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1章 加班
不。
也不算沒想到。
而是余奶奶、余爺爺他們不願意想。
總覺得，一旦認真的想了，也許事情就會成真。
這是他們萬萬不願意見到的結果。
……
很遺憾。
真的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孩子的精神果然出了一些問題。
……
「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嗎？」
醫生輕聲問道。
……
即使在醫生問之前，余奶奶自己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並且得出了答案。
但在聽到醫生的詢問後，余奶奶還是再次認真的想了想。
……
思考的結果是一樣的。
她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她看向余爺爺，「老頭子，你呢？」
「記得嗎？」
……
余爺爺搖頭，「我都沒有發現你說的這個……」
又哪裡知道孩子是從什麼開始有這個行為的？
……
余奶奶忍不住白了余爺爺一眼。
這個糟老頭子，竟然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是白盯著孩子了……
……
余爺爺有些訕訕。
他也覺得自己馬虎了。
還是老婆子細心。
……
「那你覺得他這樣的時間長嗎？」
醫生換了一個問題。
卻是有些類似的問題。
……
余奶奶蹙眉想了想。
幾秒後，她不是很確定的點點頭，「肯定不是這幾天開始這樣的。」
「應該有一段時間了。」
……
醫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
余奶奶有些不安。
「醫生，是不是我們發現得太遲了？」
即使她懂得不多，也知道問題越遲發現，產生的問題就越大。
解決起來就越麻煩。
余奶奶的心裡對自己有幾分懊惱。
都怪她還有老頭子的鴕鳥心態。
寄希望於時間自然解決問題……
不忍心過於為難孩子……
結果讓局面變成了如今這般糟糕的模樣。
是他們的錯。
……
醫生沉默。
任何事情都是儘早發現儘早解決為好。
有些問題……
初期只是表層……
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滲入骨髓、血液……
再想要拔除，何止敲骨吸髓……
……
余奶奶猜到了醫生的回應。
她低頭。
心臟緊緊的攪在一起，讓她有些呼吸不暢的難受感覺。
……
余爺爺輕輕拍了拍余奶奶的肩膀。
……
余奶奶看向余爺爺。
……
「別想太多。」
余爺爺低聲道，「什麼時候都不遲。」
……
「……嗯。」
余奶奶點頭。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
是啊。
什麼時候都不遲。
再說……
她會放棄自己的孫子嗎？
不可能的。
既然不可能。
就不要想一些假設的事情。
他們要做的……
只是盡己所能。
……
孩子這頓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僅孩子，余奶奶、余爺爺還有醫生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幾位大人心照不宣的沒有戳破孩子異常的行為。
他們的心裡其實也期待著孩子告訴他們：爸爸媽媽回來了。
那會是怎樣的場景？
他們有些難以想像。
……
很遺憾。
直到這場晚飯結束，孩子口裡的爸爸媽媽也沒有出現。
……
孩子抿緊嘴唇。
面上有些疑惑與不開心。
……
「樂樂。」
醫生看向孩子，「你的爸爸媽媽沒有回來。」
……
孩子沒有吭聲。
……
「他們沒有提前告訴你嗎？」
醫生佯作沒有看到孩子面上的不開心。
……
孩子鼓起了臉頰。
答案顯而易見。
……
「……他們加班了。」
孩子道。
……
醫生笑了笑，「他們一般加班到什麼時候回來？」
……
孩子搖了搖頭。
「不一定。」
「有時候很快就回來了。」
「有時候我睡著了都沒有回來。」
……
這樣啊……
醫生有些感慨。
這孩子在有關爸爸媽媽的問題上的回答真的滴水不漏。
讓人不禁覺得……
這孩子口裡的爸爸媽媽是真實存在的。
不然……
一個孩子是怎麼做到如此邏輯順暢的捏造的？
……
可是。
是假的。
孩子口裡的爸爸媽媽是不存在的。
這點毋庸置疑。
……
「樂樂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
醫生看向兩位老人。
她以前也遇到過產生幻覺的孩子。
他們的說辭大多很簡單。
靠重複、已讀亂回或者沉默來應對她的詢問。
他們的認知更明顯的讓人覺得是孩子的逞強。
有種色厲內荏的張牙舞爪。
但余樂樂不太一樣。
就算問余樂樂一些細節的問題，余樂樂也能對答如流。
雖然也有大喊大叫的時候。
但更多的時候，余樂樂表現得……過於正常了。
跟其它產生幻覺的孩子相比。
……
但這正是最讓她嚴陣以待的地方。
余樂樂越表現正常，她那層幻想的膜就越難以被人從外面戳破。
她的內核太堅定了。
……
兩位老人有些短暫的愣怔。
他們下意識點頭。
反正夸孩子的話他們都認同。
隨即反應過來，醫生為什麼突然夸孩子聰明？
……
醫生笑了笑。
「你們沒發現……」
她輕聲道，「樂樂一次都沒有被我問住。」
「不管我問什麼，他都能給我回答。」
沒有猶豫。
沒有糾結。
……
兩位老人看向孩子。
是、是的。
經醫生這樣一說，略微一想，兩位老人發現醫生說得沒錯。
……
「這孩子……」
余奶奶苦中作樂，「說不定很有當作家的天賦……」
……
醫生彎了彎嘴角。
「說不定。」
……
「你們介意我留得晚一些嗎？」
醫生對兩位老人笑笑。
來都來了……
醫生不想空手而歸。
……
「當然不介意。」
余奶奶立即搖頭，「你今晚住在這裡都可以。」
這位醫生的負責真的讓兩位老人很感激。
……
醫生嘴角輕揚。
希望……
今晚她足夠的運氣……
余樂樂口裡的爸爸媽媽能回來。
就讓她看看……
余樂樂口裡的爸爸媽媽。
……
兩位老人去廚房倒了水、切了水果端到客廳。
……
孩子時不時的跑到陽台上。
又跑到玄關開門。
……
每次都興沖沖而去，滿臉失望的回來。
……
孩子第一次興沖沖的起身跑出去，余爺爺、余奶奶、醫生也都倏然起身。
他們以為……
他們的心臟瞬間都加快了跳動。
他們跟在孩子的身後。
結果…….
……
再經歷過兩次「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