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挖個坑把你埋了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一直袖手旁觀的蘇清淵終於有了動作。

  他憑空畫了一道靈符,直接從男人的後背「轟」了過來。

  男人臉色一變,反應很快,但還是架不住那道靈符施加出來的威壓。

  他躲過去了,但又沒有完全躲過。

  腳下一個踉蹌,重心不穩,直接「噗通」跪在了地上。

  嘴裡驚呼:「我草!高人!」

  我目光轉動,就見蘇清淵背對著月光,衣衫獵獵,面似寒冰,渾身的威壓暴增。

  男人明顯感覺到了這層壓力,乾脆也不起身了,直接匍匐在地面。

  聲音恭敬:「不知是哪位前輩在此修法?晚輩陳邪有眼不識泰山,無意冒犯,還請前輩見諒。」

  蘇清淵眼露寒芒,沒工夫搭理他,直接蹦出一個字:「滾!」

  「好嘞!」

  自稱陳邪的男人很識時務,滾得相當的絲滑,一溜煙的功夫就跑得沒影了。

  危機解除,我心情忐忑而複雜。

  身上還是除了眼珠子,其他地方都不能動。

  我嘗試著張了張嘴,聲音也發不出來。

  蘇清淵就站在我邊上,眸光冷沉的看著我,搞得我心裡很慌。

  我很想跟他說,要是我沒死透的話,還能不能再搶救一下?

  但蘇清淵籠著袖口就這麼幹站著,一點都沒有領悟我的意思。

  我急得不行,拼命的朝他眨眼間。

  再這麼下去,我可真的涼了!

  蘇清淵不知道在想什麼,半蹲下來盯著我的胸口看了一會兒,然後伸手敲了我一個腦瓜崩。

  「嘶——」

  我吃痛,好疼。

  蘇清淵沒好氣的白我一眼:「沒死還不起來?躺在地上很舒服嗎?」

  「要不要本座受累,在這挖個坑把你埋了?」

  「別別別!真不用!」

  我本來還半死不活的,聽蘇清淵這話,立馬渾身是勁,一個鯉魚打挺就翻了起來。

  說也奇怪,我剛才明明被枯骨花的藤蔓扎了個對穿,這會兒胸口和後背竟然一點傷痕都沒有。

  「怎麼回事?我沒受傷?」

  蘇清淵雙手環胸,掀開眼皮望我一眼:「怎麼?聽你的語氣,好像還挺失望?」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

  我擺了擺手,苦哈哈的笑了笑。

  雖然身體完好無損,活蹦亂跳的,我高興都來不及,可剛才發生的那一幕也太詭異了吧?

  如果我以前學的生物知識沒問題的話,那我現在大概率應該已經是個死人。

  為什麼我一點事都沒有?

  蘇清淵見我還在很認真的糾結這件事,目光淡淡的掃了我一眼,平靜道:「就這點事,你還沒想明白?」

  「剛才你吸入了太多枯骨花散發出來的致幻毒氣,所以在身體虛弱的情況下產生幻覺。」

  「是這樣嗎?」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有點難以置信。

  「你的妖元不是可以免疫枯骨花的毒素?我應該不會受毒氣影響吧?」

  最主要的是,胸口那種麻麻的感覺還有些殘留,不像是幻覺那麼簡單。

  蘇清淵見我質疑,瞟了我一眼,淡然道:「你殺豬一樣給自己放了那麼多的血,氣血兩虛,本座的妖元又不是萬能的。」

  原來是這樣。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

  但很快,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對了,剛才枯骨花為什麼那麼怕我的血?」

  「我的血有驅妖的作用嗎?之前我怎麼沒發現?」

  要是我的血真有這麼大用處,那我以後豈不是可以橫著走了?

  蘇清淵大概是看出了我內心的膨脹,毫不留情的打擊我道:「驅妖?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它畏懼的,不過是本座的靈力而已。」

  額……

  好吧!

  是我想太多了!

  我還以為蘇清淵剛才一直袖手旁觀,不管我的死活。

  原來他是在暗處幫我使力。

  是我小人之心錯怪他了。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我差點忘記了,趕緊道:「剛才那個跑走的男人,他手上有神機道的圖案。」

  「他似乎早就盯上了枯骨花的妖元,明顯是有備而來。」

  「我感覺整件事恐怕和神機道脫不了干係,只是不知道他們搶走妖元到底想幹什麼。」

  本來以為涉及神機道,蘇清淵會有所反應,但沒想到他眼皮都沒抬一下。

  語氣淡淡:「你和神機道的人遲早都是要對上的,早晚的問題。」

  「剛才逃跑那個男人道行不深,暫時不會對你構成什麼威脅。」

  「不過,你若想日後遇上他不這麼被動,就得自己多下點功夫。」

  說實話,一遇到神機道的人,我就忍不住慌張,總覺得危險離我很近很近。

  可能是因為我爺爺還有父母之死都跟神機道的人有關吧。

  我心裡既忌憚著神機道,又想著有朝一日能親手為他們報仇。

  不過,蘇清淵說得也有道理。

  我既然入了這一行,跟神機道遇上都是遲早的事。

  這次如果沒有蘇清淵出面,我恐怕已經被那個叫陳邪的男人扛回去當研究用的小白鼠了。

  仔細想想,還是挺後怕的。

  我長長鬆口氣,感覺自己真是福大命大。

  但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腦子突然轉過彎來,發現蘇清淵剛才那番話裡面有個漏洞。

  「不對啊蘇清淵!」

  「你說我剛才是幻覺,可是我的手背……」

  我一邊說一邊回頭,身邊空蕩蕩的,哪還有蘇清淵的身影。

  他什麼時候消失的?

  也不說一聲。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剛才手背確實是破了一道口子,我還擠了不少血。

  可是現在手背光滑如初,一點紅印子都沒留下。

  這是怎麼回事?

  超強的自我修復能力嗎?

  這不科學!

  我記得這種情況,只在枯河村的時候出現過。

  當時我被劉小乙推下了皮子溝,摔下去的過程中受了很嚴重的外傷,後來是木靈釵的靈力治癒了我。

  可是木靈釵已經毀了,我為什麼還有這種修復能力?

  而且,我有一種感覺,蘇清淵肯定知道些什麼。

  剛才我問他的時候,他似乎在有意的迴避,或者說,他不想回答我。

  可他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實情?

  他在遮掩什麼呢?

  我越想越迷惑,心裡說不出的煩悶。

  隔了一會兒,林業深帶著蠻子還有另外幾個手下趕來增援。

  此時毒霧已經隨著夜風飄散,特調組的人四散開來去尋找附近的倖存者,只有林業深單獨留下來。

  他看了一眼死狀悽慘的唐川,眉頭皺起:「白湘,怎麼回事?」

  「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把人弄死了,回頭我怎麼跟上頭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