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七月來臨,秦國在經歷了一次大規模的內亂後迎來了小規模的戰亂,西有胡人東有西梁國,一時間,整個九幽大陸的西面可謂廝殺聲聲熱鬧非凡。
西邊的武陽關和荊海關一開始的兩天面對胡人的攻擊還有些手慌腳亂,等那五萬西北軍隨同西南軍一起上了戰場,眾人才真正體會到了傳聞中的人形收割機是個什麼樣的含義。
五萬人進退有度,配合默契,招招殺機,出手乾淨利落,在那萬人戰場有過無人之境,所過之處屍橫遍野。
殺到最後,那些素來以彪悍著稱的胡人直接被嚇軟了退,不自覺的就退縮起來,根本不敢再與那五萬西北軍正面相交。
最後打了五天,一群胡人的軍隊因為軍心潰散,不得不退居五里外休整。
西南軍也因為西北軍的兇狠而心驚震撼不已,在胡人退兵暫時休戰時,一個個終於忍不住主動找上門請求訓練了。
此次來西南的五萬西北軍領頭人是王城力,見西南軍主動送上門來,也不管還在五里外駐紮的胡人軍隊,直接大手一揮,讓手下的幾個軍侯操練起了西南軍。
當武陽關和荊海關練兵的消息傳開後,各方反應不一,但唯有一點是能達成共鳴的,那就是無語。
畢竟誰能想到大敵當前,那些秦國士兵居然還有心情練兵,這哪裡像是腹背受敵該有的表現,分明就像是將敵人當成老鼠逗著玩……
再說東邊的參華關,雖然東面駐守的全都是竇家軍,可是竇家軍中的震鬼軍也不是好相與的,能夠與燕國的紅甲龍兵和楚國的黑鐵軍相提並論,一個小國的軍隊若是沒有一個出色的統帥,根本就無法比擬。
很不幸的是,西梁國並沒有這樣足夠與六小戰神一併而論的神將。
當西梁軍攻打參華關後,關內駐守的十六萬兵馬就竭力的抵抗起來,同時還留在西北的一些嗜血兵團的成員中,一隊兩百人的隊伍前往了參華關。
原本以竇湛的聰明和訓練出來的兵力,十六萬要對付二十萬的西梁軍還是有半數以上的機會贏得,只是季君月不喜歡這場戰在自己的地盤打太久,要打也是去敵人地盤打,所以直接用通訊石和夜硯聯繫,讓他派了一支嗜血兵團過去支援,以最快的速度結束這場戰役。
當嗜血兵團來到參華關,這場戰役已經打了十天,嗜血兵團的人並不是西北那群被訓練過的兵王,而是比兵王更加強悍的存在,他們每一個拉出去都能成為一方比擬統帥的人,比新時代的特工還要強大三分。
有了他們的加入,幾乎沒有動武力,一群人弄了一個當初秘密訓練時接觸過的陣法,九宮血殺陣,專門針對這種大型戰爭的。
九宮血殺陣一出,參華關外整個氣場就變了,處於陣中的西梁軍只覺艷陽的天突然血色蔓延紅雷聲聲,四周本該是遼闊的邊城畫面也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紅色和黑色,就好似身處無底深淵一般。
而周圍炸響的紅色驚雷一道道劈下,將西梁軍劈的屍骨無存。
從外面看去,設置了陣法的地方是一團偌大的紅霧繚繞,讓人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況,竇湛等人站在城牆下看著下方那團紅霧,眼底溢滿了新奇的探究。
這個時候面對這樣詭異從未見過的陣法,一眾人只是好奇,直到那團紅霧慢慢散去,原本被紅霧包裹的十萬大軍隨著紅霧一同消失不見,除了滿地的血跡外,一點屍骨都找不到,眾人眼裡的好奇探究才被深深的震撼和驚恐所取代。
「天!那十萬大軍去……去哪了?」
哪怕不願意相信,可那血染的大地卻讓眾人無法逃避,那些西梁軍絕不可能只是消失不見,只怕是化為了一攤血水,成為了大地的染料……
竇湛看著眼前可怕的場景久久未能回過神,這九宮血殺陣是嗜血兵團的人布置出來的,只用了幾顆石子,當時他還覺得這陣法或許厲害,但絕對想不到會如此厲害到令人悚然的地步。
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血殺,一個不留,屍骨無存。
現在想來,只怕這陣法並非他當時以為的那麼簡單,不過區區幾顆石頭就能形成的。
「這陣法是季將軍教的?」
回過神後,竇湛轉頭看向身邊的眉眼犀利肅殺的青年,這人是嗜血兵團里的一員。
青年點點頭,眉眼的犀利和肅殺之氣在看向竇湛的時候收斂的一乾二淨,被一股明媚陽光的笑意所取代,直爽的笑道。
