「快!快幫我收了這小賤人!」

  「她也不知道給我老公使了什麼妖法,讓我老公昏了頭,現在連我和自己的親兒子都不認了。」

  「您道法高深,一定要幫幫我!」

  「事成之後,我定有重謝!」

  「好說好說。」那道長手持一把拂塵,聲音洪亮,氣勢倒是很足,只是腿腳似乎不太方便,走路有些瘸。

  我本來聽那聲音就覺得耳熟,回頭一看來人,頓時笑了。

  還真是,不是冤家不碰頭!

  來的竟然是熟人——卓永元。

  卓永元本來意氣風發,信心十足,結果走近一些抬眼看見是我,臉頓時僵住了。

  停在原地沒敢再往前走。

  我笑了笑,熟稔的打招呼:「喲!卓道長,又見面了!真巧啊!」

  卓永元臉垮了下來,苦不堪言,笑得比哭還難看:「怎,怎麼又是你?」

  我拱了拱手,似笑非笑道:「不好意思啊卓道長,在你面前班門弄斧了。」

  「來吧,你打算怎麼收拾我?」

  卓永元上次被安惠吊打,差點沒命,這回見了我哪還囂張的起來。

  本來以為他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這段時間應該安生了。

  沒想到他傷還沒好全,就迫不及待的跑出來撈錢。

  真是「敬業」啊!

  曹麗珍在旁邊看著不明所以,還在奇怪道:「道長,你們認識?」

  卓永元強裝鎮定道:「有過一面之緣,不是很熟。」

  說著,賠著笑對我示意:「白大師,借一步說話如何?」

  我冷笑道:「不如何!」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跟你沒什麼話好說的。」

  卓永元厚著臉皮道:「千里奔波只為財,你我既是同行,何必相互為難。」

  「今日之事,只要你肯高抬貴手,賣我卓某人一個薄面,到時我自有重謝。」

  說著,用手在曹麗珍和潘經國看不見的角度,對我比劃了一下手指。

  意思是,所得報酬,我們四六分。

  我並不理會,皮笑肉不笑道:「我早該想到是你!」

  「能想出挖人祖墳這種損陰德的法子害人的道士不多見,你卓永元算是頭一號。」

  「看來,用潘子騫的鬼魂來引煞索命,也是你的手筆吧!」

  「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告訴你的僱主。」

  「一旦索命成功,她寶貝兒子的鬼魂就會化作陰魂厲鬼,成為你殺人索命的工具。」

  「永遠無法解脫,也沒有轉世投胎的機會。」

  曹麗珍聽我一番話,似有些難以置信,忙追問卓永元:「道長,這女人的話什麼意思?」

  卓永元見被我戳破,乾脆也懶得遮掩。

  他拂塵一掃道:「是你自己說,只要能讓易家人為你兒子抵命,用什麼方法都可以。」

  「我這是按照你的意思辦的事,你要怨也怨不著本道長!」

  「若是不用此法,又怎麼能殺人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