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禍水東引,事發

  當蘇木君來到寧王府的時候,明顯發現了寧王府里的守衛比以往森嚴了很多,尤其是楚文清所在的院落,有不少的氣息極為內斂沉穩,根本不是一般暗衛能有的。

  蘇木君戲謔的一笑,沒想到這楚文清謹慎到如此程度,竟然專程為了她去請了不少的武林高手。

  只可惜,這些人雖然實力不錯,在她眼裡卻是不夠看的。

  書房裡,楚文清揮手將桌案上的東西盡數推撒在了地上,整張俊彥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素來帶著點點書香氣息的眼眸,在此時也瀰漫滿了濃濃的殺機。

  楚文瑾!

  就算他失去了一隻羽翼,也定要讓楚文瑾與他一樣,折斷一隻羽翼,嘗嘗這鮮血淋淋的滋味!

  「想報仇?」

  邪妄而戲謔的輕笑飄入了楚文清的耳里,頓時讓楚文清身軀一震,警惕的看向了站在窗邊一身暗紅黑邊錦袍的清貴身影。

  「你……」

  看清楚來人的容貌,楚文瑾的瞳孔頓時一縮,顯然沒想到他已經在院子裡密布了不少武林高手,竟然還是讓這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看著那張冷冽清淡的俊美容顏,楚文清的腳底突然升騰起一股子的寒意,若是這個時候這人是來殺他的,只怕他已經是一具屍首了……

  蘇木君似是看出了楚文清心底的緊張與那一絲絲的恐懼,唇角微揚,勾出一抹邪妄的笑意。

  「不必緊張,我來是幫你的,而不是害你。」

  楚文清警惕的盯著蘇木君那張笑容邪妄的臉,若非容顏還是同一張,他真有些分不清眼前笑容邪妄又帶著幾分乖張的少年,到底是不是之前假扮半月公子的人。

  畢竟那個時候,這人不苟言笑,傲慢冷漠,哪像現在,張揚邪妄,莫名的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你想怎樣?」

  楚文清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眼前這人先不說他到底是誰,就看他這一身清貴卻鋒芒陰邪的氣息,就是不好招惹的,不如先看他有什麼目的。

  蘇木君之所以還敢明目張胆的出現,就是知道楚文清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他們的合作只要有利,身份究竟是什麼又何必在意。

  「楚文瑾剷除了你的羽翼,那你同樣斷他一臂,這樣的事情寧王應該會很高興做吧?~」

  悠揚的聲音帶著七分邪妄三分玩味,入耳時竟然莫名的帶起絲絲詭異的危險。

  「什麼意思?」

  蘇木君揚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楚文清並沒有說話,那幽妄玩味的眼神看在楚文清的眼裡,就好似透著濃濃的嘲諷,諷刺他多此一問的白痴問題。

  楚文清面色微僵,眸光陡然一沉,閃過一絲冷意後,又狠狠的壓制住胸口燃燒起的怒火,平心靜氣的問道。

  「為什麼幫本王?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目的?」蘇木君低低一笑,饒有興致的戲笑道:「若非要說一個目的,那麼就是想讓楚文瑾嘗嘗從高處慢慢摔下的殘酷。」

  楚文清聽言,眉頭一蹙,眸光探究的打量著蘇木君:「你跟楚文瑾有仇?」

  這不打量還好,一打量,楚文清突然發現一個極其詭異的問題。

  那就是眼前的少年竟然與淳瑜極其相似,尤其是那雙幽妄莫測的眼珠子,以及唇角邪肆乖張的笑容,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楚文清心口一跳,驚疑不定的打量著眼前少年的容顏,好在這少年的眼神和笑容雖然與淳瑜相似,臉部輪廓也有著幾分相似,但是卻不如淳瑜那張臉青澀暖柔。

  他的臉部線條反而冷冽凌厲,眉宇間也隱隱含著幾分鋒芒和乖邪之氣,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女兒氣,更沒有淳瑜眉眼間的那一抹柔煦與隨意。

  而且兩人看起來年紀也相差了幾歲,淳瑜還未成年,而眼前的少年看起來已經十六七歲的年紀。

  可儘管如此,楚文清還是無法放心,總覺得眼前之人哪怕不是淳瑜,也一定跟她有關係,若不是他知道蘇木燁長了什麼模樣,還真要懷疑這人是不是淳瑜的哥哥!

