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明的臉色頓時蒼白如紙，他整個人顯得有些慌亂無措。
一邊不願意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一邊還強裝鎮定。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怎麼會死！」
「她是秦樂，她不會死的！」
葉晶晶擦掉眼淚，冷漠的看著他道：「是啊，她那麼堅強的一個人，怎麼就死了！」
「要是沒有認識你齊家明，要是沒有你那麼無休無止的折磨她，她肯定不會死！」
「現在好了，她沒了，你也清靜了。」
「不會！不可能！你在騙我！你肯定是在騙我！」齊家明還是不信葉晶晶的話。
他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態度也緩和了許多，甚至是用懇求的語氣對葉晶晶道：「這是不是你們提前串通好的？」
「她是不是想躲著我？」
「你讓她出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肯定不會再凶她，我……」
「你有完沒完啊！」葉晶晶紅著眼睛瞪著他，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
「秦樂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她不就是你想起來就看兩眼，膩了就扔一邊的替代品嗎？」
「她現在人都已經死了，能不能讓她消停會？」
「這個世上長得跟你初戀像的女人那麼多，你齊家明不是有錢嗎？隨便找幾個備用行不行？」
「為什麼非要揪著秦樂一個人折騰？」
這回齊家明沒說話。
他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被抽走所有的力氣一樣，慢慢，慢慢的撐著牆面蹲了下來。
嘴裡喃喃的自言自語：「秦樂死了？她怎麼會死？」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我知道我做錯了，她怎麼能死？她不會丟下我的！」
「我要查清楚！我一定要弄清楚！」
他說著，伸手去摸衣兜，大概是在找手機。
葉晶晶冷眼看著他的醜態道：「你好好查，查清楚別來煩我了！我看到你噁心！」
說完，就要把門帶上。
一轉頭看見我尷尬的站在邊上，疑惑的皺眉問：「你誰呀？齊家明的新秘書？」
「不不不，不是！」
我趕緊解釋，生怕她誤會：「我不認識這位齊先生，我是來找你的。」
剛才他倆吵得太厲害了，我一直戰戰兢兢的站在邊上，可能是我的存在感比較薄弱吧，誰都沒注意我。
「找我？」葉晶晶疑惑的上下打量著我，不解，「我好像不認識你，你找我什麼事？」
我看了一眼坐在牆角打電話的齊家明，猶豫了一下，小聲道：「關於你朋友秦樂，我有點事想找你了解一下。」
「你認識秦樂？」葉晶晶問我。
「額……」我抓了抓頭皮，不太好回答，「算是吧！」
葉晶晶不悅道：「什麼叫算是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誠懇道：「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葉晶晶狐疑的看了我兩眼，顯然對我並不信任。
我只好湊過去，壓低聲音道：「是關於秦樂的事，但我想你可能不太想讓這位齊先生知道。」
「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當著他的面說給你聽。」
葉晶晶斟酌了一下，稍微側了側身，讓開一半門：「那你進來說吧。」
我進屋之後，她順手就把門給關上了，沒再管外面的齊家明。
我一進去就看到沙發上攤著不少衣物，邊上還有一個很大的行李箱。
看樣子，她是準備收拾東西出遠門。
「說吧，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葉晶晶很直接的問。
我言簡意賅的把馮楠楠的情況跟她說了一遍，她聆聽的過程中出乎意料的冷靜。
等我說完以後，她的反應也不大。
我坐在那裡有點忐忑不安，就怕她以為我在胡說八道，把我趕出去。
沒想到隔了一會兒，她突然低聲抽泣起來。
我趕緊給她抽了幾張紙，愧疚的道歉：「對不起啊，我，我知道我說的那些你可能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但我，我發誓，我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我沒有騙你！」
葉晶晶接過餐巾紙，苦澀的點點頭：「白小姐，我信你。」
「其實這幾天，我也隱隱感覺到樂樂回來看過我，只不過這種事換做別人不會相信。」
「你剛才說的那個怪異的行為是她沒錯。」
她一邊紅著眼圈一邊解釋道：「樂樂後來有段時間精神狀態不好，確實經常半夜坐起來，對著鏡子梳頭髮。」
我暗暗鬆口氣，忙道：「那你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做嗎？」
「是不是她生前還有什麼心愿或者遺憾沒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
葉晶晶搖搖頭，哭過之後，情緒稍稍平復一些。
她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道：「應該是沒有的。」
「樂樂最後那段時間精神已經瀕臨崩潰，好幾次都有輕生的念頭。」
「她太絕望了，已經沒有活下來的信念，更談不上有什麼遺憾。」
「但凡她心裡還有一絲放不下的東西，也不至於會吞下整整一瓶的安定藥。」
原來秦樂是吞藥自殺的。
我聽完心情很複雜。
安慰了她兩句又道：「可事實是，她確實在這世上還有殘留的執念，不然也不會纏著我的室友。」
「葉小姐，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點殘酷，可如果她這麼繼續纏著我的室友，那個無辜的女孩不但有可能變成智力不全的傻子，還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麻煩你再好好想想，我這次來就是想了解一下她的情況，幫她化解怨氣。」
葉晶晶猶豫了一下道：「樂樂是個很善良的人，她寧可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別人，就算她有什麼未盡的心愿，應該也不會傷到你室友吧？」
我解釋道：「葉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她現在不是你認識的那個秦樂，真正的秦樂已經死了，現在殘留下來的是她的一絲怨恨和執念。」
「她沒有人的七情六慾，也分不清什麼是善惡，只有化解掉她的怨氣，才能讓她安心離去。」
葉晶晶皺了皺眉沒說話，不知道是不信任我，還是有什麼顧慮。
我沒辦法，只能無奈道：「秦樂是自戕而死，她的魂魄地府是不收的，最後的結果只能淪為孤魂野鬼。」
「如果再因為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孩背上罪業，那我不可能坐視不理，等我出手，她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魂飛魄散。」
「葉小姐，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應該不希望看到她落到這個悽慘的下場吧？」
葉晶晶這才面色變了變，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
「好吧，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她擦乾眼淚，平復了一下情緒，緩緩開口道：「雖然我也不知道她的執念是什麼，但我猜，應該和外面那個姓齊的王八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