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找個藉口推掉。」

  羅傑沒有去接那封信，開口道：「以後再有工會的邀請，不用告訴我，直接婉拒就可以了。」

  工會不可能為了羅傑而改變自己的規則，羅傑也不肯為了毫無用處的名頭而付出額外的利益。

  不加入工會，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選擇。

  …………

  二十多天之後，樂隊提前完成了最後三首歌的錄製。

  難得的提前完成任務，無論對誰來說，都算是一個好消息。

  「要不要追加一首歌？」

  理查森問道：「現在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加一首突出貝斯的單曲進去。」

  「五十多分鐘的專輯會不會太長了？」

  羅傑有些猶豫，開口道：「而且還要和公司扯皮，又是一堆麻煩事。」

  「先錄了再說，時間還不一定趕得及呢。」

  安妮提議道：「版權庫里不是有一首合適的嗎？」

  羅傑當然知道安妮說的是哪一首。

  MUSE樂隊的《Hysteria》。

  這支樂隊最有趣的地方在於，整支樂隊所有人都沉迷外星人、52區等各種亂七八糟的陰謀論，在很多歌曲里也體現出了這一點。

  貝斯手克里斯並非MUSE樂隊的核心，但在這一首歌里卻是例外。

  快而穩、音色獨特的貝斯音線，幾乎是這首歌的精髓所在。

  也是大多數貝斯手必練的曲目之一。

  不過，如果加上這首歌，專輯原本就十分散亂的風格，就又變得更加割裂了。

  嗯，這是一首融合了前衛搖滾和一定重金屬元素的搖滾單曲。

  和MUSE樂隊的風格一樣。

  「管他呢，錄了再說。」

  羅傑在安妮的慫恿下，很快就決定不去考慮其它的問題。

  先錄了再說。

  至於用不用，那是以後的事。

  ……

  幾天之後，當羅傑帶著《Hysteria》的錄音找上門的時候，迎接羅傑的是迭戈一臉便秘的表情。

  事實上，迭戈早就知道羅傑幾人在錄歌，只以為他們是錄著玩或者有什麼別的想法。

  錄音師都是迭戈團隊裡的人，這一點壓根不可能瞞得過去。

  不過迭戈卻沒有想到，樂隊竟然想要在專輯裡臨時加入新歌。

  「我們認為，延續之前的傳統，在專輯裡加入一首突出貝斯音線的歌會對樂隊有好處。」

  羅傑解釋了一下樂隊的想法，然後開口道：「我們覺得，這件事最好由你和公司溝通。」

  「接近四分鐘的歌？」

  迭戈看了一下時長，才點開音頻文件，邊聽邊說道：「羅傑，52分鐘的總時長，這都夠兩張專輯了！」

  「大不了賣貴點嘛，歌迷又不會虧。」

  羅傑依然拿出了以前那套說辭，笑著說道：「這首歌的版權樂隊可以只要一半。」

  版權，才是最大的武器。

  將這一殺手鐧拿出來，加上歌曲本身足夠出色，二十世紀娛樂的高層，同意樂隊這一提議的可能性很大。

  「歌曲本身確實足夠出色。」

  迭戈聽了一會，給出了評價。

  然後思考了片刻，開口道：「專輯的風格已經夠混亂的了，再加上一首完全不同的單曲也沒什麼，主要問題還是在時長上。」

  「要不然就分兩張專輯來發？」

  羅傑考慮了一會，給出一個提議：「每張專輯二十多分鐘，這個時長稍微短了一點，但也在歌迷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怪胎》專輯差不多就是這個長度。」

  「羅傑，你要知道一件事。」

  迭戈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直說：「萬一專輯失敗的話……一張失敗的專輯，和兩張失敗的專輯是完全不同的。」

  哪怕本質上是一張專輯拆成兩張來賣，在很多人眼裡，這也是兩張完全不同的專輯。

  正如迭戈所說，一張專輯的失敗，和連續兩張專輯的失敗，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前者，樂隊可以承受。

  而後者，對樂隊來說就是很致命的打擊了。

  其實這和迭戈沒什麼關係，但能夠直截了當地說出來，卻讓羅傑不得不記住這個人情。

  「那你有什麼想法嗎？」

  羅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開口問道：「五十多分鐘確實太長了，但是我們又不太願意放棄這首歌。」

  「《加州旅館》和《Time》，這兩首最長的歌單獨發行單曲，專輯的總時長可以控制在四十分鐘以內。」

  迭戈很快就有了想法，開口道：「這兩首歌的質量都很出色，發行單曲絕對不存在失敗的可能。但是如果失去了這兩首歌，專輯的風險會有所增加。」

  對於歌曲的質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但相信在絕大多數人的觀點裡，十三首歌中，《Time》都可以排進前五。