  蘇木君也不在意楚文清的打量,她再次出現在這裡就做好了被懷疑的準備,不過以楚文清的脾性,他就算懷疑也斷然不會相信假扮半月公子的人就是她蘇木君,最多就是以為兩人有些關係罷了。

  「不過是看他不順眼而已。」

  可是那邪妄張揚似笑非笑的容顏,怎麼看怎麼像一個惡作劇的小孩,似乎真的只是因為看不順眼……

  楚文清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也不在糾纏於這個問題,轉口道:「你打算怎麼做?」

  「你只需明日巳時去齊滿樓三樓用午膳即可,到時候是否能把握時機就看你自己了。」

  蘇木君含著一抹別具深意的笑意,看得楚文清只覺莫名其妙,難道他只要去齊滿樓吃頓飯就能對楚文瑾不利?這也太扯了吧……

  「你究竟打了什麼主意?」楚文清蹙著眉頭,這樣跟不上思維節奏好似白痴一個樣的感覺,讓他受挫的同時,又感覺到深深的憋屈和不爽。

  蘇木君斜睨了楚文清一眼,淡淡道:「明日你準時去了就知道,機會只有一次,若是你放過了就看著楚文瑾離那位置越來越近吧。」

  蘇木君說完就轉身跳出了窗外,也不管楚文清什麼反應,再次猶如鬼魅般悄無聲息的消失於黑夜中。

  看著寒風呼嘯的窗口,楚文清的臉色冷寒至極,現在他算是明白了,無論他怎麼加強看守,這人仍舊可以如過無人之境般出現在他眼前。

  回到將軍府後,鳳夜、鳳一和鳳二原本就在院落里等蘇木君,見她回來後就迎了上去。

  「主子。」

  蘇木君點點頭,直截了當的開口交代道:「鳳一鳳二,你們明日一早一個假扮左相府的侍從,前往大使館找到齊湘國的住所,以左相的名義約齊千承前往齊滿樓一敘,一個假扮成齊湘國侍衛,以齊千承的名義約左相去齊滿樓,時間定在巳時。」

  鳳一和鳳二雖然不知道蘇木君想做什麼,還是第一時間應道:「是。」

  隨後鳳夜見蘇木君已經沒什麼交代的了,就將自己搜集到的被下了毒的食物拿了出來。

  「主子,這些就是音靈公主所食之物。」

  之前在宴會的時候她果然沒有感覺錯,這毒確實有問題,其中的成分不應該是普通大夫能夠研製出來的。

  這毒所需要的成分不僅奇異稀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普通的研製方法根本煉製不出來,除非有不同尋常的火種……

  若是她沒有感覺錯的話,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毒藥,而是一種介於煉藥師煉出的丹藥。

  只是這丹藥與真正的上古煉藥秘典里的丹藥相比,反倒成了半成品,甚至只有十分之一的效果。

  蘇木君的眉頭漸漸蹙了起來,九幽大陸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世界空間,為何會出現類似修真界煉藥師的存在?……

  之前聽了仙祭天之谷的傳聞,她只以為裡面盛傳的丹藥不過是一些醫術高明的人,煉製出的一些藥力純粹的丹藥。

  如今看來,這仙祭天之谷似乎有些不同尋常,裡面所謂的丹藥,已經接近了修真界煉藥師煉出的丹藥成分,雖然相比之下並不純粹,甚至差之千里,卻在這個普通的時空已然不可多得。

