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顧驍的樣子，好像是真的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
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跟他解釋清楚，然後拿出盧清清資料上的照片給他看。
「這個女孩，你認識嗎？」
「清清……」顧驍脫口而出，面露疑惑，「你怎麼會有我女朋友的照片？」
「你女朋友？」我嘴角抽了抽，「這麼說你還記得她是你女朋友？」
「什麼時候的事？你跟這盧清清是怎麼認識的？」
顧驍抱著腦袋，似乎是在努力回憶：「我不太記得了，我只知道她是我女朋友，我們感情很好。」
「她是個很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孩，我和她在一起，感覺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我上次見到顧驍大概在一個多星期之前，那時候他還是正常的，也沒有聽說他有女朋友。
算算時間的話，那個叫盧清清的女鬼應該是在那之後才纏上他的。
這麼短的時間內，他竟然連跟盧清清怎麼認識的都不記得了，看來那盧清清沒少給他洗腦。
也難怪顧驍突然間性情大變，還跟嚴子喬差點翻臉。
我看顧驍的狀態還沒恢復過來，也不想讓他再受刺激。
態度溫和一些問：「那你知道盧清清住哪嗎？她還有沒有什麼親近點的朋友？
顧驍想了想，搖頭：「不知道，她沒跟我說過這些，我也沒想起來問過……」
這麼說，顧驍除了盧清清的名字，對她的情況是一概不知。
我暗暗皺眉，有些發愁起來。
盧清清的信息這麼少，乍一看好像之前跟顧驍根本沒有什麼交集，那她到底為什麼會纏上顧驍？
莫非真的是顧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了什麼人，被人給算計了？
想想顧驍平時一驚一乍的沙雕行事風格，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我正打算給嚴子喬打個電話，讓他把側重點放在和顧驍有過節的人身上，顧驍自己琢磨了一會兒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沉著一張臉問我。
「白大師，你好端端的，問我女朋友的事幹什麼？」
「她人呢？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看著顧驍緊張的樣子，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說實話。
如果這個時候讓他知道他心心念念惦記著的女朋友，是個已經死了小半個月的女鬼，不知道他會不會嚇得抽過去。
「沒有，你別多想。」
思來想去，我還是打算先瞞著他。
故作輕鬆的笑笑道：「還不是你家燕子吃醋了。」
「你最近重色輕友，天天跟你女朋友膩歪在一起，都不去找他玩，他有點鬧脾氣呢。」
「非讓我幫他問問你女朋友的底細，就怕你戀愛腦讓人給騙了。」
顧驍一聽，還真信了，樂呵呵的傻笑：「哎喲喂，我家燕子還有吃醋的時候呢！」
「你趕緊的打電話叫他來，我倒想看看他那張臉臭成什麼樣了！」
我隨口應付他：「行，我出去打個電話，你先躺會吧，晚點嚴子喬來了我再帶他進來。」
從病房出來，我手機就響了，是嚴子喬打來的。
也省得我給他打回去了。
「怎麼樣？有線索沒？」我開口問道。
嚴子喬語氣有些嚴肅，沉聲道：「我去了盧清清的住處，拍了幾張照片發給你了，你先看一下。」
通話間，我的聊天軟體上確實收到了幾張照片。
打開照片一看，是一個極其簡陋狹小的房間，但房間的背景牆上全是顧驍各種各樣的照片。
有的像是證件照，有的是某些地方剪輯下來的，還有更多角度很奇怪像是偷拍的。
看到那滿滿一牆的照片拼成的一個心形，我不禁頭皮有些發麻。
顧驍竟然被人跟蹤偷拍了！
這盧清清什麼眼神，竟然對顧驍痴迷到了這種地步？
看樣子，她對顧驍的迷戀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奇怪就奇怪在，顧驍在此之前對這個盧清清好像一點印象都沒有。
電話那邊，嚴子喬見我沉默了，問一句：「還要繼續查嗎？」
我心中頓時有點沉重，無奈道：「暫時不用了，你回醫院吧，顧驍的情況我需要當面跟你說一下。」
掛斷電話，我坐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發愁。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偏偏就遇到了最糟糕的那種狀況。
照現在的情景來看，盧清清是有預謀的纏上顧驍，而且對顧驍有很深的眷戀。
這樣一來，我想借別的單身男鬼跟她匹配的路子基本上就被堵死了。
除非，有什麼別的辦法，能說服盧清清自願放棄這段陰緣。
沒多久，嚴子喬就趕到了醫院。
我把大致的情況言簡扼要的跟他說了一遍。
本來還擔心不知道該怎麼跟顧驍明說，結果嚴子喬推門進去，「啪」的一下直接將幾張照片摔他臉上。
「說說吧，怎麼回事？」
顧驍本來就懵，這會兒更是雲裡霧裡。
不過看到上面都是自己的照片，詫異不已：「這，這些照片都是哪來的？我怎麼都沒見過？」
說著，一臉怕怕的看著嚴子喬：「燕子，我可是真心拿你當兄弟，你該不會對我有什麼不良企圖，專門派人跟蹤我吧？」
嚴子喬朝著他翻了個大白眼，抱著胳膊一副審問犯人的姿態，冷梆梆道：「這是從盧清清家的牆上拍下來的。」
「說說吧，你怎麼招惹人家姑娘的？讓人家死了還在惦記著你？」
「什麼叫我招惹人家？我都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認識她的，我沒有……」顧驍說到一半，臉色突然變了變，慢半拍的反應過來。
「等等，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燕子，咱倆鐵歸鐵，你也不能這麼咒我女朋友！」
「是，我承認，我偷偷交了女朋友沒有告訴你這事，是我做得不對，可……」
嚴子喬懶得聽他廢話，把從醫院那裡複印來的盧清清死亡證明遞到他眼前。
顧驍頓住，一張臉慢慢的涼了下來。
先是疑惑不解，然後是恐懼和不安。
他看著嚴子喬，強裝鎮定的擠出一絲難看的笑：「燕子，你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你知道的，我打小膽子就小，嗚嗚嗚……」
話沒說完，自己就繃不住了，「哇」的一聲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