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林身後的三個少年卻將注意力,放在了朱三笑身旁的蘇木君幾人身上。
尤其是蘇木君,他們剛才一直注意著朱三笑的神情,自然也將朱三笑下意識看向那清貴少年的神情看在了眼裡。
那表情,似乎帶著些許討好,就好像一切都在聽從那清貴少年的安排一般。
這人究竟是誰?還有他身邊那兩個戴面具神神秘秘的人,這三個人似乎並非陵河縣的人……
不僅張府三個少爺暗暗觀察著蘇木君和秦瀾雪、齊千櫻三人,就是張秋林和傅漣音也暗自打量了三人一瞬。
蘇木君早在朱三笑和張秋林說話的時候,就將張府所有人打量了一遍,倒讓她看出了不少深藏不露之人,看來這張府作為陵河縣第一大家,好戲不少。
張秋林眸光猜疑的看了蘇木君、秦瀾雪和齊千櫻三人一眼,沖朱三笑詢問道:「這三位是?」
朱三笑不露痕跡的看了蘇木君一眼,頗有幾分詢問的意味。
可偏偏蘇木君眸光幽淡,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好自己想辦法了。
「這三位是本知縣的遠方親戚,也是破案高手,正巧趕上他們來看望我,所以就跟著一起來了。」
朱三笑的說辭張秋林是不信的,這三人滿身貴氣,又充滿了神秘,只怕來頭不小。
不過這並不與命案衝突,只要儘快找出殺他兒子的兇手,多一兩個人也無妨。
這樣想著,張秋林就收回了打量蘇木君幾人的目光,對著朱三笑道:「知縣大人請。」
眾人一路朝著府中的地窖而去,一路上,蘇木君的眸光看似隨意,卻將途經的地方和人全都記入了腦海里。
同時,她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就是夜美人。
自從眾人前往酒窖時,夜美人的神情就有了明顯的變化。
臉上原本純真燦爛的笑容消失不見,那張清秀的俊彥被嚴肅與沉穩的平靜所取代,那是一種不符年齡的穩重。
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十五歲的少年,更別說像個傻子了。
同時,蘇木君還注意到了夜美人那雙純粹乾淨的黑眸里光澤灼人,那種眸光,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值得懷疑的……
秦瀾雪看著蘇木君唇角邪詭的笑意,唇角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牽起。
張府的酒窘位置偏僻,處於張府所有院落的最後方,酒窖處於地底下,占地很大,至少有兩百平以上。
一進入酒窖,一陣清涼潮濕的涼風撲面而來,伴隨著濃濃的讓人沉醉的酒香。
「這裡就是府上唯一的酒窖,知縣大人隨意吧。」
張秋林站在地窖入口緩緩的說了一句。
還不等朱三笑開口吩咐,夜美人就神色嚴肅的向著酒窖深處走去,同時對眾人提醒道。
「誰都不要過來。」
張秋林一家人本來也沒打算往裡走,所以都站在了入口處。
朱三笑因為知道夜美人破案時就是這副摸樣,所以也沒多說,只讓手下的人全都站在酒窖外面。
齊千櫻的行動是跟隨秦瀾雪,而秦瀾雪滿眼只看得到蘇木君,蘇木君停了腳步,他自然也站在了她身邊。
蘇木君來自現代,查案這事她雖然從未涉及過,但基本常識還是懂的,自然知道不能破壞現場。
「張府命案發生到現在,有沒有人來過酒窘?」
「發現屍體到現在,有沒有什麼人來過酒窘?」
蘇木君出口的聲音被一道清冽冷靜的聲音覆蓋了,兩道重音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也讓開口的夜美人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張秋林聽了兩人的話,就看向了負責打理酒窘的兩名下人,那兩人連忙搖搖頭道。
「並沒有人進來過。」
夜美人純碎的黑眸透出兩分犀利,看著地面上平整的紅土,繼續詢問出聲。
「最後一次進入酒窖是什麼時候?是什麼人?」
那兩名下人看了張秋林一眼,見他沒說什麼,就連忙出聲回道。
「是三天前,三天前是大夫人的生辰,所以當天府里的下人進出酒窖比較頻繁。」
蘇木君聞言,視線放在地面上暗紅的凝土上,眸光幽妄邪詭,暗藏鋒芒。
夜美人仍舊沒有回頭,眸光四處探查了一番:「這三天你們打掃過酒窘?」
「嗯,在大夫人生辰結束後,因為酒窘進出的人太多,有些凌亂,所以小的們重新打掃了一遍。」
夜美人不斷走動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因為背對著,眾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見他蹲下身伸手摸向地上的紅土。
「進來的人有沒有誰打翻了酒罈子?」
兩個下人雖然疑惑夜美人為何如此問,還是誠實的搖了搖頭。
「沒有,酒窖里的酒都是八年以上的,大家動作極為小心,絕對沒有打翻過酒罈子。」
兩人生怕被冤枉,說的極為誠懇,要知道這酒窖里的酒就是他們的命也及不上分毫。
當初就有個下人不小心將一壇十年佳釀打翻了,直接被老爺施以杖刑,五十大板活活打死,最後拋屍荒野。
張家在這陵河縣家大業大,可以說是陵河縣的霸主,死一兩個下人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夜美人抓起地上的一把紅泥,還沒湊到鼻尖就聞到了一股極為濃郁的酒味,以這種濃郁程度來看,除非直接接觸上,否則不會有如此濃郁的酒香。
而且這紅泥的潮濕度,明顯比四周紅泥的潮濕度嚴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