  或許她下個月也該抽時間去一趟仙祭天之谷探探情況,若是這個世界真的存在修真者,那可就好玩了……

  第二天一早,一個小廝來到了大使館門前,被侍衛攔下後便笑眯眯的道。

  「侍衛大哥,小的是左相府的侍從,奉相爺之命前來拜會齊湘國太子。」

  領頭的侍衛打量了眼前笑容滿面的小廝一眼,那眉眼間若隱若現的傲氣雖然惹人厭,但確實是相府下人該有的脾氣,也沒多做懷疑,只冷冷的丟下一句:「等著。」

  隨後便朝著一旁的侍衛遞了一個眼色,那侍衛就匆匆進入了大使館。

  半響,當那名侍衛再次出現時,身後跟著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侍從,那侍從看了小廝一眼,有些疑惑道。

  「你是左相府的人?怎麼我從未見過你?」

  侍從見這小廝一臉笑意看著極為討喜,聽了他的話也覺得有理,便沒有再為難他,出聲道:「跟我來吧。」

  「哎~好的。」

  小廝滿臉笑意的跟在了侍從身後,誰也沒有見到他含笑的眼眸眨眼間閃過的冷意和鄙夷之色。

  見到齊千承後,小廝便恭敬的行了禮後才開口說道:「太子爺,我家老爺請太子爺巳時去齊滿樓用午膳。」

  齊千承聽言並沒有懷疑,只是點點頭:「本太子知道了,你去回府左相,本太子一定準時到。」

  自從來到楚國就是這左相趙名含負責接待他們的,一開始天天帶著他們齊國的使團遊玩,所以此時邀請他去吃飯,齊千承也沒有懷疑什麼,甚至連一絲怪異的感覺也沒有。

  另一邊,鳳二打暈了齊湘國的一名侍衛,將其藏起來扒了侍衛服套在了身上,隨後一路去了左相府。

  當趙名含聽到齊湘國太子邀他作陪去齊滿樓用午膳時,雖然意外卻也沒有懷疑什麼。

  畢竟這段時間齊湘國的衣食住行很多事情都是他親自過問安排的,齊千承要外出找他作陪也實屬正常。

  於是對那名侍衛客氣的說道:「本相知道了,你回去告訴齊太子,本相一定準時到。」

  出了左相府,原本一臉冷漠的侍衛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冷厲的弧度,一路回了大使館將衣服還給了那名暈厥的侍衛後,就返回了將軍府。

  街道一側的閣樓上,謝秋陌看著街道上走過的侍衛,挑眉感嘆了一句。

  「沒想到齊湘國還有如此實力的能人,不愧是曾經出現過鬼骨魔兵的國家~」

  一旁的百里纖順著謝秋陌的視線望去,在看到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時,眸光也微微一頓,溫淡道。

  「是吧?你說本公子要不要去會一會這侍衛?~」謝秋陌摩拳擦掌的看著遠走的身影,狹長的眼眸帶著躍躍欲試的興奮光芒。

  卻被百里纖一句不咸不淡的話語止住了。

  「那是齊湘國的人,今日午時定國侯府一行人就要被斬首示眾,這個節骨眼上鬧事,你是嫌謝府的日子過得太清閒?」

  謝秋陌不以為意的一笑:「嘖~還真是無趣~」

  話雖這麼說,不過那修長的身軀已經安安分分的坐下了。

  畢竟現在確實不宜再去觸碰楚皇的眉頭,出了定國侯府的事情,最近還是安分些的好,以免被當成發泄怒火的炮灰。

  ……

  巳時到的時候,街道上一片熱鬧,更別說是各大酒樓,早已有不少人結黨而入,尤其是位於街口的齊滿樓。

  在今日這樣特殊的日子裡,迎來了不少的達官貴人,甚至連別國的皇子大臣也出現在了此地。

  好在齊滿樓與第一酒樓仙雲居齊名,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客源,雖然意外,卻也沒有手忙腳亂,好在齊滿樓占地面積也大,餐位也多,不怕應付不了。

