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素禮看著季君月邪肆的笑臉,似乎有了之前被她氣的前科,現在竟然會覺得這太小兒科了,還算可以接受……
劉素禮並沒有多做考慮,搖了搖頭,用手比劃了兩下,告訴大家他可以用手寫。
季君月見此,輕笑出聲:「我喜歡公平的比賽,既然劉將軍不休息,那就讓他加入作為輔助吧。」
季君月說著指了指旁邊站著的張子六。
劉素禮自然是不同意的,但就在他搖頭拒絕的時候,旁邊的韋袁開口了:「這樣也好,那就讓小六從旁輔助吧。」
韋袁這麼說是因為他看得出來季月說的是真心的,並非是隨便說說而已,他是真的打算讓張子六輔助劉素禮,至於原因……
想想剛才的兩場比賽,或許季月覺得這樣的情況下贏了才有成就感吧。
確實,季君月說並非客套話,她是真的要讓張子六輔助劉素禮,但並非是為了所謂的成就感,畢竟在普通人身上找成就感,那無疑是自我貶低。
季君月會這麼做也只是杜絕最後贏了之後,眾人還要找藉口而已。
劉素禮看向韋袁,見他是認真的,又看了看季月,發現他臉上並沒有什麼不滿的表情,很顯然季月是真的讓他找幫手。
猶豫了一瞬後,劉素禮倒也沒有婆婆媽媽,這樣算下來也算公平,最後無論他們誰贏了,對方都沒有質疑的藉口。
商議清楚後,沙場上的一眾人就散了,季君月與劉素禮等人約定了集合的時間後就離開了沙場。
回到自己的營帳後,星初等人也跟著走入了營帳,就連梁鈺和阮墨也來了。
季君月站在最前方看著屋裡的十多張熟悉的面孔,輕笑出聲:「怎麼?你們有什麼好建議?」
星初最先開口道:「反正我是要參加的,並且不當俘虜。」
梁鈺開口道:「來的路上我打聽過,劉素禮雖然看起來有勇無謀,但是基本的作戰戰略還是懂的,現在又有張子六幫忙,實力不可小視,那張子六當初就是率領了一支千人部隊用計勝了燕國的一隊萬人軍,所以才會被朝廷封為中郎將的。」
夜硯點點頭,沉思道:「張子六到時候一定會智取,韋將軍說的那處小樹林面積雖然不算大,卻也不算小,大約有兩百多畝地,他們定然會選擇在進入樹林後就派人監視我們,然後提前設伏。」
季君月看著梁鈺和夜硯,經過這幾個月的時間他們已然漸漸成長起來,現在不需要她多吩咐,就能將所有的情況掌握起來從中分析。
「報!……」
就在這時,營帳外傳來了一個士兵的通報聲。
隨著季君月的聲音落下,只見簾帳掀開,一個親兵走了進來。
「屬下見過季將軍。」
季君月看著來人,斜起唇角道:「何事?」
這人是韋袁身邊的親衛隊長,在場的人剛才在沙場上的時候已經見過了。
親衛隊長之前就親眼見到了季月的本事,此刻自然恭恭敬敬的不敢造次,何況若非存在著尷尬的立場,他還真的很欣賞這個年紀輕輕的將領。
「韋將軍讓屬下將小樹林的地理位置圖給季將軍。」親衛隊長說著從懷著拿出一份地圖。
離這親衛隊長最近的張慈山走過來接過,將其送到了季君月面前。
季君月接過後展開看了看,確定是和她剛才遣散出去的源力探查到的一模一樣後,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屬下告退!」
看著那親衛隊長離開,星初嗤笑:「哼~總算那個韋袁還不算蠢,沒有找個礙眼的來送圖紙!」
對於這一點,在場的人都是認同的,好在這個作為目前西北最高統領的人不是個小肚雞腸沒腦子的人。
季君月走到桌邊,將手中的地圖展開,抬眸看向夜硯幾人:「說說,有什麼想法。」
梁鈺出聲道:「我們或許可以將計就計,兵分兩路,留下一隊人跟他們耗著,另一隊繞道直取他們後方,來個出其不意。」
「其實俘虜這一塊我們也可以設下圈套,讓實力強的人去做俘虜,打入敵人內部。」夜硯看向季君月平穩的道了一句。
季君月看向夜硯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梁鈺和夜硯的辦法都可行,不過去做俘虜的人不能是在場的人去。」說到這裡,季君月看向功勳道:「去將溯源和彭洵義幾人叫來,來十個就夠了。」
功勳知道季君月說的是哪些人,都是已經升為屯長的。
在功勳離開後,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明白了季君月的用意,不過也有人還沒反應過來。
