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為深知「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如果劉軍真能拿出 500 萬投資,別說是他無法拒絕,就算是整個單位也難以抗拒這樣的巨額投資。
如今的省城正處於發展階段,對投資商的渴求有目共睹。
若能引來 500 萬投資,對他個人政績也將有極大助益。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辛辣的白酒讓他稍微冷靜了些。
他鄭重地說:「劉老弟,你不是酒後跟我開玩笑吧?500 萬可不是小數目啊!」
劉軍聞言,也嚴肅起來:「楊大哥,我是楊哥介紹來的,怎麼會跟你開玩笑呢?這個項目我志在必得!」
他語氣堅定,在省城輾轉數日,最終認定旅遊行業是目前最具前景的陽光產業。
若能把握好機會,未來的回報將不可估量。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想盡辦法在省城拓展這個項目。
這是一座金山,誰先挖到就是誰的。
他劉軍可不甘落後,畢竟他是從上一世穿越而來,若連這樣的機會都錯失,那可真是白活了一世。
楊大為聽了他的話,臉色陰沉了片刻,隨即說道:「這件事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需要經過建築局、水利局、旅遊局三個局的領導同時簽字才能達成。」
他實話實說,畢竟現在省城並非一言堂。劉軍想做這麼大的事,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必須得到多部門的協調和同意,否則貿然行事,多處手續不全,日後會有更大的麻煩。
劉軍聽完,點了點頭,這也在他意料之中。
他立刻倒滿白酒,端起酒杯,誠懇地說:「楊大哥,我劉軍不會說漂亮話,但我有五百萬,還請楊大哥給我指條明路。」
他的話情真意切。
此時,兩人已喝了不少白酒,再加上劉軍曾救過楊大為女兒,楊大為對他頗有好感。
此刻他這樣說,讓楊大為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他端起酒杯,與劉軍碰杯,清脆的碰杯聲響起,兩人同時一飲而盡,臉上隨即露出痛苦的表情。
滿滿一杯白酒,任誰喝下去都不會好受。
楊大為咂了咂嘴,說:「行,劉老弟,既然你把話說到這份上,我楊大為也不能不幫。你等我的消息。」
劉軍興奮不已,只要楊大為開了口,他就不信對方會反悔。
雖然酒桌上的話不能全信,但也要看情況。
而楊田此時也在旁邊興奮地補充道:「爸,你可得說話算話啊!劉大哥上次救了我,你要是騙他,我可饒不了你!」
說著,她還氣憤地揚起了粉嫩的小拳頭,像是在警告。
楊大為哈哈大笑:「你這小丫頭,還挺會胳膊肘往外拐啊!」
劉軍聽了,幾人都笑了起來。
劉軍知道,雖然這話不好聽,但楊大為確實已將他的事提上日程。
這頓飯一直持續到深夜 12 點才宣告結束。
劉軍帶著醉意,踉蹌地從楊大為家踱步而出。
楊大為夫婦極為熱情,一直將他送至單元樓下。
而楊田則像個乖巧的小精靈,躲在大人們身後,遠遠地朝劉軍興奮地揮著手,嘴裡還喊著:「劉大哥,下次記得再來啊!」
「得勒!下次一定來!」
劉軍回應著,心中回味著今天發生的種種。
儘管楊大為已經表態,但他心裡清楚,自己不能只依賴別人,還需積極行動。
這段時間,他必須在省城四處奔走,尋找新的機遇。
他身上帶著錢,絕不能讓它們閒置,用錢生錢才是關鍵。
憑藉上一次的工作經驗,他要在短時間內迅速積累資金。
原始資金的積累往往是殘酷而野蠻的,他不能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要多管齊下,讓資金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安天這個名字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永遠不會忘記受到挑釁時的恥辱,他誓要將其踩在腳下。
喝了酒不能開車,劉軍只好打車來到附近的一家旅館,打算先將就一晚。
他來到路旁,一家名為「春天旅招待所」的旅館映入眼帘。
招牌並不十分明亮,陳舊的霓虹燈閃爍著,半明半暗地映照在地上那有些水漬的地板上,顯得頗為顯眼。
劉軍抬頭看了看招牌,邁步走了進去。
狹長的過道兩旁是有些發鏽發霉、散發著腐朽氣味的木質隔板,地板踩上去嘎吱作響。
劉軍走了幾步,裡面是一個柵欄,坐著一個略顯肥胖的女人,正悠然地嗑著瓜子,全神貫注地聽著身旁收音機里的節目。
「老闆,開個單間多少錢?」劉軍問道。
今晚租房肯定是來不及了,只能先在旅館湊合一下。
「七塊。」老闆娘頭也不抬,繼續沉浸在收音機里的《水滸傳》中,此時正播放到武松打虎的精彩片段。
劉軍利落地掏出七塊錢遞到桌上,價格雖不算便宜,但這是省城,也在情理之中。
老闆娘麻利地將錢收好,從旁邊的抽屜里拿出一把門牌鑰匙,哐當一聲扔在了桌上:「去吧,在三樓,有熱水,有什麼需要可以下來問。」
「得嘞。」劉軍應了一聲,拿起鑰匙上了樓。
房間不大,只有十幾平米,但設施還算齊全,有一張木質小床、一扇透氣的窗戶,還有一個廁所,在這樣的年代,這已經算是裝修不錯的旅館了。
劉軍簡單洗漱一番,躺在床上開始盤算明日的計劃。
可就在這時,隔壁房間傳來一陣喧鬧聲,夾雜著女人的哭喊。
「別,不要這樣,我好害怕……」
「怕什麼怕!我警告你,你欠了老子的錢,就得給我還回來!別跟我囉嗦!」一個男人兇狠地怒罵道。
劉軍躺在床上皺起了眉頭,這似乎是在欺負女人啊!
但他沒有輕舉妄動,只是靜靜地聽著隔壁的動靜。
片刻之後,女人的哀嚎聲越來越大,男人的罵聲也越發囂張,甚至還傳來了兩人打鬥的聲音以及家具碰撞的聲響。
事態似乎愈發嚴重了,劉軍坐起身來。
他有些猶豫,這種閒事該不該管呢?
單靠他一個人,恐怕難以解決,但讓他坐視不理,又實在違背他的本性。
男人欺負女人,這本身就是不道義的行為。
思索片刻後,劉軍猛地站起身,踩在地板上發出嘎吱的響聲。
他推開門,來到隔壁房間,用力地敲著門,大聲喊道:「喂喂喂,裡面在幹嘛呢?吵死了,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關你屁事啊!」裡面的男人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