  一些常客見今日這異常火爆的程度,紛紛疑惑的詢問起來。

  「咦?今日怎麼會這麼多人,這些有身份的平時不都常聚在仙雲居嗎,怎麼今日全都聚來齊滿樓了?」

  「聽說今日盧氏九族斬首,這齊滿樓所在的位置正好對著行刑場地,站在三樓完全可以觀其貌,這些人只怕是為了此事才聚在這裡的……」

  ……

  每進來一個人,藍衣男子都能準確的道出此人的身份,讓來人根本不敢小視他,其中包裹衛凕秋、姬亦封和南元軒等人。

  幾人因為是別國人,雖然聽說過隱隱與仙雲居齊名的齊滿樓,卻不太清楚齊滿樓的老闆,細細打探之後才明白,原來這人還有這麼一層來歷……

  「左相您的包房在三樓,快帶左相上三樓的星辰廂房。」藍衣男子一邊笑著和走進來的趙名含打招呼,一邊讓旁邊的小廝引路。

  趙名含聽言也沒多想,對著藍衣男子點點頭就隨著小廝上樓去了。

  在樓梯上的時候被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因為不過輕微的觸碰,所以趙名含並沒有說什麼,在那人道歉之後就上了樓。

  趙名含卻不知,在那名黑衣少年撞他的時候,一枚細小的猶如蠶卷一般的東西落在了他的腰帶上。

  那黑衣少年出了齊滿樓後就消失在了人群中,下一刻,卻再次出現在了三樓的暗月廂房中。

  「主子,事情已辦妥。」

  前方桌子旁一席暗紫衣裙的少女聞言點了點頭,黑衣少年就閃身消失在了原地,隱藏在了暗處。

  蘇木君抬起茶壺給身邊的蘇木旭和夜美人一人倒了一杯茶,唇角笑容帶著兩分柔和:「喝點熱水暖暖身。」

  蘇木旭對於剛才的事情也不多問,沖著蘇木君溫暖的笑了笑,就抬起茶杯喝了一口。

  夜美人則左顧右盼的,一雙純粹的黑眸透滿了饞意,明顯一副等著吃東西的樣子,看得蘇木君輕笑出聲。

  「芷熏去催一催,小夜餓了。」

  「是,主子。」

  從此她們的命是主子的,也只聽主子一人的,她們不再是將軍府的人,只是主子的人。

  廂房的門是開著的,因為齊滿樓的格局是回字形,所以蘇木君所在的暗月包廂正巧正對著趙名含所在的星辰廂房,房門開著,可清楚的看到星辰廂房緊閉的房門。

  不一會兒,蘇木君就看到了齊千承的身影,在齊千承進入包房後,蘇木君眼底划過一縷妖華的光芒。

  星辰包房裡,趙名含見到齊千承走進來,頓時就站起身笑著迎接道:「齊太子這邊請。」

  齊千承點點頭,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傲然的笑意,抱歉道:「讓左相久等了。」

  話語雖然抱歉,可是那眉眼間的傲氣卻絲毫沒有一分真誠,好似就算久等也是應該一般。

  「不久不久,本相也剛到不久。」趙名含略帶皺紋的臉上堆滿了和藹的笑意,似乎絲毫都沒有看出齊千承毫無真誠的模樣。

  齊千承剛坐下,趙名含就讓人叫小廝上菜,在等齊千承的時候,趙名含就已經將菜品點好了。

  齊千承坐下後正巧正對著不遠處的窗戶,隱隱看到了一片寬闊的地界,微微疑惑道。

  「那裡是什麼地方?」

  趙名含聞言,順著齊千承的眸光轉身看去,在看到那片地界時眸光一頓,顯然沒想到會是井場,這麼一看這才想起來今日午時盧氏九族斬首的事情。

  「那裡名為井場,是楚國歷代施以斬刑的地方。」

  「喔?」齊千承眼底浮現一抹興趣:「這麼說一會兒午時定國侯一族就要在這裡被斬首了?」

  趙名含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不管他是否與定國侯府為政敵,都是屬於一國人,在別國人面前不好做的太過愉悅了。

