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君見此,放下筷子,臉上蕩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這份笑容較之以往多了三分真誠。
手摸向懷裡,暗自從空間出拿出一個小小的白玉瓶子,放在了蘇琦灃面前的桌面上。
「這是固元丹,不僅可以止血治癒內傷,還有固體培元的功效,足以驅除各類疾病,算是回禮。」
這枚固元丹並非尋常的丹藥,而是跨入神階才能煉製出的超一品丹藥。
若是有內外傷的人服下足以恢復如初,若是身染疾病的人服下,也可以驅散病魔,甚至強身健體,體質亦會比以往好上數倍。
她蘇木君並非貪圖便宜之人,既然蘇琦灃捨得拿出逸雲山莊與她行個方便,那麼她自然不會讓這樣的人吃虧。
這固元丹在這個世界可算是無價之寶救命之物,就算傾盡國力也是換不來的。
不過此時的蘇琦灃還不能完全體會固元丹真正的價值,只是見到蘇木君的行為,又聽了她的話,心口一暖,原本沒多少感情的心也似是注入了一道暖流。
原本他只是想這丫頭看著有趣又神秘,若是能用一個逸雲山莊結個良緣也不錯,說不定以後會有用到的地方。
卻不想這丫頭為人處世自有一套,知道他父親病重,竟然以丹藥為回禮,先不說這丹藥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單說這份心思以足以讓人感恩。
「那堂兄可就不能你客氣了,正巧堂兄明日就要回漣水了,定然會把你的心意帶給你叔伯,日後若是小堂妹想外出走動,隨時歡迎你到漣水找堂兄,堂兄一定帶你好好領略一番那裡的人傑地靈。」
蘇琦灃將那精緻的白玉小瓶子揣入懷裡,滿目笑意的說著,那笑容比起之前明顯多了幾分真誠的親和。
蘇木君眸光微閃,笑容頗具深意:「那以後可就要麻煩堂兄了。」
對於一個產業遍布天下的好幫手,既然送上了門,她自然不會客氣,以後財務方面可就不用費心了……
蘇琦灃雖然覺得蘇木君臉上的笑容有些耐人尋味,但或許是因為蘇木君給他的印象很好,讓他對這丫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以至於對蘇木君多了幾分柔和少了幾分警惕,這才沒有細細探究其中的深意。
以至於日後終於明白自己上了賊船,只能哭笑不得。
誰讓他就算上了賊船,也心甘情願被宰呢?畢竟得到的回報可是世人想要都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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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裡,楚焱烈聽著齊湘國使團嚷嚷不休的討伐話語,看著滿頭大汗不斷辯解的趙名含,花白的眉頭緊緊一蹙,犀利的眼眸銳利沉冷,最後復上了一層冰冷的殺伐之色。
蒼老卻充滿威嚴的聲音響起時,終於讓亂作一團的大殿恢復了寂靜。
「楚國乃九國三大強國之一,發生這樣的事情自然要給齊湘國一個滿意的交待,現下旨查封左相府,左相府一干人等全部押入刑部大牢,待齊湘國國主回信後,滿門抄斬已告齊太子在天之靈。」
幾句話就解決了眾人的爭論,也徹底將左相府推入了死亡之地。
趙名含頓時腿腳一軟,整個的癱坐在地。
灰白的鬍鬚似乎在瞬間變得雪白一片,那本就顯出幾分老態的身軀也霎時傴僂了許多,眼眸里也復上了一層死氣,不甘的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
「老臣冤枉啊……」
他怎麼也想不到不過是赴一場飯局,竟然就莫名其妙的擔上了人命,還是足以顛覆整個家族的人命……
楚焱烈緩緩的閉上了蒼老的眼睛,揮了揮手:「帶下去。」
蒼老的眉眼已然多了幾分疲憊之色,不過一瞬間又消失不見,再睜開眼睛時又是一片清明銳利,看向大殿裡的各國使團,含笑道。
「這件事情還要謝謝諸位,齊太子的事是朕的疏忽,左相犯下如此滔天大錯,朕已經嚴懲,相信不會再發生任何事情,接下來還請各位好好休息,春節的宮宴定然不會再出現如此掃興之事。」
「楚皇客氣了。」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笑著和楚焱烈攀談著,隨後一一告辭離開了皇宮。
出了大殿,楚文清心情好的拍了拍楚文瑾的肩膀,安慰道:「放寬心,可千萬別為了這樣的小事氣了自己的身體。」
隨即笑眯眯的走開了。
楚文瑾冷著一張臉看著楚文清離去的背影,含情的桃花美眸中浮現一抹陰狠的殺意,對著空氣低低道了一句。
楚文清,既然要玩,本世子就陪你玩場大的!