「是啊,季將軍希望速戰速決,所以我們採用了九宮血殺陣,否則這陣法不到緊要關頭我們是不能隨意用的。」
竇湛看著眼前的青年前後反差之大,猶如徹底變了一個人一般,眸色微深,心頭一股驚詫蔓延開來,甚至還帶著點心驚。
這青年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三四左右,居然能將情緒和神色隱藏的如此之深,若不是他剛才正好轉頭看到青年眉眼的肅殺之氣,現在看到青年這張爽朗陽光的笑臉,絕對只會以為這是一個不喑世事的陽光大男孩……
這份偽裝實在太過叫人震撼了。
隱匿下心中的震動,竇湛不解的問:「為何?」
青年嘿嘿一笑:「這殺陣太厲害也太省力了,季將軍說若是我們經常用就會變成廢物。」
竇湛眼角隱隱抽搐了一下,只覺季月夠彪悍,不過無語過後,他卻更加佩服季月了。
竇湛不知,嗜血兵團的人丟出去布陣的那幾顆石頭雖然看起來只是普通的石頭,卻是用新鮮的血液餵養了整整十五天。
接下來的幾天,竇湛再一次充分的了解到了嗜血兵團的與眾不同,也越發的心驚起來。
因為這群人才到邊關沒幾天,居然就能與他手下的竇家軍,甚至是震鬼軍打成一遍,不僅如此,還收攏了他們的心,幾乎人人都對嗜血兵團稱讚有加,崇拜不已。
人人都說嗜血兵團的人友好和善很好相處,又熱心助人為樂,幾乎所有的傳言都是好的,沒有一句不好的負面話音,這樣的事情本身就存在問題,畢竟一個人就不可能沒有缺點,更不可能做到人見人愛的地步。
何況嗜血兵團並非普通人,他們可是名震秦國甚至已經傳遍整個大陸的殺神鬼將,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友好和善?甚至熱心助人為樂?
那麼問題只有一個,就是這群嗜血兵團太會偽裝。
竇湛甚至發現這些人幾乎可以隨時隨地變化另外一個身份一個性格一種人,這樣的多變,這樣的得心應手,這樣的自然,幾乎已經驚的他有些麻木了。
到了這個時候,竇湛似乎有些明白嗜血兵團真正的強大並非作戰能力,而是他們可以隨時隨地變化性格人物的那份靈巧精明,那份滑溜的讓人抓不到摸不透,又在不知不覺間將敵人弄死都能讓敵人幫著數錢的段數。
而竇湛不知道的是,嗜血兵團的厲害之處遠遠比他所看到所理解的多了太多,他所看到和理解的也不過是嗜血兵團的鳳毛麟角而已。
就是這麼幾天的時間,嗜血兵團的人已經將竇家軍的一切套了個底朝天,幾乎沒有了任何秘密。
與此同時,關於秦軍用一個名為九宮血殺陣的陣法殲滅了西梁十萬大軍,讓其盡數化為一攤血水成為大地染料的消息,也猶如風一般快速的吹散到了整個九幽大陸。
不過等各國收到消息的時候,那些蠢蠢欲動已經開始進行了。
齊湘國出乎楚雲月的預料並沒有趁機和西梁聯合攻打秦國,反而明面上發兵二十萬駐紮秦國的邊關,製造要攻打的假象,私下又派出一支二十萬的軍隊秘密前往了通往北面的邊關,在西梁國與秦國正式開打時,出其不備的攻打了西梁國的邊關。
戰鬥力之猛,又加上出其不意,直接打的西梁國邊關的人慌了手腳,一不下心就占了下風,被打的節節敗退,不過半個月,還沒來得及等待援軍增援,就被齊湘國奪去了風靈關三座城池。
一時之間,長衛國如同秦國一般處於了腹背受敵的困境,只可惜長衛國並沒有秦國那邊彪悍兇惡的西北軍,更沒有神秘可怕猶如鬼將的嗜血兵團,因此長衛國帝王衛琦以及滿朝文武急的焦頭爛額。
長衛國四面,上是虞國,下是楚國,左是齊湘國,右是晉國,虞國和楚國一同攻打他們,而齊湘國忙著攻打西梁國,除了晉國他們根本求助無緣。
於是衛琦急忙派了使者前往晉國商議合作出兵一事,面對虞國和楚國的聯手,不僅是長衛國被打懵了,就是燕國和南宋等國家在收到消息的時候,也都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
畢竟現如今的局勢混亂的出人意料,本該和西梁國一起聯手攻打秦國的齊湘國,居然反其道而行去偷襲西梁國。
本該和齊湘國聯手攻打秦國,或者趁著齊湘國與西梁國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偷襲齊湘國的楚國,居然同樣反其道而行的去攻打長衛國,甚至還在各國不知道的情況下與虞國合謀組成了聯軍!