  齊千承刷的一下跳了起來,第一時間就快速的檢查自己的身軀,發現衣衫完整身上也並沒傷口後,臉色陰沉的看向呆愣住的趙名含質問道。

  「左相你剛才對本太子做了什麼?!」

  一聲陰冷的厲喝炸響在廂房裡,甚至傳到了外面,隱隱飄入了路過樓道的人耳里。

  路過的人紛紛轉頭看向了房門緊閉的星辰包房,能夠上三樓的都不是什麼普通人,何況今日還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巧的是,這聽到響動的就是長衛國的四皇子衛凕秋,與他一道的還有秦國太子姬亦封、刑部尚書蘇苓飛和右相百里尊。

  「剛才那聲音怎麼有些像齊湘國的太子?」衛凕秋疑惑的看向幾人。

  蘇苓飛微微蹙眉,卻沒有說話,因為他聽到了那聲音里提及的左相,難道左相也在裡面?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陰沉的嗓音自姬亦封口裡溢出。

  衛凕秋爽朗一笑:「也對,那我們就進去看看好了。」

  就在幾人說話的當口,裡面突然傳出了一道悽厲的慘叫,頓時讓幾人神色一變,紛紛疑惑的推門而入。

  門被推開的一瞬,入目的就是齊千承發了瘋般跌跌撞撞的身影。

  那張原本還算俊俏的臉此時一片慘白冷汗直冒,而一旁五十多歲的趙名含手足無措的站立著,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表情。

  「啊……」

  齊千承一邊痛苦的叫吼著,一邊發了狂般的扯住桌子上的桌布撕扯開來,隨著桌子上掉落的茶壺茶杯,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響徹整個房間,也讓眾人微微回過了神。

  然而回答他的是齊千承越發悽厲痛苦的嚎叫,齊千承環抱著身軀好似受到了極其痛苦的折磨,臉上青筋並茂,甚至鼓起了一坨坨小小的肉包,看起來異常猙獰可怕。

  齊千承赤紅著眼指向呆住的趙名含,尖銳的嘶吼出聲:「你……你到底給本太子下了什麼蠱……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給我解藥……啊……快給我解藥……」

  聽了齊千承的猙獰的嘶吼,眾人的臉色齊齊一變,尤其是趙名含,看到衛凕秋等人齊齊看向自己,頓時有些慌張的搖頭道。

  「不是本相,本相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該死的!給我解藥……啊……剛才就是你對我下了蠱……你還敢不承認……啊……我要殺了你……」

  然而齊千承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全身猶如萬蟲噬咬的痛苦越發明顯加劇,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血肉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雙腿一軟,原本四處亂撞的齊千承好似沒了力氣般的倒在地上,不斷的打滾起來。

  「噗……」

  殷紅的血色自他的口裡狂涌而出,那張原本只是灰白的臉呈現出一種駭人的青色,甚至漸漸凹陷下去,仿似被人從裡面生生挖去了血肉,殷紅的眼珠子暴凸出來,讓他整張臉顯得極為可怕駭人。

  「啊……殺了我……殺了我……」

  齊千承不斷的在地上打著滾,受不了的叫吼著。

  眾人漸漸發現他白色的錦袍上漸漸綻放出點點美麗的血花,那裸露在外的手掌上的血肉,竟然猶如潰爛般不斷的綻放萎縮,露出了血色的肉和點點白骨……

  看到這一幕幾人的臉色都變了,震驚的同時只覺一陣頭皮發麻,一個個怔愣的看著,一時間除了本能的後退遠離外,竟然不知該如何反應。

  而這巨大的響動也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三樓的各包房紛紛走出了人,彼此一看還都是認識的。

  南宋國的南元軒,秦國的右相王玉恆和吏部尚書皇甫朝雲,虞國的右相李斯逢,晉國丞相邱緋,西梁國太子梁莫梓,還有楚文清和楚文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