  而《加州旅館》絕對在前三。

  失去這兩首歌，整張專輯的整體質量實際上是有所下降的。

  再加上本身風格的割裂性，失敗的風險自然會有所提升。

  不過，在羅傑看來，這張專輯失敗的風險並不算大，哪怕失去最出色的幾首歌之二，也同樣如此。

  沒有了《加州旅館》，還有《It’s.My.Life》。

  沒有了《Time》，還有《Royal.Orleans》、《Black.Sabbath》等等。

  對於羅傑的樂隊來說，好歌永遠是不缺的。

  「我需要和隊友商量一下。」

  儘管已經有了決定，但羅傑並沒有立刻做出答覆。

  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和公司溝通的事就擺脫你了，我和瑞克他們商量完，會第一時間給你準確的答覆。」

  「明天開個會把。」

  迭戈想了一會，說道：「我今天先和公司溝通一下，明天的會議上可能需要你們進行答疑。」

  「行，那就這麼定了。」

  羅傑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

  兩天之後，《A&B》項目做出了修改，樂隊、二十世紀娛樂以及華納唱片三方之間，簽署了一份補充協議。

  其中最重要的條款有兩項。

  《加州旅館》、《Time》兩首歌作為單曲單獨發行。

  而《Hysteria》則加入《A&B》專輯，與其它十首歌一起發行。

  新加入的《Hysteria》版權劃分也在協議中做了補充，樂隊能夠拿到百分之四十的歌曲版權和全部的詞曲版權。

  詞曲版權也是任何一個樂隊必須保留在手中的，像披頭士那樣被坑走歌曲版權時候手一抖把詞曲版權也送出去，然後被敲詐了幾十年的情況……

  只能說保羅和約翰的頭腦全部給了音樂，在其它方面的智商為負數。

  由於樂隊提前完成了錄音，使得後期的時間更加充裕。

  臨時增加了一首歌，並不會影響到專輯發行的進度。

  由於11月1日是西方傳統的萬聖節，專輯將在十月的最後一個周末發行。

  ——雖然萬聖節並不是法定的假日，但很少有人願意在節日裡去購買唱片，哪怕只是孩子們的節日。

  簽署完補充協議之後，華納唱片的代表開口道：「羅傑，理查森，安妮，你們需要做好準備，隨時投入到宣傳計劃當中。」

  沒有了其它工作的干擾，樂隊理所當然地需要參與到宣傳之中去。

  要達到同樣的宣傳效果，有樂隊成員參與，肯定是更加省錢的。

  「宣傳開始是從發行前兩周吧？也就是說我們還有兩周多一點的假期。」

  羅傑開口道：「樂隊忙了這麼久，必須要有一個假期，好好休息一下，否則難以確保工作的質量。」

  「10月18日，周一開始工作。」

  二十世紀娛樂的加西亞-萊斯特頓開口道：「在那之前，你們可以做你們想做的任何事情。」

  至於沒說出來的警告，那種話交給經紀人去叮囑就行了。

  在這種相對正式的場合，有些話，不是必要的情況下，最好還是不要擺到檯面上來說。

  「在度假之前，我們的錢是不是該到帳了？」

  羅傑看了一眼身旁的兩名隊友，開口道：「沒有錢，我們哪都去不了。」

  沒錢當然是假的，雖然個人帳戶上的錢確實不多了，但樂隊名下的公司帳戶上，還躺著一筆資金。

  別說一個假期了，就是環球旅行……

  呃，這個還真不夠。

  「24小時之內，《We.Will.Rock.You》的第二筆分成就會到帳。」

  華納唱片的代表開口道：「《怪胎》專輯的首筆分成要晚一些，但是重新開工之前肯定也會到帳。」

  會計師審核在幾天之前就開始進行了，要完成之後才會分錢。

  幾天的時間，樂隊還是等的起的。

  羅傑也了解過大致的情況，這一次分成的收入，要遠遠高過上次。

  雖然樂隊目前的定位依舊只是三線，但是在收入上，已經朝著二線明星看齊了。

  而且是二線明星中最有錢的那一批。

  單單只是《We.Will.Rock.You》單曲的銷售分成，大約就能達到上次的兩倍左右，也就是大約三百萬美元。

  而《怪胎》專輯的分成更多，大約有七百到八百萬之間。

  這當然不是因為《怪胎》專輯賣得比《We.Will.Rock.You》好了幾倍，而是因為專輯的定價遠遠超過單曲。

  就批發售價而言，《怪胎》專輯單價是12美元，而《We.Will.Rock.You》只有2美元，相差了六倍。

  除此之外，還要再加上先導單曲和先導EP的收入，雖然這部分收入相比起完整專輯來說不算多，但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總入帳大約在千萬美元級別，即使扣去雜七雜八的佣金和稅款，落到樂隊手中的錢也會在六七百萬美元的樣子。

  這也讓羅傑更加確信，小公司才是更適合現在的樂隊的情況。

  如果換成華納唱片這樣的大公司，怎麼可能給樂隊分這麼多？

  能給個百分之十，就已經算是非常給面子了。

  版權更是想都不要想，完全沒得談。

  當然，隨著樂隊地位的不斷提升，二十世紀娛樂肯定會漸漸跟不上樂隊的腳步，逐漸成為拖累。

  但就目前而言，這樣的小公司，反而會給樂隊更好的環境和收入。

  除此之外，還有在華納唱片這樣的大廠牌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自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