貴禮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小聲問道:「季將軍,為何不是我們這群人去做俘虜,這樣勝算會大一些啊?」
不等季君月說話,夜硯就開口為貴禮解了惑。
「我們幾人全都是將軍的親衛,就算不是親衛也都是都尉,去當俘虜很容易讓人懷疑,敵方也不會輕易放鬆了警惕,唯有讓沒有太過特別的人去當俘虜,對方才不會多想。」
剛才回來的路上季將軍已經將參加比賽的人員定好了,大部分都是最初在上連關時跟著他去襲擊地方營地的人,只介入了一小部分一路走來表現出色的。
看上去整個隊伍除了在場的人身份特殊點外,其餘人並沒有什麼差別,讓那些人去才不會讓敵軍過多猜測。
貴禮聽了這話瞬間茅塞頓開,確實,若是對方也派親衛和隊伍里職位最高的人來當俘虜,他們肯定也會警惕和懷疑的。
等溯源和彭洵義幾人來了之後,季君月又讓人找來了一些繩子,當著眾人的面現場演示了如何自行解開束縛。
帳篷里的幾人看到季君月自己把綁在手上和身上的繩子解了,全都看得驚楞不已,一個個摩拳擦掌的開始學習,就連夜硯幾人也都站不住了,紛紛跟著學起了自動解繩的神奇手法。
當然,這樣自行解開繩子也不是每一次都可以的,若是一個弄不好,被綁時動作沒調整好,或者綁人的人也知道這種技巧,那就無用了。
所以季君月在幾人學會後,將旁邊抬架上放置的長刀拿了起來,纖細修長的手指捏住刀刃輕輕一撇,便折斷了刀刃。
隨後又三兩下將刀刃折斷成一塊塊想現代刀片般大小的刀片,將這些刀片全都放在了桌子上。
季君月拿起一片刀片夾在兩指之間,看向眾人道:「現在沒時間準備,只能讓你們用這刀刃的刀片將就一下了,這刀片用得好,關鍵時候是能救命也能致命的。」
季君月說完就夾著那刀片劃開了鳳夜身上的繩子,對於繩子和刀片的事情季君月並沒有教過異兵團的人,所以就連鳳夜都是第一次看到。
當看到季君月用食指和無名指夾著薄薄的刀片劃開繩子時那份流暢鋒利的舉動,鳳夜心中再次驚震。
原本他以為已經知道太多季君月的能力,卻沒想到,連這麼一小塊刀片到了她的手裡,都能變成令人驚艷,驚醒,驚震的致命武器。
其餘人也都驚艷又震動了,一個個拿起桌上的刀片新奇的看了半響後,就開始照著季君月所說的試驗,同時也發現了季君月將刀刃折斷成一片片刀片的用意。
這些小小的刀片夾於指縫中若是有意掩藏的話,根本就讓人發現不了,到時候他們藏好刀片,就算敵軍搜身也搜不到這刀片,局時若是解不開繩子,便可利用這刀片劃開繩子。
妙!實在是太妙了!
星初忍不住嘀咕:「真不知道你腦子裡都長了什麼……」竟然連這巧妙極致危險的東西都能想出來。
齊全等人也不由自主的跟著點點頭,確實,他們也好奇季月的腦袋裡到底長了什麼與他們與眾不同的玩意兒。
這東西看似很簡單,也就是把刀刃弄成小片小片的,可是偏偏就是這樣的簡單卻能致命的東西,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到!
秦瀾雪也感興趣的拿起一片刀片,那刀片在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中來回翻動,看似驚險卻絲毫傷不到他那白嫩的肌膚。
看了片刻,秦瀾雪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做武器,很好。」那雙澄澈美麗的丹鳳眸里似乎有一點幽藍若隱若現的浮動又消失。
這小小的刀片用來一刀一刀修整不完美的玩偶,簡直太適合不過了……
季君月只一眼就知道秦瀾雪現在心裡想的都是什麼血腥恐怖的事情,可是她卻不覺得恐怖,反而覺得好玩,唇邊也浮現了一抹寵溺。
「九凰墨淵劍?」秦瀾雪眉梢微動,愉悅的看向季君月。
季君月點點頭,隕墨就是她使用的九凰墨淵劍的材料,雖然她現在的實力比不上王者之境,但也能將隕墨煉化成型,等以後實力強大了再重新煉製它本身的力量就好。
秦瀾雪聽季君月打算用製成九凰墨淵劍的隕墨來為他製作一副武器,心中瞬間愉悅了,那種暖滋滋的感覺讓他唇邊的笑意璀璨異常,看得周圍一眾人只覺得刺眼無比。
「哼!什麼隕墨,怎麼不給本少爺也做一副,我也沒自己的武器!」星初第一個不高興了。
他就是看不慣君瀾那副美滋滋的愉悅表情,憑什麼什麼好的都想著君瀾,好得他也是和季月患難與共過的吧,竟然對他這麼差,對君瀾那小子就那麼好!