大殿裡,在眾人都離開後,楚焱烈才看向屏風後緩緩走出來的祖殺,開口的聲音銳利肅殺。
「祖殺,這件事情交給你了,好好查一查這兩日都有誰與齊千承和趙名含接觸過,尤其是今天齊滿樓里出現的人。」
趙名含是不是冤枉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齊千承的死從頭到尾都透滿了詭異,可偏偏齊千承死前死咬著趙名含是兇手,又被各國的人聽入了耳里,從頭到尾看了個清楚。
無論趙名含是否有冤屈,他都必須死,否則難以堵住各國的悠悠之口,甚至會讓各國藉機生事。
祖殺撫摸著懷裡的黑貓,點了朱紅的唇勾起一抹陰柔卻森然的笑意:「是,主子。」
楚焱烈揉了揉頭,近兩日發生的事情都快讓他有些應接不暇了,隨即似是想到什麼一般,蹙眉道:「現在這個時候盧懷陽等人應該處斬了吧。」
「回陛下,此時剛過午時,應該再過一會兒就有人前來匯報了。」馮公公在一旁眼疾手快的替楚焱烈一邊按摩著,一邊輕聲回道。
「嗯。」楚焱烈哼了一聲,隨即看向祖殺詢問出聲:「昨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盧弘寶怎麼會出現在榮儀樓?」
提到這事,祖殺細長妖媚的眼眸里浮現了一抹陰冷之氣,緩聲說道:「屬下查了盧懷陽等人,發現盧弘寶是收到了一張紙條,才前往了榮儀樓,只是事後盧懷陽等人從盧弘寶上搜出這紙條的時候,上面一片空白,一個字也沒有。」
「若是屬下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有人用了仙息草,只要將仙息草的汁液加入墨中,所寫出的字跡只能維持一盞茶的功夫便會消失不見。」
「還有那兩個指認盧弘寶的宮女和侍衛,也是突然出現在禁衛軍視野中,在此之前兩人都受到了一番逼供。」
「只是那人蒙面他們並沒有看清楚長什麼樣子,不過根據衣著服飾武功套路,應該是瑾世子身邊的暗衛,而那名侍衛所述,他是被另外一個黑衣人抓住後丟給那名暗衛的,只是那人的身形詭異,屬下暫時猜測不出是屬於哪一方的人。」
楚焱烈聽言陷入了一陣沉思,隨即意味不明的說道。
祖殺聞言眯起眼,撫摸了一下黑貓的毛髮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瑾世子雖然心思深沉才智過人,但這件事情應當不是出自瑾世子之手,否則之後不會出現那名神秘人相幫,從那人的舉動上看,明顯有意讓瑾世子的人得到證據,好指證定國侯,昨日的兩起事件或許連瑾世子都成了被人棋盤上的棋子。」
楚焱烈眸光漸漸深幽冷厲起來,祖殺的看法完全與他的心思不謀而合,小瑾那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雖不能說完全了解,但也了解的七七八八。
小瑾雖然心智過人,卻太過謹慎小心,定國侯府的事情足以可見背後之人出手快恨准,那犀利果斷又殺伐的作風,不是小瑾能夠有的。
那麼,究竟是誰如此大膽竟敢謀算楚國的朝堂、楚國的江山呢?……
蒼老犀利的眸光暗藏鋒芒,繚繞著點點陰霾的殺氣,不管這人是誰,它若膽敢對楚國不利,他定然不會饒了它!
