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諸神道的幾個長老也看了一眼身邊坐著的少主,見他平靜的喝著茶仿似沒有聽到周圍的喧囂一般,也不敢開口去參與,一個個口觀鼻鼻觀心的坐著。
季君月抬眸掃了眾人一眼,在見到諸神道和魔道之荒安安靜靜時眼底划過一抹深色,隨即看向洄游和轉天幾人淡淡的問了一句。
「雪月帝國違反比賽規定了?」
一句反問,問的幾人瞬間一噎,一個個一口氣卡在脖子眼臉紅脖子粗的瞪著季君月,半響都再說不出一個字。
周圍一眾人看到這一幕,差點忍不住給季君月豎大拇指,見過卑鄙無恥的,沒見過卑鄙無恥到這般理直氣壯讓人無言以對的地步,高!實在是高!
既然沒違反規定,那麼就沒權說什麼,那就乖乖閉嘴看著就好。
洄游幾人一張老臉幾乎扭曲,一個個收回視線再不去看季君月一樣,頗有一種眼不見心不煩的陣勢。
就這樣,顏緋坐上了個人賽第二名的寶座,於是一個上午還沒過去,就迎來了總決賽的第三輪擂台賽。
習夏再次站回到比武台上,這一次眾人已經可以預見隨後的結果,個人賽的第三名已然毫無懸念。
只是眾人沒想到第三名出現的會這麼快,本來還想著纓琅、西華擎、隗陵和忘川怎麼也得打一場做個垂死掙扎什麼的,結果四人直接放棄了擂台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連動都沒動一下就說棄權。
以至於不過片刻的功夫,個人賽的第三名誕生了,依舊是雪月帝國的人,只是不是眾人以為的習夏,而是最後一名的夜美人。
習夏在最後將名次讓給了夜美人,他會留到最後也是為了嚇唬嚇唬纓琅幾人而已,否則按照昨夜商議的,他每一輪開始就會棄權,將戰場留給其他人。
不過自從看了齊千櫻和未琉謙兩人的戰鬥,他就覺得還是速戰速決好,想要練手等團體賽的時候好好練,現在沒必要浪費時間。
這樣的結果讓四方勢力的人臉色越發難看了,若是習夏得了名次他們還不會這麼氣憤,偏偏這小子太過卑鄙,居然自己不要名次,還不給他們的人奪名次,就在那裡猶如一座山一般阻攔著!
個人賽就這樣出人意料的結束了,雪月帝國的參賽者以絕對霸氣的姿態占領了所有名額,從各方勢力提供的獎品中選擇了自己最喜歡的。
因為總決賽太過順利,導致最後結束的時候還艷陽高照,各方勢力也難得有時間好好回去部署安排,於是比賽結束後一個個就紛紛離開了。
雪月帝國的人卻都默契的留了下來,當整個廣場只剩下雪月帝國的人後,季君月揮出一道光球將整個廣場籠罩在其中,讓外面的人再無法看到裡面的一切畫面,更無法聽到絲毫的聲響。
這讓一些留了心思的想要躲在某處偷看偷聽的人紛紛絕了心思,只能不甘的走了。
六王也留了下來,季君月見他們沒走倒也沒有趕人,反正接下來只是一些交代而已,並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參加團體賽的出列。」
秦瀾雪並沒有跟著一起起來,而是依舊不動如山的坐在位置上,含笑的看著季君月的背影。
小的時候他一心想著將所有欺負他的人以各種各樣美麗血腥的方法弄死,甚至讓所有看不起他的人眼裡不再有一絲一毫的鄙夷和不屑,只有滿滿的恐懼,驚悚,害怕,惶恐。
只是後來他沒能等到心愿完成就被蠱老鬼劫持離開了秦宮,開始了更加慘烈的地獄生活。
那無止境的死亡與痛苦,日日夜夜每時每刻都在持續,每一次睜開眼睛他都有一種,噢,原來還活著的慶幸和失落。
慶幸沒有就這麼死去,他還有好多事情要做,他要將這個世界變成和他一樣的黑,拖著整個世界入地獄。
失落,為何還活著,為何還要繼續這份生不如死的痛苦,於是,在這樣糾結的情緒中,在漫天黑暗之中,他等待了機會。
當從地獄裡走出來的那一刻,他是興奮的,更是激動的,因為他足以毀滅這個世界的一切,讓所有人都嘗一嘗他的痛苦,都來到他的黑暗王國,享受一下這份沒有陽光的黑暗,陰鬱,絕望,無止境的黑暗。
可意外的是,他逃脫牢籠,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時候,一直薄倖他的上天居然給他送來了季君月這麼一個美好的獎勵。
那是他小時候唯一仰望的一縷光,也是唯一想要抓住想要珍藏的一縷光,可惜,他沒有資格,沒有能力,沒有本事握住她。
所以在幽山見到的那一刻,他第一眼就認出了她,並且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他要握住她,哪怕是將她拖入地獄也絕不放手,甚至就算死,就算輪迴,他也要拉著她一起。
可是她是那般警惕,也是那般厲害,厲害的哪怕他已經成為地獄的王,依舊無法輕易困住她,所以只能溫水煮蛙,慢慢耗,一點一點讓她放下防備走向自己,一點一點的靠近,直至再無法逃離。
將近五年的時間,他做到了,阿君就在他面前,就在他身邊,是屬於他的,從裡到外都是屬於他的。
可是他卻發現,與其毀滅整個世界,讓這個世界陷入黑暗,還不如看著她發光發亮更叫人心情愉悅舒暢,尤其是每次當他想要將阿君毀掉的時候,她不露痕跡的轉移他的心思,打消他的心思,那份敏銳聰明,那種獵人與獵物的較量,那種勢均力敵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妙,美妙的讓他著迷。
這樣永遠能夠勝他一籌,時刻與他鬥智鬥勇的阿君,美好的讓他痴迷。
這狀態,這感覺很奇妙,這種異常滿足的感覺讓秦瀾雪極為享受,只覺就這樣下去,一百年,一千年,甚至數千年上萬年都不夠。
歌珞看向坐著不動視線專注的停在季君月身上的秦瀾雪,眸子微眯上過一縷流光,悠悠然的出聲輕笑一句。
「同樣是雪月帝國的王,雪皇這樣坐在幕後不覺得太沒存在感了嗎?」
埜禹和鳳幽紛紛看向歌珞,眉頭微蹙,隨即又看向了秦瀾雪,天一奇、皇九天和霆夜也看向了秦瀾雪,他們都聽得出來歌珞這話帶了挑撥的意思,儘管知道以秦瀾雪表現出來的情深肯定不會受到影響,但莫名的還是想知道他的反應。
姬白炎和妖霧幾人都沒說話,一個個的表情都有些耐人尋味,甚至有著三分古怪。
也就只有不熟悉的人,沒有見識過秦瀾雪可怕的人,才會覺得他沒有存在感。
秦瀾雪這個人,先不說別的,就說他那張傾絕天下的絕色容顏就足夠吸引世間所有的目光,更不要說他那一身渾然天成的優雅尊貴之氣,只一眼就讓人有種低若塵埃的感覺。
這樣一個滿身發光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存在感?
