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頂替掉的自然是《怪胎》專輯裡的那首。

  在樂隊迄今為止發行的所有專輯裡，這場演出中唯一一個沒有出現的，就是《希望》了。

  ——當然，那首傳唱度最高的單曲沒有算在內。

  在去年的音樂節上，樂隊的結束曲，正是《希望》專輯中的《Zombie》。

  不過這次羅傑不打算唱它，原本的計劃是《Welcome.To.The.Black.Parade》。

  但因為時間的緣故，這首歌也不能唱了。

  羅傑的心思轉得很快，幾秒鐘之內，就確定了最後一首收尾的歌。

  返回舞台中央的路上，羅傑朝胖子比了個手勢，理查森立刻明白了羅傑的意思，沒有急著開始敲鼓。

  撿起放在地上的貝斯，輕輕撥動幾下，熟悉的音符，立刻讓樂隊的眾人明白了羅傑選擇的歌。

  安妮第一個反應過來，手指輕輕地在琴弦上掃過。

  「放下實在太難，我還能聽見你的聲音迴繞在腦海……」

  外號「黑黑」的My.Darkest.Days樂隊的那首《Still.Worth.Fighting.For》。

  以一首很燃的搖滾，作為演出的結束曲，無疑更容易給歌迷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也能給下一支登場的樂隊，留下一個很好的現場氣氛。

  「最後一次看著我的眼睛吧，這樣我們就永遠不會忘記從前我們的樣子。我們相遇之時，即是覺醒之刻，這一切依然值得為之奮鬥。」

  由於和原本排練的內容不一樣，預先準備好的火焰和燈光特效自然也無法做到完美切合。

  這是很考驗現場舞台特效師能力的時刻，所幸主辦方的特效師水準很出色。

  雖然沒有做到像排練了無數遍那樣的完美，但至少沒出什麼差錯，該做的氣氛烘托都做到了。

  在不斷燃起的火焰之中，羅傑用力掃動著右手，仿佛要將琴弦彈斷一樣。

  大聲嘶吼著：「我已經準備好迎接更多因為戰鬥而留下的傷痕，這一切依然值得為之奮鬥。」

  …………

  雖然觀眾席中響起了「安可」的呼聲，不過這和那些自由度更高的獨立音樂節不同，由於總時長的限制，每支樂隊的演出時間都卡的很死。

  樂隊並沒有響應歌迷們的要求，做了謝幕之後，就離開了舞台。

  「很棒的演出。」

  「鬼知道叫什麼名字」女孩上來和羅傑擁抱了一下，完全不在意羅傑一身的汗水。

  「謝謝。」

  羅傑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

  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隊友，羅傑朝女孩打了個招呼，說道：「我們先回酒店休息，演出結束之後見。」

  「好。」

  女孩還想要看後面的演出，並沒有提出跟羅傑一起回去。

  到休息室沖了個澡，換上新的衣服之後，樂隊重新匯合到一起。

  返回酒店的路上，安妮踢了踢羅傑的小腿。

  「幹嘛？」

  羅傑有些頭痛地問道。

  鬼知道這傢伙又想搞什麼事。

  「你得賠我一個新的吉他！」

  安妮振振有詞地說道：「要不是你叫那個孩子上台，我也不會把吉他送出去。」

  話說起來，安妮那個訂製版的雙頭琴，似乎還挺貴的。

  尤其是在加入樂隊，獲得了大筆收入之後，安妮又重新以更高的標準訂做了新的吉他，雖然外觀沒變，但價格卻貴了十倍以上，高達數萬美元。

  不過這點「小錢」，樂隊裡的三人誰都不會在乎。

  ——以樂隊的收入水準，幾萬美元確實只能算是小錢。

  安妮只是找個藉口敲詐羅傑，想要點好處而已。

  「吉他可以，派對別想。」

  羅傑一眼就看穿了安妮的目的，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回去之後就給你簽支票。」

  這筆錢羅傑本來就是打算自己出的，如果不是小弗蘭克只會彈吉他，送出去的應該是羅傑自己的貝斯才對。

  搖滾演出時候邀請歌迷上台秀技術，然後送樂器，這在羅傑的前世已經形成慣例了，很多主流樂隊都會這麼幹，比如說Green.Day，Coldplay，Linkin.Park等等。

  不過這個世界似乎還沒有流行起這樣的做法，羅傑也是看到那個小男孩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這件事。

  ——小弗蘭克長得很像羅傑前世時候看到的一個孩子，同樣也是被邀請上台表演，然後得到了一把吉他。

  「我覺得弗蘭克這種情況，我們可以做成樂隊大型現場的常規項目。」

  羅傑提議道：「五萬人以上的大型現場就來這麼一次，小型演出就沒必要了。」

  這對於增加粉絲粘度會有一定的幫助，儘管作用不大，但總歸是有，而且次數多了，也可以成為一個梗。

  比如說《羅傑-克里斯蒂安演出現場偷懶合集》之類的。

  在羅傑的前世，最喜歡這麼玩的幾個樂隊，光是粉絲的演出拼湊起來，幾乎都能湊出一整場的演唱會。

  「我覺得可以。」

  安妮對這個提議很有興趣，興致勃勃地開口道：「這樣可以顯示我們和歌迷更親近，而且很好玩。」

  「如果叫上台的歌迷不會彈琴怎麼辦？」

  胖子提出了質疑：「彈的差可以接受，但是就怕完全不會的那種。」

  雖然說大部分搖滾的狂熱粉絲多少都會點簡單的三和弦，但完全不會的也不是沒有。

  而且數量還很多。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雖然邀請歌迷上台之前可以問，但誰也無法保證歌迷一定會說真話。

