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晚上還有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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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的新奇感過後，排練的過程就變得單調而枯燥。
不過，沒有人會抱怨。
選擇了這條路，拿錢做事就是最基本的職業素養。
事實上，留給Murphy樂隊排練的時間並不多。
僅僅這一個舞台，在三天之中，就有超過三十支樂隊需要登台表演，平均到每個樂隊的身上，實際上根本沒有多少排練的時間。
哪怕Murphy樂隊通過二十世紀娛樂和EI唱片的關係，拿到了一些優待，但也不能做得太過分。
這些額外多出來的時間，一大半都被用在了設備的調試上。
真正的排練時間，每天也不過是四十五分鐘而已。
雖然少了些，但是應付這場演出，卻是夠用了。
歌曲本身早在紐約的錄音室里就已經熟到不能再熟，現場排練的時候，唯一要熟悉的，就是演出過程中的走位，以及與觀眾互動的方案設計。
「記住，千萬不要把麥克風交給觀眾。」
丹尼爾慎重地提醒著喬治，說道：「只需要讓觀眾們嗨起來就夠了，但是不要讓觀眾來合唱。北美的觀眾不喜歡這一套，而且你們的歌也沒有足夠的傳唱度。」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羅傑不禁想起前世的一個說法。
如果說將全世界的演唱會觀眾分類，北美的觀眾，算是很特殊的一個群體。
這裡的觀眾，會很容易隨著現場的氣氛自嗨起來，把演唱會現場當做是夜店的舞池，瘋狂地扭動身體，但是卻並不願意參與到與樂隊的互動當中去。
相比於西歐國家動不動就來一波萬人大合唱，在北美這塊地方，當樂隊的主唱把麥克風轉向台下，讓觀眾一起唱的時候，不論觀眾席上原本的氣氛有多狂熱，往往會在一瞬間安靜下來，顯得尷尬無比。
但是，如果減少與觀眾互動的頻率，事實上，北美的現場氣氛，卻是全世界最狂熱的幾個地區之一。
同時，這裡的觀眾，對於樂隊或者歌手的容忍度，也是世界上最高的幾個地區之一。
當然，這裡所指的，僅僅只是現場觀眾，而非坐在電視機前看轉播的那群人。
特別是在獨立音樂節上，哪怕樂隊的水平不怎麼樣，觀眾們也能找到自嗨的方式，不至於出現樂隊在舞台上賣力演出，台下的觀眾看上去就像快睡著一樣的尷尬情況。
就算是不太算嚴重的演出事故，大多數情況下，受到指責的往往也是主辦方，而非樂隊或者歌手本身。
從這個角度來說，北美這塊土地上，獨立音樂的繁榮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
音樂節的時間是每天晚上的七點開始，持續兩半個小時。
不過就和任何一個獨立音樂節一樣，計劃永遠只是計劃，各種各樣的意外狀況，大多數時候會讓演出的時間延長。
事實上，哪怕是只有一個樂隊出場的演唱會，最終的時間也不會和原本的計劃完全一致，多少都會存在拖延的情況。
提前結束的當然也有，但相比於延遲的情況，只能算作是少數。
Murphy樂隊原定於九點十五分的登台時間，就被拖到了快要十點的時候。
以北美糟糕的治安環境來說，回家太晚可不是什麼安全的事。
如果再晚上半個小時，音樂節的觀眾或許會走掉大半。
值得慶幸的是，十點，還沒有超出絕大多數觀眾能夠容忍的範圍。
而且，在漫長的後台等待過程中，羅傑三人的緊張感已經消除得接近於零。
音箱之類的設備早就放在了舞台上，吉他和貝斯都可以隨身攜帶，唯一要現場換掉的，是理查森的鼓。
不過在這件樂器上，音樂節的主辦方早有準備，安排了兩台升降機。
一邊在演出的時候，另一台升降機就會提前做好準備，輪到新的樂隊登場的時候，鼓和鼓手就直接坐著升降機從舞台後方登場，前一支樂隊的鼓則會被升降機直接帶到後台，讓下一支樂隊可以提前準備。
「下一個就是你們了，做好準備。」
工作人員的話，讓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羅傑三人又有些緊張起來。
不論準備得如何充分，這始終是樂隊的第一次現場表演。
尤其是，在面對成千上萬觀眾的時候，緊張，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對於這個問題，喬治和理查森解決的方法很簡單。
喬治摸出一個小袋子，掏出兩粒藥丸吞了下去，而理查森則是拿出一根手卷的煙，用力吸了起來。
這兩個玩意，羅傑都很熟悉，第一時間就明白了那是什麼。
對於克服緊張感來說，確實有用，而且效果還很明顯。
在搖滾圈子裡也不算罕見，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無論是獨立音樂界，還是那些大牌樂隊，喜歡這個的人都不少。
至於嗑藥以後上台表演，那更不算是什麼事，很多大名鼎鼎的樂隊，都經常這麼幹。
用某位傳奇搖滾主唱的話來說，只有磕了藥，我才能正常的寫歌、唱歌，如果沒有毒.品，我寫出來的歌就是一坨翔。
羅傑搖了搖頭，喬治和理查森可以靠這玩意緩解緊張感，或許也對現場發揮有不小的幫助，但羅傑可不會這麼做。
只能靠自己。
好在，雖然是白天較長的夏季，但是到了十點以後的這個時間，天色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雖然有燈光，但想要從舞台上看清楚下面的情況，依舊是不現實的。
看不到密密麻麻的人頭，多少能夠緩解緊張的情緒。
正在胡思亂想著，幾乎覆蓋了整個公園的擴音器里傳來聲音：「下一個登場的，是來自紐約的搖滾新秀，Murphy樂隊！」
雖然樂隊已經發行了一張唱片，但知名度嘛……也別指望這玩意了。
事實上，絕大多數的觀眾，或許聽過《你好，冰冷世界》這張專輯，但是對Murphy這個名字根本沒有什麼印象，完全陌生。
即便如此，依然響起了一片歡呼聲，即使是身在後台的羅傑三人，也能夠清晰地聽到。
「GO.GO.GO！」
喬治嗑藥之後，似乎完全嗨了起來，單手握著吉他的琴頸，與從舞台上退下來的樂隊擊掌之後，興奮地沖了出去。
「理查森，坐穩了，注意安全。」
羅傑對坐在升降機上的理查森招了招手，撫過貝斯的琴弦，跟在喬治身後，登上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