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當口,一抹身影閃現,轉眼就出現在了蘇木君的面前。
「鳳夜見過主子。」
鳳夜只是恭敬的垂首,並沒有下跪,只因蘇木君並不在乎這些禮節。
坐在蘇木君兩側的秦瀾雪和夜美人同時抬眸看向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秦瀾雪只是輕掃而過,就將視線落在了蘇木君的身上。
這半個月鳳夜也聯繫過一次蘇木君,秦瀾雪碰巧看到了兩人交談的一幕,自然知道鳳夜是蘇木君的下屬。
上次若不是楚雲月找蘇木君的時機不對,蘇木君也不會避開回去房間裡。
而夜美人就沒有見過了,這是初次見鳳夜,純粹乾淨的黑眸浮現一抹驚色,粉紅的唇微張,睫毛顫了顫,又顫了顫。
這哥哥不痛嗎?……
年僅十八歲的鳳夜長相極為冷峻俊毅,臉部線條透著一絲難掩的剛毅,眉眼同樣含滿鋒芒銳利,猶如一把待出鞘的寶劍。
只是可惜的是,這樣一個俊毅的少年,眉眼處一道深深的刀印卻生生毀了這張臉的美感,多了一絲恐怖的猙獰。
蘇木君點點頭,隨意道:「這幾天,府里可有什麼事?」
哪怕蘇木君問的隨意,鳳夜卻答得極為認真:「府外暗布的眼線依舊存在,瑾世子來過兩次看望主子,寧王來過一次,送了一些上好的補藥,均都向張太醫問起主子的病情,好在主子事先已經安排好,所以他們一直以為主子仍處於病危中,小少爺也很好,就是夫人情緒不太穩。」
說到姚華裳的時候,鳳夜鋒利的眉幾不可聞的蹙了一下,想起這段時間夫人每次獨自來房間探視主子的神色,雖然滿是憂傷,可就是讓他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蘇木君幽妄的眼漸漸隱動,蕩漾起層層深幽的漣漪,她真是不得不佩服楚文瑾,估計若是淳瑜郡主死了,他也能將其屍體利用個透吧!
至於姚華裳,她回來時既然沒有避開芷香和芷熏,也是因為準備『甦醒』了。
回城的時候她已經聽說今年的中秋宴照辦,只要過了明天,她就沒必再繼續裝病。
姚華裳是這具身軀的母親,可她看得出來,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具身軀沉睡了八年的原因,淡化了這段親情,她總覺得姚華裳所表現出來的情感,並不如表面那般濃烈。
她刻意疏遠,不僅是因為她不是真正的蘇木君,同時也因為這一點的存在,既然並非那般寵愛,又何必佯裝情深。
何況這將軍府,也還沒有值得她逢場作戲的籌碼。
芷香和芷熏兩人這時抬著一套茶具和小火爐走了過來,將一系列泡茶用具擺放好後,因為已經了解蘇木君的習慣,知道她不喜伺候,就自覺的退去了小亭之外。
蘇木君一邊緩慢的擺弄茶葉,一邊調轉了話題:「晉安候府有沒有什麼動靜?」
鳳夜看著入杯的茶葉,緩緩回道:「現在晉安候府都在忙著吞噬焱王一派的殘餘勢力,暗自吞了不少的產業和倒戈的將領臣子。」
這些都在蘇木君意料之中,不僅是楚文瑾的人在吞噬,就連楚文清的人也在趁此機會隱秘的吞噬焱王一派的勢力。
焱王自身難保,焱王一派已經岌岌可危,這個時候不動手,除非那人腦子進了水。
「蘇栗舞呢?」
鳳夜眸光微頓,顯然沒想到蘇木君會突然問起蘇栗舞那個小女娃,一瞬愣怔過後,沉著冷厲的話語就從口裡竄出。
「似乎大夫人為她請了名滿楚國的舞姬媚姑為教習老師,最近一直在苦練舞蹈,對了。」鳳夜似是想到什麼一般,補充道:「蘇栗橈五天前從邊關回來了。」
蘇木君提壺沖泡的動作未停,幽妄的眼卻閃過一抹殺機:「蘇子律也回來了?」
蘇栗橈是蘇栗舞的同胞哥哥,大蘇栗舞三歲,也是蘇子律唯一的嫡子,年前隨著蘇子律去了邊關歷練,這才一直沒能碰面。
幾乎在那抹暗藏的殺機一閃而過之際,眸光專注、眼裡只有一抹獨影的秦瀾雪,就捕捉到了,澄澈美麗的丹鳳眸底一點幽藍隱隱跳躍了一下,心中多了一絲注意。
蘇子律……
遠在邊關的蘇子律此時正在巡查,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只覺心口無端一寒,莫名的蹙了蹙眉,又看了看難得明媚的艷陽天,隨即隱去了這莫名的感覺。
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魔鬼惦記了……
因為蘇木君的視線落在茶盤上,鳳夜並未看到蘇木君的神色,只搖頭道:「沒有,只是蘇栗橈一個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