各國突然有一種亂了套的感覺,這種滋味實在是太不美妙了。
眾人不知道的是,楚國和虞國並非如眾人看到的那般聯手了,而是他們的背後都有著同一個女子,那就是季君月。
燕國。
得到楚國和虞國出兵攻打長衛國的消息時,整個朝堂頓時陷入了一片驚詫的譁然之中。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紛紛,最後千言萬語化為了一聲嘆息和慶幸。
還好他們的帝王英明,並沒有聽他們的勸告立即動手,否則這個時候恐怕就不是虞國和楚國合作攻打長衛國,而是虞國和南宋合作攻打燕國了。
「皇上,現如今各國都不按牌理出牌,局勢一片混亂,難道我們就這樣繼續按兵不動嗎?」
一個大臣走出來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其餘文武百官也紛紛出聲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臣建議趁此機會攻打西梁,將西梁國徹底變成燕國的版圖。」
如今秦國的兵力太兇猛,柿子都是撿軟的捏,他們自然認為此時占領西梁國比占領秦國更划算。
何況現如今西梁國可是兩面受敵,按照秦國攻打的力道,只怕就算將邊關的西梁軍全都滅了也不會就此停手的。
那麼只要他們燕國再出手,西梁國就會陷入三面夾擊的困境,只怕到時候唯一的結局就是覆滅。
「臣附議,此時確實是占領西梁國的好時機,陛下,我們萬萬不能讓秦國和齊湘國搶先了去。」
「可是燕國後方旁邊還有一個南宋國,若是他們趁著我們發兵攻打西梁國時偷襲,只怕會讓我國的軍力吃不消。」
一個大將走出來道:「怕什麼,我燕國兵力強大,在攻打西梁國前將東面的邊關守好,多派一支兵力去鎮守便是,西梁國的兵力比南宋國還差,同時面對兩個強國和一個中等國的攻擊,我們只要派個三十萬的兵力就能一路從西梁的背面殺入腹地。」
眾人聽言也覺得有道理,於是一些猶豫的大臣也紛紛開口附議了,姬亦夏聽了之後,心中本就早已有了打算,現在也不過是順水推舟的點頭同意了。
至於南宋國,其實借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來攻打燕國。
畢竟燕國是第一大強國之一,南宋國若是趁著燕國出兵西梁的時候趁機占便宜,只怕等燕國收服了西梁國,轉頭過來就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當南宋國收到燕國出兵攻打西梁國的消息時,南宋國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去攻打同樣處於戰亂的虞國。
只是等他們的軍隊在邊關駐紮還沒開打,就收到了晉國秘密屯兵的消息,一時間嚇得南宋國不敢亂動了。
南宋的朝堂瞬間陷入了愁雲慘霧的煩躁之中,畢竟南宋的位置就處於九幽大陸的最東邊,上是冰原和海域,右邊更是臨靠著茫茫無際的萬裏海源,左邊就是燕國,下方是晉國和虞國的交界。
這個時候燕國他們不敢打,晉國又平靜一片,他們若是出兵豈不是自找麻煩?……
所以只能攻打戰亂中的虞國,偏偏這晉國的皇帝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秘密屯兵邊關,一副就等著他們出兵後攻打他們的架勢。
如此一來哪還能隨便開戰,一不小心有可能占了虞國的領土丟了自己的國土!
塞外西鮮的領地,當收到西匈奴和西羯族節節敗退的消息時,慕容雙肸終於安奈不住心中滿心的疑問跑去找了自家的太子哥哥。
慕容雙肸來帶空中木屋的時候登上樓台來到長廊上,就看到不遠處一襲墨綠長衫衣塊縹緲搖曳的如同精靈一般的男子靜默而立,手中拿著一個澆花的壺細心的給圍欄上放著的一盆盆罌粟盆栽澆水。
那怡然自得悠揚庭院的舒怡將男子整個人襯托的越發空靈夢幻,竟然讓慕容雙肸有種誤入某個不知名的精靈空間一般,不自覺的停住了腳步,不想去打擾這份寧靜的美好。
當然,若是其他人看到這畫面第一眼也會如同慕容雙肸一樣,可只要看清楚那壺中澆出來的液體,這份如仙如夢如暗夜精靈般的美好就會被一股驚悚所代替。
因為那壺中澆出來的東西根本不是水,而是鮮艷的紅色,細流而下淋浴在罌粟上,將那艷紅刺目的罌粟染的越發猩紅艷絕了。
那分明是血,極為新鮮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