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得這麼早，你們倆還沒吃早飯呢吧？」於姐笑眯眯地問白蕊和陸小小。
「嗯，還沒來得及吃。」陸小小老實地回道。
「那正好，我們這兒有早餐，不過東西有點簡單，主食只有煎餅和包子，喝的只有熱豆漿，你們不嫌棄的話，去我桌子上吃吧！」
「不嫌棄，謝謝於姐！」白蕊和陸小小都不是挑剔的性格，兩人異口同聲道。
「好嘞，跟我來吧！」於姐說著帶兩人向她辦公桌的位置走。
簡單的吃過早餐後，在於姐的指揮下，白蕊和陸小小拉上社區準備好的爬樓車，三人一組前往居民家中送東西，順便給居民做個家訪。
爬樓車裡裝滿了要給社區居民準備的米麵糧油、常備藥品、水果等等。
「於姐，為什麼不讓大家自己過來領啊？」陸小小好奇地問於姐。
「嗨，咱要去的都是不方便過來領的人家，家裡大多就剩老頭老太太這些腿腳不利索的人，咱就主動給人家送過去。」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陸小小恍然大悟。
「於姐，這個小區裡有我們的客戶，幫助社區義務勞動都沒問題，不過我們希望能先去他們所在的樓，然後再去其他的居民家。」這時白蕊突然開口道。
「啊，這個當然沒問題，不過那家要是不在送東西的名單里，咱可不能給她們送東西啊！」
聽到白蕊的要求，於姐二話不說，爽快地答應了。
「那肯定，我們也就順帶看看，其他都聽你們的安排。」白蕊回道。
「你那個顧客住在哪個樓啊？我看看名單上有沒有。」於姐問道。
「那個方位的樓。」
白蕊指著之前感應到的方向。
「哦，13號樓，我看看…嗯，沒問題，13號樓上有不少要送的住戶，今天上午能送完就不錯了。」
於姐低頭看了下名單。
一旁聽著兩人對話的陸小小滿頭霧水，疑惑地看著白蕊。
她怎麼不知道這個小區里還有店裡的顧客，老闆什麼時候接私活了嗎？
途中，
於姐再次感謝兩人主動報名活動，同時，抱怨基層工作人手不足的問題。
陸小小很好奇，問於姐：「於姐，那為什麼不多招一些人呢？」
「唉。」
一直心情不錯的於姐聽到這個問題，居然難得的眉頭一緊嘆了口氣。
「小姑娘，你們是不知道啊。
別看我們這個崗位不起眼，這也是有編制的，有固定的數量，不是想補充就能補充的，
咱這兒缺人，那也得有空編才能補，沒編制人也進不來。
再有啊，我們這個崗位啊，待遇確實不高，一直都是你們於姐這個歲數的人當主力。
年輕的孩子們要養家餬口，哪能長期幹這個活，
好不容易來了幾個年輕人，遇到的瑣事一大堆，再碰見脾氣不好的居民罵幾句，轉頭就走了。」
我們這個活看著簡單、實際難，剛畢業的學生，沒啥社會閱歷。
咱這社區工作呢，又繁雜又瑣碎的，就算是老師帶徒弟，一個帶一個，真碰見難題也有時候會手足無措，所以留不住人吶，難啊！」
難得有人「遞梯子」，於姐一口氣將心中的苦水都倒了出來。
看著於姐唉聲嘆氣、愁眉苦臉的樣子，陸小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好在大姐自我調節得也快，沒一會就又樂呵呵的了。
路上於姐說，白蕊的顧客應該不常在家，
在於姐的印象中，13號樓住著的大多是社區登記備案的孤寡老人、困難群體、特殊群體等等。
對於姐的疑問，白蕊笑了笑沒有接話。
在於姐帶領下，三人很快就到了小區的13號樓的樓下。
老小區的樓間距都很寬，樓層設計也沒有那麼高，最高5層，不過統一的通病是沒有電梯。
樓前規劃了不少停車位，不過沒停幾輛車，少部分的停車位上堆放著一些居民種的蔬菜、花、雜物等等。
於姐打頭，帶著白蕊和陸小小按照名單的登記，開始逐一敲門。
先入戶的幾家都是老人，於姐向老人們表達了社區對老年人的關心關愛，讓白蕊和陸小小把她們帶過來的東西分給每戶一份。
放下東西，於姐又了解了老人近期的身體狀況、疫苗接種、健康監測等等的情況。
最後，又問了老人在衣食住行醫方面的困難，順便幫老人看了水錶和燃氣表的剩餘字數，給老人記在專門的本子上。
就這樣，幾戶人家過去，白蕊和陸小小感覺自己都要維持不住笑臉了。
轉頭再看看於姐還是一臉笑呵呵的樣子，兩人不由感嘆，這世間果然沒有一份容易的工作。
很快，三人來到了五樓的最後一家住戶門前。
「一會你們不要說話，於姐跟他們說就行，這家有個孩子，精神有點問題。」
臨敲門前，於姐悄悄的拉過白蕊和陸小小，小聲地囑咐兩人道。
「好的，於姐。」
白蕊和陸小小相互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篤、篤、篤！」
得到白蕊和陸小小的答覆後，於姐上前敲響了房門。
「誰啊？」
過了好一會，房門才打開了一條縫，
門縫中出現一個面容憔悴、頭髮灰白相間看著久未打理的中年女人。
「小張，是我，於姐，我們社區過來看看你。」
「於姐，你們，快請進，快請進！」
女人仿佛愣了一下，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招呼三人進屋。
隨著房門的打開，女人的身影也映入三人的眼帘。
此刻，女人眉頭緊鎖、眼睛紅腫，感覺像是剛剛才哭過，
身上看著臨時胡亂套上了一身衣服，上身是個寬鬆的褐色女式襯衫，下身卻穿了淺黃色的亞麻裙子。
於姐打頭，領著白蕊和陸小小進入房間，招呼著讓她們先放下手頭的東西，讓兩人在客廳的沙發一角坐下，緊接著自來熟地拉著女人的手坐在沙發上。
白蕊和陸小小放下手頭的東西後，打量了下四周。
這房屋和樓下的戶型一樣，是個兩室一廳的格局，客廳沙發的對面是兩個關著門的臥室。
客廳收拾得還算乾淨，沒放什麼雜物，陽光能透過陽台的玻璃照進客廳中，感覺很溫馨，
但空氣中卻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酸臭味飄入鼻中，讓人很不舒服。
「小李那孩子還不出門嗎？」
沙發上，於姐邊問邊拍了拍女人的手背。
「沒有，於姐，孩子的病感覺越來越嚴重了……」
聽到於姐的話，女人的眼圈瞬間又紅了，
抽抽搭搭地抹著眼淚，無助地向於姐述說起她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