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月自然想到了這個結果,早在決定動五方勢力的時候就想好了對策。
「這個我自有安排,倒是你,打算怎麼處理淵海冰宮?」
聽了季君月的詢問,碧顏天原本沒有絲毫溫度如北極寒冰般凍人刺骨的眸子微微閃動了一下,似有一絲冰雪翩飛的流光划過,看著季君月,氣勢威嚴高貴,說出來的話卻震愣了身後一眾淵海冰宮的長老和弟子。
「淵海冰宮願與你們兩人結盟,瞞住上古天盡勢力,但凡有需要時,淵海冰宮上至宮主,下至弟子都聽從調遣助一臂之力,從此刻開始,這將成為淵海冰宮一條規矩,若有觸犯者,行分裂之刑。」
冰冷的話語流轉而出就好似漫天飛雪飄落,落入眾人的耳,也落在了淵海冰宮一眾長老弟子身上,只覺身軀冰涼寒冷。
跟在碧顏天左側的盤公眉頭微蹙,文秀的臉上卻是平靜一片,唯有成熟溫和的眸子裡充斥著些許沉思。
如今這樣的狀況,宮主的話看似是將淵海冰宮賣給了季君月,實則卻是保護了淵海冰宮所有的人。
經過這接二連三的挑釁滅殺,以及如今九幽大陸勢力分布情況,季君月絕對不會放任五方勢力繼續存在,要麼歸順,要麼滅殺,而她和秦瀾雪也確實有這個實力。
五方勢力背後確實還有強大的勢力撐腰,可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且上古天盡的傳送玉牌有限,就算這玉牌不是永遠都不能製作出新的,但需要的時間太久,等上古天盡的勢力趕到,只怕他們五方勢力的屍骸都已經變成了一堆黃土。
流魂也斂眸沉思著,他的想法和盤公差不多,雖然無奈,可宮主的決定確實是目前最正確的選擇。
然而卻不是所有長老都有這份沉穩細膩又充滿遠景的心思和視野的,碧顏天的話才落不久,還不等季君月給予回復,大長老和六長老以及四長老就急急忙忙開口反對了。
「不可以宮主!淵海冰宮都是修行者,若只是聽從兩位尊者的話倒也無可厚非,可是卻不能向整個世俗界臣服,我們可以答應兩位尊者永不進犯世俗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絕不向上古天盡通風報信,但絕不是以幾乎臣服的姿態!」
大長老冷著臉有些憤恨不平的說道,不過他話語裡的內容卻留了三分並沒有將後路堵死或者說的太過決絕,只是堅持不臣服,卻也退讓了幾分。
四長老點點頭贊同道:「宮主,屬下同意大長老的說法,兩位尊者不僅是修行者,更是世俗界的帝後,若是淵海冰宮直接選擇臣服,那麼就是向整個世俗界低頭,別說我們不同意,就是各弟子也不會服氣的。」
「宮主,還請三四,不是我們不同意與兩位尊者合作,只是希望換一種方法。」六長老看向碧顏天誠懇的說道。
後方一眾弟子也有不少點點頭小聲的贊同了一聲,碧顏天見此俊美的容顏越發如冰雪般寒冽冰冷,眼底是不近人情的冷漠,那是一種森嚴條規的刻板和無情。
「本宮只是通知你們,而不是詢問意見,若是不贊同,從今以後就不是淵海冰宮的弟子。」
冰冷的聲音猶如寒風一般刺骨,眾人神色一緊,除了覺得身上冰寒刺骨的疼痛外並沒有覺得意外,畢竟淵海冰宮規矩森嚴刻板是出了名的,眾人早已習以為常,弟子們一個個紛紛低眸緘默不語,算是妥協了。
比起被趕出淵海冰宮最後沒有保護被兩位尊者滅殺,還不如妥協。
三位長老見此面色有些難看,冷冷的帶滿了不甘和糾結,顯然三人也知道碧顏天的脾氣,他決定的事情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只是他們自由了大半輩子,怎麼也不願意被別人指揮。
邪肆痞氣的笑語帶著幾分戲謔和漫不經心,可其中一閃而逝的殺意與殘酷卻讓眾人心驚肉跳,甚至感覺到了一股實質的威壓撲面而來,三位長老面上直接血色盡失,若不是那威壓來的快去的也快,三人早就雙膝一軟直接跪下了。
三人心口頓時一跳,一抹寒氣自心口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眼底有著些許膽寒散漫開來,一時間也不糾結什麼了,一個個全都下意識的裝鴕鳥沉默的站著什麼話也不說了。
畢竟死亡面前,就算三人都是幾十歲的老人,也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恐懼和膽怯。
碧顏天對此直接視而不見,為了不讓淵海冰宮毀了,死幾個長老其實也不算太大的損失。
達成協議後,碧顏天就帶著淵海冰宮的人離開了,一時間整個軍營只剩下一地可怕的屍體和將士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異兵團的人到此也算徹底確定了季君月的打算,看來不久的將來他們就能再次暢快淋漓的打一戰了。
「收拾了。」秦瀾雪掃向周圍站在原地一愣一愣的將士們道了一句,隨後就牽著季君月離開了。
