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到這樣一張臉，實在是很難讓人不驚恐。
要不是我心理素質好，早就擰身跑了。
葉思敏看到我這樣的反應，苦澀的慘笑：「我現在這張臉，是不是比鬼還難看？」
我定了定神，儘量保持平靜和理智，語氣放緩了幾分，問：「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白天我從會所離開的時候，你明明還好好的，怎麼短短几個小時，你的臉就——這個樣子了？」
葉思敏癱坐在地上，慘然絕望道：「好好的？那只是你們看到的表象而已。」
「其實我的臉早就毀了！」
「我，黃莎莎，還有其他想要變美的女孩，都只是他的試驗品而已。」
「而我，就是他的第一隻小白鼠。」
葉思敏說得苦澀，但因為臉已經被毀得不成樣，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看上去可憐又可悲。
既然唐川已經跑了，那葉思敏可能就是唯一知道內情的人。
我想趁著這個機會，看看能不能從她嘴裡套出點東西。
「你說的實驗，是不是跟他藏在密室里的那棵妖花有關係？」
我一邊觀察著葉思敏的臉色，一邊試探著開口。
葉思敏聞言，眼底露出幾分詫異：「你怎麼會知道？」
「那棵花的事，除了唐川，就只有我知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平定道：「我可能是現在唯一能幫到你的人。」
「我不光知道唐川養了一棵妖花，我還知道你們的臉之所以在短時間內脫胎換骨，都是因為那棵妖花的花汁。」
「那花汁有很強的毒性，在腐蝕你們皮膚的同時，會在表面形成一層膜。」
「那張膜覆蓋在你們原本的皮膚之上，給你們造成了自己改頭換面，變成大美女的錯覺。」
「實際上，毒素已經慢慢滲入皮膚骨血，腐蝕你們的血肉。」
「你現在這張臉，就是最好的證明。」
葉思敏聽我說完這些，眼神里的震驚更強烈了。
她下意識的站起身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仿佛看到了一線希望：「那你的臉為什麼沒事？」
「我記得你明明也被改變過容貌，你也中了妖花的花毒，為什麼你的臉現在還是完好無損的？」
「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的臉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抱歉，目前我還沒有解決的方法。」
我遺憾的搖搖頭。
因為不能告訴她實情，只能編了個理由：「因為我提前做好了一些防護措施，離開會所之後又立馬就清洗掉了臉上的毒液。」
「還有，唐川給我的美人霜，我壓根就沒有用，所以才勉強保住了這張臉。」
「原來是這樣……」葉思敏眼神黯然了下去，眼底重回一片死灰。
「是了，你從一開始就不是抱著變美的目的來的。」
「我看得出來，你和之前那些女孩都不一樣。」
「只有像我們這樣，對變美痴迷得無可救藥的蠢貨才會上了他的當！」
我看著葉思敏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慰。
稍微斟酌了一下，才道：「既然是唐川害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難道你不想抓到他，為自己報仇嗎？」
「他用妖花作祟，不光害了你，還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女孩子，你甘心就讓他這樣逍遙法外？」
葉思敏雙眼赤紅，滿是憤恨道：「我不甘心！我當然不甘心！」
「要是有機會的話，我甚至想扒他的皮，抽他的筋，生吃他的肉！」
「可是那棵妖花，太可怕了！」
「它會吃人！我親眼看見它吞進去了一個大活人！」
「要不是我躲得快，我現在肯定也被吃了！」
她說著，激動的看著我：「白小姐，你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
「你是來對付他的吧？」
「只要你能幫我報了仇，這個會所我不要了！我送給你！」
額——
「那也不必。」
這樣一個晦氣的會所，白送我也不敢要。
我看葉思敏的樣子，明顯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再跟她掰扯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了。
正好蠻子上來了，我讓他先把葉思敏帶回去冷靜冷靜，到時候林業深應該還有話要問她。
我在裡面又轉了一圈，除了躲在這裡的葉思敏，密室里再沒有別人了。
不過，我在密室的深處發現了一些泥。
這些泥一股子土腥味，其中還夾雜著絲絲的血氣，像是剛剛從什麼地方被帶出來的。
我好奇的循著痕跡，在牆角處發現了一塊可以挪動的磚。
移開之後，背面赫然是一個直徑半米左右的洞口。
洞口的泥土質地和地板上發現的一模一樣，看來這裡面有點東西。
我站在洞口觀察了一下，感覺裡面很深，像是一個蜿蜒曲折的通道，只是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
謹慎起見，我給林業深打了個電話，想徵詢一下他的意見。
可他電話竟然沒信號，怎麼都打不通。
我只好問蘇清淵。
蘇清淵聲音懶洋洋道：「枯骨花常年生長於黑暗之中，在地底下的根系非常發達，這應該是它轉移的時候留下的痕跡。」
「只要沿著這個洞爬過去，就能找到它的藏身之處。」
我一聽，開始輪袖子：「那還等什麼？咱們現在就去！」
枯骨花是唐川養的，枯骨花在哪唐川肯定也在哪。
不抓到那個唐川，還不知道他之後會禍害多少無辜的女孩子。
蘇清淵冷冷一笑：「你剛才也聽到了，這棵枯骨花大概率已經變異，它會吃人，你不怕嗎？」
我脖子一縮，老老實實道：「怕，那多少是有點怕的。」
隨即諂媚的笑笑：「可我這不是有大佬你罩著嗎？」
蘇清淵沒好氣道：「你還真把本座當成你的全職保鏢了？」
我心裡暗暗道：難道不是？
但嘴上不敢造次，堆著笑討好道：「不敢不敢，我這不是斗膽把大佬當成靠山了嗎？」
「有大佬在，還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被區區一個花妖給欺負了？」
「那不是打妖皇大佬的臉嗎？」
蘇清淵被我氣樂了，聲音冷了幾分：「白湘，本座發現你最近越發的喜歡耍小聰明了！」
有嗎？
我眨了眨眼裝無辜，但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有點放肆了。
要換做之前，我怎麼敢這麼對蘇清淵耍心眼？
不過，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蘇清淵不再對我喊打喊殺？
我倆的相處模式，似乎也有了很微妙的轉變。
但到底微妙在什麼地方，我也稀里糊塗的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