齊滿樓發生的事情不過一個下午,頓時傳遍了整個皇城。
一時間,瀝陽城裡沸沸嚷嚷,各官員也從中嗅到了一股濃濃的危機感,一個紛紛低調又謹慎起來,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滿門抄斬的人。
想想不過兩天的時間就倒了兩個位高權重的大臣,丟了上百條的性命,現在才不過新年的第二個月,這樣的開門紅,是否預示著今年會是一個極為血腥不平靜的一年?……
太子府的雲中苑裡,錦清聽了錦涼的匯報後眼底頓時震驚一片,幾乎是脫口而出的感嘆道。
「真不知道淳瑜郡主是怎麼辦到的,昨夜才與主子討論著以左相府為目標,今日就要了左相府滿門的性命不止,連齊湘國的太子也搭上了一條命,這簡直是神來一筆……」
別說錦清,就連素來冷淡沉著的錦涼也暗自心驚,眼底難以壓制的浮現一抹震撼。
若非他親眼見到左相府被查封,滿門被押走,他還要以為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這效率,這速度,這手筆,簡直就是非人……
這一刻,他突然悟了。
想到昨日宮中發生的事情,先是盧弘寶,然後是定國侯府,緊接著是今日各國齊聚齊滿樓,然後發生了齊太子的慘死,左相被齊太子指認為兇手。
這一切的一切,若只是昨日他或許還看不明白,可是此時此刻,細細想來,心中突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從昨日開始到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小到一個吃飯的場合,都是一場精妙的設計,一環扣一環的絕妙謀算,拆開看或許只覺心有計謀,可連在一起從頭看到尾,只叫人驚駭其中的精妙絕倫。
這計謀足以論為多智如妖,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企及的,就是他,細細對比下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與淳瑜比起來,還是棋差一籌。
因為他總覺得這兩日的場場連環計,或許在一個月前八國使團來訪的時候,她就已經在謀劃了……
楚雲月摩擦著手心裡拿著的銀藍色通訊石,這一刻他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子的衝動,很想看看她,很想與她說話,甚至想親口讚揚一句。
這樣想著,楚雲月也這麼做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通訊石已經飛到了半空。
下一刻就出現了一道盈藍色的水幕,而他滿心念叨的人,也清晰的出現在了水幕中。
今日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蘇木君本就想著楚雲月應該為聯繫她,所以看到通訊石亮了也沒有意外。
「今日的好戲可還滿意?」
悠揚戲謔的笑語猶如一陣春風飄入了楚雲月的耳朵里,看著那張明媚卻邪妄乖張的笑顏,不知為何,楚雲月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滿足感。
素來清冷冰涼的唇角,也下意識的跟著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雖然這道弧度很淺,可是卻讓楚雲月那張素來冷漠疏離的臉,綻放出了一抹如皎月般朦朧的美感,清俊貴雅的俊彥也恍惚中鍍上了一層唯美的仙氣。
「世人都以女子相夫教子隱於閨房為美德,卻不知世間有這樣一種女子,生來就當玩弄權術,手攬乾坤定江山,淳瑜,這楚國的江山他日落入我手,有一半是你的。」
清涼的聲音猶如雪山皓皓白雪,卻在今日這樣寒涼的天氣中覆上了一層華月般的朦朧縹緲,帶著一股罕見的認真與真摯,甚至還有點點連楚雲月自己都未察覺的柔情。
站在楚雲月身後的錦清和錦涼猛然一驚,紛紛眸帶異色的看向楚雲月。
發現他的神情並沒有半分玩笑,甚至還繚繞著一絲少見的認真後,兩人眼底漸漸浮現起一抹複雜的看向了水幕里的少女。
願意讓出半壁江山,與一女子共享山河繁榮,主子竟然已經情深至此了嗎?……
可這份罕見的重視在蘇木君眼裡卻是不夠看的,蘇木君臉上的笑容並沒有因為楚雲月至高的評價有所變化,仿似一切都是理所當然般,亦或者在旁人眼裡的萬里山河,在她眼裡不過爾爾。
「謝謝誇讚。」
隨意邪肆的笑語讓楚雲月涼淡的鳳眸微微閃了閃,一層暗涌一瞬即逝。
深深的看了蘇木君一眼,這樣一個榮寵不驚的女子,這世間又有多少人能夠低過她的吸引,說到底,縱使他滿腹經綸運籌帷幄,也始終不過一介凡人而已。
蘇木君見楚雲月似乎沒有什麼要說的了,便結束了通訊,不知為何,今日她特別的想念某個心思病態的少年……
楚雲月看著空無的半空,微微斂下了眼帘,遮掩了瞳孔中浮動的情緒。
錦清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看著楚雲月,楚雲月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轉動著車輪朝著不遠處的閣樓走去,唯留下一句清冷的話語飄散在空氣中。
「她,只會是我的一個夢。」
是的,淳瑜是會是他的一個夢,若是前一刻他曾有過那麼一瞬的期許,那麼此刻,他已經清清楚楚的明白,這樣驚才絕艷的淳瑜,不應該是屬於他的。
將軍府的沁水閣里的院落中,蘇木君端斜靠在軟塌上,除了身上披著的灰白狐裘斗篷外,並沒有蓋任何的毯子,寒冬臘月的天,微風刺骨,可蘇木君卻似是感覺不到冷一般。
把玩著手裡泛著點點盈藍光澤的石頭,幽妄的眼眸帶著點點愉悅的笑意。
這個時候阿雪在幹什麼呢?