何況秦瀾雪這人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他不看你不理你無視你那是你的幸運,要是他真的看你理你,那麼……呵呵……屍骨無存都是最幸運的死法了。
秦瀾雪頭也不回的淡淡說了一句:「存在感能吃?你們這麼有存在感也成不了帝國的王。」
「……」歌珞眸光一泄,愣愣無語的看著秦瀾雪的背影一瞬,眼皮子跳了跳,沉默了。
埜禹幾人也是面色一呆,一口氣卡在了脖子眼,愣愣無語的看了秦瀾雪片刻,又看了看緘默不語看不清神色的歌珞,果斷的保持旁觀者的沉默,一句話也不說,免得被擠兌。
這兩個人不愧是夫妻,口齒都一樣利!
就在幾人說話間,下方人群已經走出五百人於高台下站立成隊。
季君月負手而立,清悅的聲音沉冷而威儀,帶著一股凌厲的殺伐之氣,眸光一掃,掃向裡面站著的半數異兵團成員:「你們空間裡存著的軍火可以用起來。」
聽到這話,異兵團的人眼眸瞬間亮了,猶如撒入了一把火星子,燃燒起了熊熊熱浪,一個個興奮不已的揚聲應道。
「是!」
剩餘半數的參賽者都是從軍隊裡表現優越的人群中挑選出來的,聽到季君月的話,又看到異兵團的人那興奮勁兒,瞬間疑惑了。
空間裡的東西?是什麼?……
經過這幾個月的時間眾人也都知道異兵團的人都有一個手環空間寶器,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空間的存儲範圍了。
不僅如此,就連異兵團手裡使用的兵器也都是上品兵器,聽聞全都是季君月這個主子賞賜的,這大手筆讓眾人震驚駭然的同時也忍不住滿心羨慕。
不過好在最近軍隊裡有不少表現出色的也都得到了一些兵器和空間寶器,這讓眾人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個個卯足了勁的修煉,就盼著能表現突出得到獎賞。
對於一些人的疑惑,季君月並沒有開口解釋,異兵團的人也沒有多說,只是對詢問的人說了一句:「明天你就知道了。」
「明日一切由習夏指揮,你們所有人聽從安排,讓各方勢力好好看看,就算組成聯軍圍殺,最後死的也一定是他們!」
此時各方勢力還不知道,在他們私下頻繁活動準備聯手先將雪月帝國的參賽者消滅時,雪月帝國的人也正在磨刀霍霍慢性興奮的等著他們上門找死。
又是一夜的平靜,當夜幕退散迎來光明,漫天霞光冉冉升起透滿了新生的朝氣,卻也將廣場後方偌大的輕水大森林鍍上了一層金芒的同時多了點壓抑的氣息。
各方勢力的人依舊在廣場上落座,而每方勢力的參賽者則前往了輕水大森林,尾隨而去的是每方勢力派出的一個裁判。
廣場中心一個偌大的投影將輕水大森林的廣闊完全顯現了出來,綠蔭繚繞土壤肥沃,青山綠水,完全就是一個充滿了生命氣息的森林。
高台上,下方各勢力的坐席,依舊如前三日一樣的坐席安排,廣場上依舊人山人海,唯一不同的就是,此時眾人的注意力不再是比武台,而是那半空全方位無死角的投影。
季君月看著投影里漸漸出現的一個個隊伍,揚聲道。
「輕水大森林雖然無法與輪迴之森相提並論,但也面積廣闊,群獸眾多,我在裡面圈下了數千米的範圍布下結界,結界裡沒有群獸打擾,也足夠近兩萬的參賽者施展,時間一到,結界就會消失。」
眾人聽言並沒有出言多說什麼,以往每一次的交流賽也基本就是這樣的安排,只是團體亂戰安排的是一出慌亂的平地沙丘,並沒有安排在有玄獸居住的大森林裡。
不過這輕水大森林他們也是知道的,危險係數並不高,只要是神王級別的高手簡直可以橫著走,比神王實力低的只要同行人數足夠,也基本不會發生什麼送命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