慕容休靡也慢悠悠的轉身慢步離去,只留下一眾將士在原地清理,異兵團的人也紛紛散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而另一邊,逃跑了的幾方勢力就沒有這般輕鬆了,第一次感覺到了危機來臨的恐慌,尤其是在秦瀾雪二話不說就直截了當的滅了仙祭天之谷的谷主和所有長老弟子後,更是感覺到風雨欲來的風暴。
秦國的帝後就是季君月和清雪這個答案已經讓各方勢力夠震驚駭然的了,偏偏今日兩人的舉動更給了他們一個無法忽視又令人膽戰心驚的信息。
那就是這兩人顯然沒有把五方勢力當回事,而且似乎已經有了將其全數覆滅的心思,甚至已經展開了行動。
仙祭天之谷因為突然沒了谷主也沒了能夠控制局面的長老全都亂做了一團,唯有留下來守護後方的十長老和少主林鳩勉強安撫人心穩定局面。
經過一番商議,十長老決定讓林鳩即刻繼任谷主之位統領大家準備抗敵,林鳩雖然對季君月和秦瀾雪發悚,不過對於谷中的權勢卻無法抗拒,所以猶豫了一瞬就快速成為了仙祭天之谷的掌權者。
而紫糜城和伏龍流雲嶺的人逃回去後就進行了一陣緊急的商談,商討著應對之策,所有人得出的結論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季君月和秦瀾雪絕對不會放過五方勢力。
「這老不死的看來是受了不小的驚嚇。」殤玄妖嬈一笑,妖嬈漆黑的瞳孔帶著點冷漠和幸災樂禍。
殤魈雖然沒說什麼,可那張與之一模一樣的精緻妖嬈臉蛋上同樣繚繞著幾分嘲弄,隨即道。
「既然季君月和秦瀾雪滅了林裘望,只怕是不打算發過五方勢力。」
此話一出,兩人的神色都有些沉重起來,畢竟他們兩個雖然對殤誘這個父親沒什麼感情,甚至可以說是充滿了仇恨,可他們畢竟是紫糜城的人,殤魈還是紫糜城的少主,一旦季君月和秦瀾雪打上門來,就算他們袖手旁觀,恐怕對方也不會放過他們。
殤玄沉思一瞬若有所思道:「不是說淵海冰宮的人是最後才離開的嗎?五方勢力一同前去只有淵海冰宮毫無損失的回來,恐怕碧顏天和那兩人達成了什麼協議。」
殤魈聽言沉默了一瞬,森涼陰詭透著點暗紅的貓眼流轉著些許沉思,半響才說道。
「只怕碧顏天也看出了兩人的想法做出了什麼妥協,既然季君月和秦瀾雪就是秦國的帝後,如今九幽大陸各方勢力一統在即,等他們真正的統一了世俗界的實力,必定不會允許五方勢力這樣的威脅存在,五方勢力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死,要麼乖乖臣服。」
「你的意思是……」殤玄眸色深沉的看向殤魈,默契的道出一句:「選擇歸順?」
殤魈看著殤玄點點頭,眼底的神色很是複雜,有著濃郁的仇恨,可仇恨中又有著驅散不了的畏懼,季君月和秦瀾雪是他們兩人的仇人,尤其是秦瀾雪,傷身之仇那絕對是不共戴天,何況還傷了兩次。
可儘管滿腔怒火和仇怨,他們卻不能發泄,不能報仇,因為沒有那個實力,所以只能選擇避讓,如今連避讓都不行,那麼只能選擇投降。
倒不是他們害怕死亡,畢竟從小被殤誘丟到天嶺大森林磨練,更跟著一眾弟子一起互相殘殺,他們是從一次次生死邊緣苟延殘喘活過來的,面對死亡沒有人比他們更有勇氣和不屑。
偏偏秦瀾雪那個變態說過不會殺了他們,只會讓他們的小弟弟一次又一次的廢掉,這無疑來說是一種身心的折磨,比死更令人懼怕,他們不想成為那變態的玩具,也不想體會這樣生生不息的慘烈,那麼只能憋屈的退讓。
殤玄精緻美艷的臉蛋蕩漾起一抹艷麗柔媚的笑意,那雙漆黑的貓眼卻帶著點深沉的殘虐。
「殤誘肯定也會選擇臣服,你認為季君月和秦瀾雪會相信他的虛與委蛇?」
殤魈不在意的冷酷一笑:「他是他,我們是我們,季君月和秦瀾雪若是想要保住九幽大陸的安寧,絕不可能將五方勢力徹底覆滅,一旦上古天盡的人察覺到不對勁,就算兩人再厲害也保不住九幽大陸這片土地,所以他們一定會留下五方勢力一些聽話的人來穩住上古天盡的實力。」
話到這裡,殤玄會意的和殤魈對視了一眼,心中暗暗下了決定,既然各方勢力都需要棋子留下穩住上古天盡,那麼他們願意成為紫糜城的這枚棋子。
伏龍流雲嶺這邊雲僑司同樣和一眾長老急的團團轉,最後商議的結果和殤誘一樣都是選擇暫時的投降穩住季君月和秦瀾雪保住性命,同時還提及了一個人,那就是消失了好幾個月的雲煌。
此時伏龍流雲嶺的人並不知道雲煌在哪,甚至都猜測雲煌是不是被上古天盡的神使帶去了上古天盡。
卻不知,秦國皇城附近的一座山嶺洞穴中,此時正光芒普照耀眼灼人,守在洞外的春宵和苦短見了一陣驚喜,心想看來是主子要出關了。
然而,就在兩人欣喜等待的時候,上頭上方的夜空星宿突然被烏雲遮掩,原本黑色的星海變成了一片黑雲翻湧,駭人可怖。
緊接著那片翻騰的黑雲突然出現了一道白線,白線里轟然炸響一道驚雷,噼里啪啦的帶著極強的毀滅性的力量直劈而下,朝著山頭裡的洞穴而來。
那速度快的就好似閃電一般,春宵和苦短在聽到天空驚雷炸響震耳欲聾的聲音時就下意識的抬頭,在看到一道偌大白亮的驚雷落下的時候,紛紛神色一變的閃身避開。
同時駭然驚呼:「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