若是讓身邊的人知道星初心中的想法,肯定要無奈的笑了。
患難與共?是救與被救吧!……
季君月邪笑的看了星初一眼,什麼也沒說,只對眾人道:「既然都清楚了,就去吃飯吧。」
還真別說,被季月這麼一說,他們的肚子還真餓了,一個個也沒再耽誤,溯源等人一人拿了一片刀片仔細的藏好後就離開了。
吃過飯後休息了一會兒,天色黑沉後,所有人再次聚集在了沙場。
當雙方選定參賽的人員和充當俘虜的人後,季君月這一隊選擇了紅繩,劉素禮那一隊選擇的藍繩,各自綁在手上後就出發朝著五里外的小樹林去了。
隨行的人並不多,因為還要留著守城,只來了五萬新兵和五百來個老軍,就連西北老將也沒有全部來,譚慶修和賀元兩人留在了關內。
等大部隊來到了小樹林門口後,韋袁再次提醒道。
「作弊的人就算輸,交手過程中誰若是取下了對方手上的布條,那被取下布條的人就算輸,不得再做反抗。」
「現在雙方俘虜單獨站出來,由對方檢查後捆綁帶去敵方陣營。」
當季君月這邊的人站出來後,劉素禮和張子六等人果然謹慎的將溯源幾人掃視了一圈,發現十人里沒有一個是季月的親衛,就連那兩個都尉也都沒有站出來,這才慢慢放鬆下來。
想來對方是想留著實力更強的人來對付他們,所以才選出一些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的人來做俘虜。
韋袁看了這十人後,若有所思的看了季月一眼,一時間也難以猜透季月是因為要保留實力來攻擊劉素禮等人,還是因為有什麼別的後招。
但儘管有些狐疑,韋袁也沒想到季月會在俘虜上動手腳,畢竟若是要在俘虜上動手腳的話,季月應該要安排親兵和那兩個都尉上的,這些人是他親自提拔的,實力定然不是其他人能夠比的。
季君月身後的數十人是知道計劃的,看到劉素禮手下的人正在搜溯源幾人的身,甚至還放鬆了一絲警惕,沒有一開始那般謹慎,顯然是覺得他們不會在俘虜上做手腳,一個個心情都激動了,只是為了不讓對方發現,所以全都垂下眼掩飾著情緒。
季君月看向劉素禮那方選出來的俘虜,有五個是劉素禮和張子良的親兵,有五個是老兵,不過他們選中的五十人除了親衛就是老軍中的精兵。
看起來對方似乎是做了兩手打算,選出來的俘虜沒有太強也沒有太弱,是想關鍵時候能夠幫上一點忙吧。
梁鈺幾人上前搜了敵軍俘虜的身後,就將那十人給捆了,那繩子一落身,對方的臉色就變了。
因為這捆人的手法是季君月親自教的,任由那個最會解繩的人來都動彈不了半分,找不到一絲漏洞可鑽,只能認命的被綁著。
張子六原本也是想到讓幾人有機會的話想辦法解開繩子,可沒想到季月那邊的人竟然將人給捆的嚴嚴實實沒有半分細縫可鑽,而且那綁人的手法還特怪異,他們從來就沒有見過。
韋袁也覺得這捆人的手法好,只是現在不是討教這些的時候,所以他尋思著等事情結束後去問問季月。
溯源幾人手指鋒利都夾著刀片,只是雙手伸展時手掌向下讓人根本看不到指縫下藏著的東西,而這些古人也沒想過會有人將刀刃弄成小塊小塊的藏起來當武器,所以注意力也只是放在了他們的身上。
雙方人馬準備好後,隨著韋袁和沈轅兩人一起計時後,兩方人就帶著各自的俘虜進入了樹林分散開來。
一隊朝左邊而去,一隊朝右邊而去,直到站在入口處的韋袁等人看不到他們雙方的身影,雙方的較量就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