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兩個選擇
紫竹峰上起火的時候，本就已經是下半夜。
這一番折騰，天就漸漸亮了。
她也更加看清楚了洞裡的情形。
裡面有干木材、簡陋的木桌木椅、鍋碗瓢盆，還有迭放整齊的衣服被褥。
貌似這個洞穴，就是她生活的地方？
她又注意到，在那木桌上，居然還放著紙和筆，以及一小截放在淺竹筒裡面的墨。
居然還會寫字嗎？
紅扶蘇走過去，拿起一張寫過字的紙張。
一手好字呀！
只是……
紅扶蘇嘴巴漸漸張大，看了看這紙張，又看了看那殘臉女子。
……
第一縷陽光射進的洞裡時，女子慢慢醒了過來。
一見紅扶蘇，她詫異地坐了起來：「你……你是……」
「是金蟒把我帶來給你治病的。」紅扶蘇過去說：「你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你。」女人一臉感激之色。
「你可以讓那蟒蛇走了嗎？」紅扶蘇問：「它老在這兒待著，我瘮得慌。」
「好！可以！」她果然出去，讓那蟒蛇離開了。
紅扶蘇出洞去看了一下。
外面有塊空地，明顯有她日常活動的痕跡。
空地中間，搭了個簡易的石灶，用來燒火煮飯。
不遠處有個水潭，看起來很是清透。
倒也是個不錯的地方。
紅扶蘇問：「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嗎？」
「是啊！」她說：「我這個臉……怕嚇著人，就自己搬到在深山裡來住了。」
「這個地方倒是不錯，有天然的洞穴可遮風避雨，有一汪好水，還能捕著魚是不是？」紅扶蘇指著火灶旁邊的一堆魚骨頭問。
「這水潭裡的魚特別好吃！」女子熱情地說：「恩人，你救了我的性命，可我一窮二白，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不如就煮一鍋魚湯作為早飯，請恩人嘗一嘗吧？」
紅扶蘇點點頭：「好啊！正好我也餓了。」
於是，她就興沖沖地從屋裡拿了一點玉米粉以及撈魚的網，沒過多久就撈到了一條肥魚，動作利索地生火煮上了。
紅扶蘇在旁邊看著她，問：「大姐，你怎麼稱呼？」
「我……叫劉蓮。」女子說：「你叫我蓮嬸好了。」
「哦……蓮嬸……」紅扶蘇點點頭：「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你的臉……是怎麼受傷的？」
「摔的。」蓮嬸說：「十幾年前，不小心摔的。」
「哦……」紅扶蘇點點頭：「那你有家人嗎？」
「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都死了。」蓮嬸回答：「姑娘，我看你腰上帶著蜀山的腰牌，你是蜀山弟子吧？」
紅扶蘇：「嗯。」
「姑娘生的這般漂亮，還是一個修士，真好啊！」蓮嬸說。
紅扶蘇笑而不語。
她指了指屋裡說：「姑娘，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碗筷拿出來一下？然後去那水潭裡面洗一洗，魚湯很快就好了。」
紅扶蘇點點頭，進去了。
她的手藝很不錯，魚湯煮得又香又濃。
她熱情地將魚湯遞給了紅扶蘇，說：「嘗嘗！這是蜀山水養出來的魚，特別鮮美。」
紅扶蘇端著那個碗，微笑著看著她，然後從懷裡摸出一根銀針來，往湯碗裡面浸了一下。
拿出來以後，銀針變得黢黑。
「蓮嬸」臉色一變，卻強裝鎮定，假裝不懂地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問題呀！」紅扶蘇走過去，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魚湯香得很！我瞧你的年紀，差不多比我大一倍，我怎麼好意思自己先喝呢？來，你喝了它。」
然而她卻掙扎著不肯喝，問：「剛剛我看你的那根針變黑了，那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有毒嗎？我不太懂這個！」
她急急地說：「必定是金蟒又到水潭裡喝水了，它每次喝了水，那水都有一點毒性！我之前也差點被它毒死呢！」
「呵！」紅扶蘇笑：「剛才你從金蟒的牙上取毒，又把它下在湯里，我都看見了！你很喜歡給人下毒呀！而且專門給自己的恩人下毒！」
紅扶蘇一字一句地叫道：「碧、蓮！」
碧蓮臉色大變，連連後退：「你……你在說什麼！什麼碧蓮？我叫劉蓮！」
「劉？你也配姓劉？」紅扶蘇冷然說。「像你這種白眼狼，就不配當個人！」
劉，是師娘的姓。
碧蓮看著她：「你到底是什麼人？」
紅扶蘇：「我是神醫羅璟的徒弟。」
「五爺……的徒弟……」碧蓮渾身都在發抖：「你年紀還這么小，應該沒有見過我，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紅扶蘇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展開舉到她面前：「你的字，跟我師娘的一模一樣呢！」
碧蓮眼裡湧出眼淚，驀然跪下，哭道：「姑娘，我之所以給你下毒，是因為見你是蜀山弟子，我怕你泄露了我的身份！」
「我知道！」紅扶蘇說：「我還知道，當年他們想殺你滅口，卻讓你撿回了一條命！你的臉摔成了這樣，出去做工，做丫鬟都不會有人要，而你又身無分文，想離開這裡也是很難做到！而且你很清楚，你只要一現身，必然招致兩頭追殺，所以就索性在這裡住了下來！一住十幾年，倒也偷得一條命，有吃有喝，過得挺滋潤！我說得可對？」
碧蓮點點頭：「姑娘如同親見一般。」
紅扶蘇：「當年，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師娘？」
她慘笑了一下：「因為他跟我說，可以娶我……我喜歡他。」
「他？哪個他？」
碧蓮咬牙切齒：「梅、傑、超！」
紅扶蘇笑了一下，問她：「你後悔嗎？你恨他嗎？」
「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無時無刻不在恨他！我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她可怖的臉上，滿是扭曲的仇恨：「只可惜我沒有靈脈，只能是痴心妄想罷了！」
紅扶蘇挑眉：「我給你兩個選擇，你自己選。」
碧蓮：「什麼選擇？」
「第一，去陰間向我師娘賠罪。第二，在陽間給我師娘贖罪。你願意選哪一個？」
碧蓮臉色一變：「陰……她……她……」
「就在前幾天，我師娘已經過世了。」紅扶蘇說：「剛過了頭七，你現在下去，還能見到她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