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要有禮貌懂不懂?

  我原本以為是蘇清淵或者玄鶴回來了,可門外的敲門聲很客氣,一聽就不是熟人。

  「您好,小姐,請問需要宵夜嗎?」

  原來是旅館的工作人員。

  不過,我有些納悶,這家小旅館是個私人旅館,老闆是對夫妻,我們上來的時候好像沒有看到其他服務員。

  而且,這服務員的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謹慎起見,我沒開門,隔著門板回應:「不用了,謝謝。」

  那服務人員繼續推銷道:「您可以先開門看看,我們不光有宵夜,還有驅寒的薑茶。」

  我越發覺得可疑,故意裝出很不耐煩的樣子:「真的不用,我要休息了,麻煩你別再敲門了。」

  說完,我把耳朵貼在門上,確定外面的人走遠了才稍稍鬆口氣。

  那人的聲音我有印象,就是剛才陽台外面對話的其中一個。

  這種私人小旅館根本不可能有提供宵夜服務,對方八成是找機會讓我開門,看看有沒有要他們想找的人。

  我自然是不能給他開門的。

  畢竟,陳邪要是被抓,他那瘋狗肯定要咬我一口,對我沒什麼好處。

  我正要提醒他小心,結果一回頭卻發現窗戶打開著,陳邪早已不見了蹤影。

  這個老狐狸!

  溜得挺快的!

  估計他也察覺到了門外的服務生不對勁。

  陳邪走後,我的危機算是解除了,總算是安安穩穩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我就趕緊回了學校。

  下午,葉漓漓約我去醫院看了一趟方思琪。

  她福大命大,從鬼門關繞了一圈,撿回了一條命。

  不過,她醒來之後整個人變得呆滯遲鈍,記憶也出現了片段性的缺失。

  比如我和葉漓漓,她認得出葉漓漓,卻不認識我。

  而且,看到我還有一種本能的畏懼,好像我對她具有什麼危險性一樣。

  醫生說,這是一種創傷後遺症,加上選擇性失憶,能不能完全恢復過來還很難說。

  不過,傷她的兇手明曉曼已經被警方控制起來。

  之後方思琪會休學一段時間經行治療,所有的治療費由明曉曼賠償。

  其實在我看來,方思琪只要能像正常人一樣自理,恢不恢復記憶並不重要。

  可能,忘記那段滿是瘡痍的記憶對她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從今以後,她等於是擯棄了前塵往事,得以重生。

  這應該也是安惠最想看到的結果。

  可惜,安惠直至消亡,也沒能回到自己的家鄉再看一眼故土。

  只希望方思琪能帶著她的這份成全和善意,好好的活下去。

  蘇清淵這次在馬尾村靈力消耗也比較嚴重,回到江城之後好幾天,他都沒動靜。

  我過了幾天平靜安生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有幾個黑衣保鏢把我堵在了回學校的路上。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有人來找茬,正要報警,有個光頭男人趕緊扒開保鏢走上前。

  他沒好氣的抽了兩個保鏢:「幹什麼!幹什麼!」

  「我是來請白大師辦事的,你們這一個個板著臉嚇唬誰呢!」

  「咋得?我們是黑澀會啊?」

  「法治社會,要有禮貌懂不懂?」

  那兩個保鏢被抽得不敢吱聲,只能可憐兮兮的低著頭站在邊上。

  我看那人挺逗的,不像是來找茬。

  而且這是學校附近的主幹道,都有監控,我也不怕他鬧事。

  於是問:「這位先生,你找我有事嗎?」

  那光頭搓著手,臉上堆著笑,特別客氣的看著我:「白大師,您忘了?我啊!小冬子!」

  「之前在鄭心悅家見過的。」

  小冬子?

  我嘴角抽了抽,有點想笑。

  不過,他這麼一說,我有點印象了。

  「你是,易冬冬?」

  「對對對,白大師果然好記性!」易冬冬被我認出來後很高興的樣子,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不知道白大師有沒有空,我想找你幫個忙。」

  我看他眉宇間隱隱有些黑氣,大概明白過來。

  於是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沒聽勸,最近惹了點事?」

  「看你眉宇發黑,快要大禍臨頭了。」

  易冬冬聞言,兩眼放光,對我無比崇敬豎起大拇指:「白大師果然是白大師!」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您就看出來了!」