想著,蘇木君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邪氣,這份邪氣隱隱帶著兩分柔軟之色。
守在不遠處的芷香和芷熏對視了一眼,看著蘇木君手裡把玩的東西,此時她們都已知道這神奇到不可思議的石頭叫通訊石。
只是此時主子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同尋常,那眉眼間隱含的一絲柔和就好似一抹溫暖的光澤,讓她整個人身上含帶的乖戾之氣也隨著削弱了幾分。
不由自主的,心思細膩的芷熏突然想到了那個消失了近兩個月的少年。
主子難道是在想他?
很快芷薰心中的猜測就得到了答案,只見蘇木君粉潤的唇輕啟,一張一合吐出清揚的字眼。
「阿雪。」
隨著這清揚帶著幾分笑意的低語散落,蘇木君手裡的通訊石就飛竄而出懸浮在了半空之中,頓時發出一陣淺淺卻璀璨的藍光。
這抹藍光並沒有立刻蔓延出一片水波,而是這樣靜止的在半空中懸浮著,散發著璀璨迷離的光芒。
蘇木君看著半天沒有響應的光澤,也不著急,唇角含笑好以整暇的斜靠在軟塌上等待著。
半響,就在芷香、芷熏和隱秘在暗處的鳳夜等人以為對方不會出現時,那一直沒有動靜的璀璨藍光終於瞬間綻放,蔓延出一道盈盈水波。
水幕里漫天的昏暗猶如陰森恐怖的無盡深淵,哪怕是隔著一道水幕,鳳夜等人都能清楚的感知到水幕中陰風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森然和陰冷。
仔細看,那地方似乎是一處密閉卻陳舊的內殿,因為沒有燈火,只有瀰漫了一層微弱的月華,所以雖然看不清楚,卻也沒有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被黑暗籠罩的身影修長纖細,卻已經沒了初見時那般肉骨如柴,雖不至於強壯,但這清風攬月的身姿卻更多了幾分誘人目光的挺拔。
那身軀周身渾然天成的氣息,哪怕是隱秘於黑暗中,仍舊能讓人清楚的感覺到那股尊貴與優雅。
昏暗中那張隱隱精緻完美的輪廓,哪怕看不清楚五官的每一處線條,都能給人一種朦朧又震撼的吸引力。
暗處的鳳夜等人眼底略過一絲猜疑,雖然眼前這抹身影很熟悉,可是那臉部輪廓卻給人幾分陌生又驚艷的衝擊感。
一時間竟讓幾人不敢輕易確定,這人究竟是不是那個清秀的少年阿雪……
「阿君。」
如遠山迷霧中穿透而出的迷音,席捲著一抹明顯的惑人漣漪,那一圈圈蕩漾而出的溫柔繾卷,讓蘇木君的心口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眸光微閃,划過一抹妖華的光芒,這小子真是天生的禍害,短短兩個月不見,這聲音越發的致命誘人了。
偏偏還帶著滿滿的膩人的溫柔,以及毫不掩飾的自靈魂深處透出的眷戀。
那濃重的眷戀之氣就好似人對生命,對呼吸的依賴,那般的……狂熱。
是的,狂熱。
一種超乎尋常人該有的,近乎病態的狂熱。
蘇木君倒是沒有想到,不過短短兩個月的分離,竟然能夠誘發秦瀾雪藏匿至深的病態情緒。
這股濃烈到駭人的情感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會讓承受的人粉身碎骨……