  總不能上台了之後，發現人家不會彈，當場把人趕下去吧？

  「不會彈就讓他唱好了。」

  如果只糾結於彈吉他、貝斯，或者敲鼓，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安妮只能從另一個角度給出解決的辦法：「彈琴不會，唱歌總是會的吧？大不了唱的難聽點。」

  大部分的粉絲在參加現場演出的時候，對明星的演出質量要求都不算高，更何況是一位從現場隨機抽取的歌迷？

  「不會彈其實也未必不能彈。」

  羅傑想起來前世看過的一個視頻，開口道：「如果我們主動去配合的話，一個零基礎的人，也可以成為一個歌迷耳朵里聽起來還算合格的樂手。」

  不過要做到這一點，難度不算低，而且也只適合少數的幾種樂器。

  在樂隊的構成里，唯一可以適用的就是貝斯。

  而且雖然能讓演出「看起來像那麼回事」，但如果真正是一個零基礎的歌迷去彈，哪怕樂隊再怎麼主動去配合，也不可能形成一個完整的曲目。

  只能算是大段的即興發揮。

  「這個方法不可行，不過我們可以換個思路。」

  羅傑思索了片刻，搖搖頭，繼續說道：「降低他的音量，突出米婭或者格雷西的彈奏，這樣哪怕他完全彈錯了，影響也不大。」

  一個完全錯誤的彈奏，對演出的質量肯定是有影響的。

  哪怕音量再怎麼壓低，只要能讓人聽到，感覺就會異常明顯。

  而如果壓到聽不到的地步……

  那邀請歌迷上台和樂隊共同演出，又有什麼意義？

  和現場氣氛的火爆相比起來，在某一首歌上，質量稍微下降一些，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沒有人會把一個歌迷的失誤，怪罪到樂隊頭上。

  至於歌迷，就更加不會受到責怪了。

  「我們找個時間試試效果，我覺得應該可行。」

  胖子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提議。

  「那我們不是每次演出都要送出去幾萬美元？」

  安妮突然想起來這個問題。

  「你會在乎幾萬美元嗎？」

  羅傑聳聳肩，說道：「而且如果送的是貝斯，也就幾千美元。」

  羅傑還一直用著那款不到五千美元買的貝斯，不是用不起更好的，樂器這東西，趁手的才是最合適的。

  幾萬美元的貝斯質量上肯定比幾千美元的好，但音色卻未必是自己想要的那種。

  「幾萬美元夠開一次小型派對了。」

  安妮一副守財奴的樣子，說道：「起碼能邀請十幾個女孩來一場狂歡！我當然在意！」

  這話只是開玩笑，安妮雖然確實有點守財奴的傾向，但那只是針對大筆的開支。

  在幾萬美元的「小錢」上，這個女孩壓根不會在乎。

  以樂隊現在的收入而言，安妮平均每天賺的數字，就不止一萬美元了。

  「一會回去休息一會，晚上的派對再好好慶祝。」

  羅傑沒接安妮的話，說起另一件事：「樂隊新專輯的審核還沒通過，我們沒必要急著回紐約，可以在納什維爾多呆幾天。」

  「多休息幾天也好，下半年會很忙。」

  胖子猶豫了一會，開口道：「我下周必須回去一趟，小理查森要上小學了，我怕瑪麗應付不過來。」

  現在距離開學已經很近了，胖子必須回去給小胖子聯繫好學校。

  雖然八月中旬才聯繫學校晚了點，不過只要有錢，這些都不成問題。

  「你有事就先回去好了，反正下半年的主要工作都是在紐約。」

  羅傑看向胖子，問道：「錢夠用嗎？」

  北美的公立學校很便宜，幾乎不需要花什麼錢，但教學質量也令人堪憂。

  而那些教學質量出色的私立學校，收費都很昂貴，一般的中產階級家庭都未必負擔得起。

  以胖子的收入而言，負擔小胖子的學費本來是很輕鬆的事。

  不過上半年這個傢伙剛剛在股市里虧了一大筆錢，幾乎破產。

  雖然臨時分了一次錢，但數量畢竟不多，如果胖子家裡有其它大筆開支，剩下的未必夠用。

  「暫時還夠，如果缺錢的話，我會提前跟你打招呼。」

  胖子沒打算從羅傑這借錢，也沒有提再分一次錢的事。

  三支樂隊的代理人已經開始在物色合適的收購目標，很快就要有大筆的資金投入，這個時候樂隊的錢都不夠用，更不要說分紅了。

  「樂隊的資金不用擔心，我手頭還有一筆錢。」

  羅傑盤算了片刻，開口道：「我大概能拿出一千萬美元來，加上下半年的分成，到時候應該夠用。差也差不了太多，再找銀行申請一筆貸款，絕對是足夠了。」

  羅傑手頭可以動用的資金遠遠不止一千萬美元，僅僅只是《美國偶像》的策劃書，就賣了七百萬。

  雖然這筆錢要到投資確定下來的時候才會支付，不過在那之前樂隊同樣也不需要拿出哪怕一分錢來。

  不過考慮到自己需要留有一定的資金，以防需要用錢的情況發生，羅傑最多只打算從個人帳戶里拿出一千萬美元來。

  這也不是白給，而是借給樂隊的。

  樂隊從羅傑手中借錢，總比從銀行那借要划算一些，最起碼羅傑不打算收取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