  「看來我這回找您是找對人了!」

  我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對他道:「我現在沒空,趕著去上課呢。」

  「等下午下了課你再來找我吧。」

  易冬冬搓著手有些著急道:「可我家的事,人命關天。」

  「白大師,要不我多給您點辛苦費,勞煩您先去看一眼吧。」

  我道:「你放心吧,你家祖墳冒青煙,有福德庇佑著,一時半會出不了大事。」

  「而且,現在是白天,就算是捉鬼驅邪,也得等晚上才能辦。」

  「等我下了課再去,耽誤不了。」

  易冬冬聽我這麼一說,稍微放下心來:「那行,都聽大師的,有大師在,我放心。」

  我聽他一口一個大師叫得彆扭,無奈道:「你還是叫我白小姐,或者白湘吧,咱倆年紀也差不多,你跟我用敬語,感覺怪怪的。」

  易冬冬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不好意思道:「主要是白大,不,白小姐,你的本事太厲害了,讓我心悅誠服。」

  「我打從心裡佩服你。」

  我看著易冬冬耿直的樣子,擺擺手:「行了,就這麼說定,晚點再來找我吧。」

  然後,我就回去上課了。

  結果上課上到一半,葉漓漓突然捧著兩大杯奶茶跑來找我,興奮得把我拉到一邊。

  「湘湘,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狂熱的追求者?我怎麼不知道?」

  「快!老實交代,什麼時候的事!」

  「追求者?」我接過她遞過來的奶茶喝了一口,疑惑的皺了皺眉。

  「你從哪聽來的不靠譜的消息?」

  「我在學校光棍一條,還有誰比你更清楚嗎?」

  「喲!還裝呢!」葉漓漓一邊喝著奶茶一邊用手肘撞了撞我,沖我擠眉弄眼。

  「人家小哥哥都找到學校來了,還在以你的名義請同學們喝奶茶呢!」

  說著,無比感嘆道:「那小哥哥的髮型雖然有些難以恭維,不過人倒是實在又闊綽。」

  「直接租了一個奶茶店在門口,但凡是認識你白湘的,都能免費上去領一杯奶茶喝。」

  「看得出為了追你,是下了血本了。」

  「只是腦子有點不夠用,學校這麼多人,個個都跑去說認識你,也沒處驗證。」

  「還有的人厚臉皮的,一個人都領了好幾杯了。」

  「湘湘,要不你還是去管管吧,不然你還沒答應人家,他就把家底給敗光了。」

  我聽完,嘴角抽了抽,頓時覺得手裡的奶茶不香了。

  不用猜也知道,這事是誰幹的。

  這個易冬冬,真是個奇葩。

  我在學校本來挺低調的一個人,就怕被人注意到,結果他倒好,給我整了這麼一出。

  我又氣又惱火,可也不方便直接出面。

  只好求葉漓漓過去給我帶個話,讓他帶著人和東西,給我麻溜的滾出去。

  之後的兩堂課,我全程都戴著口罩,就怕被人認出來。

  明明自己什麼虧心事都沒做,卻不得不遮遮掩掩,搞得跟過街老鼠似的。

  傍晚出了校門,我心裡還憋著氣,本來想繞過易冬冬這蠢貨,直接回住處算了。

  可沒想到,這貨人不大聰明的樣子,眼神倒是忒好。

  我都把自己臉捂起來了,他還能從那麼多出入的學生裡面認出我,一路跟我跟到了馬路邊。

  「白小姐,不是說好了,放學就跟我去我家嗎?」

  「你怎麼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我正在氣頭上,恨不能拿眼珠子刀死他,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你說為什麼?」

  「你看我這張臉還有嗎?」

  易冬冬神經很大條,根本沒有聽出我的話外之意,他道:「你的臉捂得這麼嚴實幹什麼?是怕曬嗎?」

  「我這就讓人把車開過來。」

  「我怕曬?」我被他氣得沒脾氣了,「我是沒臉見人了!」

  「我不是讓你晚點來接我就行了,你在我們學校門口免費給人發奶茶几個意思?」

  「你易家的家底是挺厚實的,可你也沒必要跑到這來炫富吧?」

  「我招你惹你了,你要這麼坑我?」

  易冬冬被我一通罵,滿臉的疑惑和委屈。

  他道:「我,我本意是想讓同學們多多照顧你,我沒別的意思。」

  「還有,你不是說,我們易家是靠著祖蔭才有的好運數,我想著給學生們送杯奶茶也算是做好事了。」

  「這應該能積累些功德吧?」

  我聽完,滿臉大寫的無語。

  做了好一會兒的心理建設才忍住沒罵人。

  說到底,易冬冬的本意是好的,只是腦迴路有些清奇。

  你要是想花錢做好事,干點啥不行?

  怎麼想出來打著我的名義在學校門口送奶茶?

  易冬冬見我好半天不說話,有些忐忑的看著我:「白,白小姐,我是不是做錯事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擺擺手:「幹得漂亮!下次別幹了就行!」

  「以後你要是錢多得沒處花,找個慈善機構捐出去就行,不用來這些花里胡哨的。」

  易冬冬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我知道了。」

  「那你覺得我一年捐五百萬夠不夠?」

  我:……

  告辭!

  打擾了!

  是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