蘇木君眸光微閃,唇角含著的笑意卻逐漸擴大,邪肆張揚中帶著幾分淺顯的輕柔,眸光閃亮的盯著秦瀾雪被黑暗覆蓋的臉,頗為愉悅的揚聲道。
「阿雪,我想你了。」
輕輕淺淺的話音,帶著三分邪性七分認真,但那張笑顏卻仍舊邪妄乖張,透著一股桀驁不馴的邪肆傲然之氣。
雖然這話出口有安撫之意,但蘇木君是確確實實的想念這個危險而病態的少年了。
對於感情,蘇木君雖然第一次接觸,卻不喜歡扭捏,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她所有的情感一旦開始就是全部,炙熱濃烈的猶如一團火。
但對象不同,蘇木君所用的方式也會不同,若只是尋常人倒還好,偏偏蘇木君心動的是一個病態者,而且是一個完美的全能病態者。
這其中隱匿的危險深不可測,一個不小心等待她的就是粉身碎骨,所以其中必須講求技巧。
聰明如蘇木君,一直在與秦瀾雪接觸的同時,尋找著這份最為合適的技巧,而到目前為止,無疑她是成功的。
但蘇木君知道,與一個病態者談戀愛,她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以及心思,哪怕傷神,哪怕危險,她卻對這份挑戰樂在其中。
秦瀾雪聽了蘇木君的話,瞬間靜默了下來。
那修長的身姿只隨意的站在黑暗中,卻每一處氣息都透著與生俱來的尊貴優雅與讓人驚艷的美感。
好似他整個人的存在為的就是供凡人敬仰觀摩,驚艷迷失。
「阿君,我還是想把你製成美麗的娃娃帶在身邊,怎麼辦呢?」
靡麗輕柔的嗓音帶著幾分稚嫩,卻又詭異的透出一股磁性的清絕迷離,同樣還帶著讓人迷醉的溫柔。
猶如暖暖的水流般洗滌人心,讓你有一種被捧在手心裡疼愛,全世界都只有你能夠讓他付出全部溫柔的感覺。
這個想法自從離開蘇木君後,就一直在秦瀾雪心中繚繞不散。
今日透過這水幕看著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的人兒,這萌芽在心底的想法,就猶如受了激素刺激般迅速滋長成茂盛的參天大樹。
他覺著,還是將阿君製成栩栩如生的傀儡娃娃帶在身邊最好,這樣他就能時時刻刻的看著她,時時刻刻的感覺到她的存在,那形影不離的感覺只要一想到,就讓他熱血沸騰。
果然,蘇木君眸光一頓,漸漸眯起眼帘,她的感知一點都沒錯,短時間的分離果然讓阿雪越發黑化了……
蘇木君神色不變,笑容邪肆明媚,幽妄的貓眼裡帶著濃濃的笑意。
「傀儡嗎?那可真不怎麼樣,畢竟傀儡只是有樣無形而已,阿雪,討厭的才能讓它無了生氣,喜歡的,保持鮮活才能永久的喜歡~」
悠揚恣意的話語透著幾分邪痞和寵溺的玩味,絲毫沒有害怕和惶恐,甚至帶著濃濃的興致,好似很喜歡和眼前之人討論這樣讓人頭皮發麻的話題。
不遠處的芷熏、芷香和暗處潛藏的鳳夜等人卻是後背一涼,一股毛骨悚然的涼氣順著肌膚滲透血管,一路侵入了靈魂。
那水幕里淹沒在黑暗中的身影,此時在他們眼中竟然陰森恐怖的猶如鬼魅。
那種用極為深情到異常炙熱的情感表述出如此驚悚駭人的想法,著實讓人比面對死亡還要惶恐悚然。
這人……
不,或者該說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個人。
正常人能有這樣病態森詭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