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嫻心知肚明了顧珩在其山大隊大發神威的事兒,也清楚姜家大約人人都知道了,畢竟幾個嫂子跟她關係不錯,見到她還促狹的調侃她:
「你瞅瞅你把你家男人調教的,跟你越來越像了!」
姜嫻:「……」得嘞,個個兒都覺得是自己帶壞了他呢。
哪裡帶壞了?顧珩這樣明明很好,她喜歡。
回去後,姜嫻卻隻字不提,只當做不知道。
畢竟是自家男人,她哪能讓他失了面子。
就這般,日子悠悠的過著,許是因為解決了葉家的事兒,這幾天,姜嫻心情不錯。
尤其是看到無論是大禾還是大硯,尤其是大禾,吃嘛嘛香,每天瘋玩瘋跑,和之前沒兩樣的時候,她心裡最後一絲擔憂徹底放下。
另則,因為這事兒,顧大嫂和顧環兩人聯袂而來,簡直把她誇成了天上地下第一厲害的人。
若不是姜嫻是個有理智的人,知道除了在葉光宏頭上扔了一把椅子,她啥也沒做,這時候怕不是都飄了。
沒過幾天,就到了姜家老五姜建峰大婚的日子,前一天晚上,姜家的暖房酒就要擺起來了。
他們這邊在很久遠的時候,是有這個風俗的,便是前一天晚上,男女雙方該是各有一場酒席要辦的。
女方叫送嫁酒,男方叫暖房酒。
之所以說是很久遠,是因為暖房酒,很多年沒有人辦了。
這也怪不得大傢伙兒,以前,戰亂頻發,能活著都不容易了,好不容易盼來了國家統一,沒了戰亂,但大家窮啊。
溫飽都成問題,莫說這些個宴席沒有,便是結婚正日,也整不住新鮮花樣來,都很簡單。
實則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沒錢沒票,買不到酒肉菜蛋,如何辦宴?
但這幾年逐漸變了,從姜嫻結婚開始,好像一下子就給麥收大隊的大傢伙兒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不說這暖房酒,至少婚宴也開始辦的有點模樣了。
今日,姜家之所以弄這個暖房酒,主要原因有三點。
一則嘛,自是姜老五結婚大喜,姜老五大婚,姜家人幾乎喜極而泣,包括姜愛國和李秀英這對當父母的,鐵樹開花啊簡直,盼著他早點成家立業,一家人至少盼了三四年了。
二則,還是日子過得好了,姜家三巨頭這幾年齊頭並進,在自己所在的工作之中都表現的很好,是以慶祝一下。
麥收大隊這幾年一直是先進大隊,因此,姜大伯也是仕途順利,得到了公社和村里人的一致認可。
姜二伯這些年醉心醫術,和姜嫻還有姜老四一道,時常切磋醫術。
大約真的是麥收大隊所在的地界和姜嫻所在的瀾國真有什麼淵源,所以,針灸技法一脈相承。
三年時間,姜二伯和姜嫻已是L市有名的大夫,遠到L市,近到瀾山縣,這些年慕名來找兩人針灸看病的人還真不少。
至於姜老四,他主要承襲的其實是劉院長的西方醫學的路子,雖說自家父親和妹妹針灸技藝一絕,但術業有專攻,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不過,姜嫻倒是發現,姜老四對於中藥總有奇思妙想,這些年,他和姜嫻一道幫病人配藥丸,姜嫻發現他對於藥材藥性,異常敏銳。
配藥這事兒,如何讓病人能夠藥到病除,其實不僅跟藥的配方有關還取決於藥性。
很多時候,不同環境生長的同種藥材藥性不同,炮製辦法不同,炮製手法不同也會導致藥性是否能夠完全釋放。
這些看似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兒,但姜老四於這方面還真是做的極好。
姜嫻其實自詡自己於醫學方面已是天賦卓然,加之她在瀾國學了十年,到了華國,更是求知若渴,幾乎是日更不輟的勤讀醫書。
前世今生的融合之下,她在醫術之上才有了如今的見解和技藝,可姜老四對於「藥」的認知,幾乎已與她相仿,而實際上,中醫並不是姜老四的主攻醫學方向,用的精力更和她不能比。
從前年開始,姜二伯和姜嫻陸陸續續的寫過幾篇關於針灸之術的文章,寄給華都的邵教授請教。
邵教授是真的幫了他們大忙,不僅幫他們尋找了不少相關醫書一道寄給他們,還寫信鼓勵他們在醫學知識方面繼續深耕學習,學無止境。
得了自己崇拜的邵教授的鼓勵,姜二伯激動不已,當真是揀起了年輕時候的習慣,晚上挑燈奮戰,日日研讀醫書。
去年底,他寫的一篇針灸術的文章也在醫學報上發表了,他激動的過年的時候,給每個孩子一人用稿費包了一人一塊錢的大紅包。
姜愛國這幾年,日子過得也不錯,農機廠活計多,姜愛國比之前當拖拉機手的時候忙碌很多,但許是他喜歡的工作,姜嫻就發現她爸越發的氣色好了。
精氣神比之從前,突然拔高了一大截。
大約這就叫做意氣風發吧。
三則,也是姜嫻今日早早的來,最期待的事情。
因為,今天,小老六和姜小二要回來了。
距離小老六和姜嫻分開,已經四年多了,姜嫻著實是想他了。
她知道,這當了兵,剛開始的新兵蛋子,自然沒什麼假期,但一別四五年,還是在姜嫻意料之外了。
雖說前年開始,姜建海可以和家裡通信了,但還是見不著面啊。
如今,她知道小老六如今在部隊裡還不錯,去年就升了班長了,如今在西北那一帶的G軍區。
至於姜小二,也早就離家了。
原本以為小二的工作是最令人發愁的,沒想到,他倒是繼他六叔之後,成了第二個離家的人。
這事還得從前年說起。
前年隔壁縣舉辦賽龍舟的集會的時候,他跟他同學去玩了,也不知怎麼的,救了一個掉到水裡的小孩子,然後,他就被那個縣游泳隊的教練看上了,自此,姜小二就離開家了。
這幾年,他也就過年的時候能回來休息幾天,今年過年更是沒回來,就是因為他五叔要結婚,他特意把假期攢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