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陌閉口不言。
宋星子變靠為坐,下巴沖雲陌一揚。
「你跟我說老實話,到底知不知道鳳清蕭在哪兒?」
雲陌斜眼看他,覺得這人的腦子就是個擺設。
「你覺得我會看著幽兒擔心還隱瞞她?」
宋星子心道,你這麼腹黑,誰知道呢。
「關於鳳清蕭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僅有的一些線索也跟我的記憶有關。」雲陌說,「不過以他的能力,現在應該活的好好的。倒是容妤嫻是個變數。」
宋星子一頭霧水,沒太聽明白。
「等等,你說容妤嫻怎麼?她不就是個孤女嗎?」
雲陌似笑非笑,覺得這老友估計是沒腦子。
孤女,誰會對一個孤女下手?收養起來當女兒嗎?
「容妤嫻的身份比你想的要複雜的多。她其實是……」雲陌無聲的說了幾個字。
宋星子眼睛驀然睜大。
他不可置信的瞪著雲陌,半晌才回過神。
「原來如此!怪不得!」
宋星子臉色有些凝重,「照你這麼說,這容妤嫻的確有危險。她再怎麼說也是你岳母,你就不管管?」
「管不了。」雲陌的語氣帶著冷意,有些咬牙切齒,「她的蹤跡被鳳清蕭給抹了。我有心無力。」
大殿上忽然爆發出爽朗的大笑聲。
「哈哈哈!竟然還有你做不成的事!」宋星子一臉幸災樂禍,深深覺得岳父這種生物就是用來對付女婿的。
雲陌心中有氣,冷冷的看著他,覺得手痒痒,想要動粗。
宋星子笑了半天,還誇張的摸了下眼角,肩膀一動一動的根本停不下來。
「你還是好好想想後山的小紅蓮吧。」雲陌冷聲說。
笑聲戛然而止。
宋星子緩緩收起笑容,臉上浮現出一絲懷念。
「還有兩年了。終於等到頭了。」
雲陌:「還有兩年,你該提前布置了。別到時候神殿那幫人再找過來。」
宋星子冷聲一笑:「放心,這一次誰也不能動我的姝兒!」
……
三日後是七星休沐日,鳳幽月一大早跑去了對面田安的住處。
自從進入三階玄皇后,她的煉器瓶頸蠢蠢欲動,有要突破的徵兆。今天趁著休假,她準備找田安切磋切磋。
鳳幽月去的時候,田安剛吃完早飯。
兩人一見面,默契的拿出各自的材料,一遍一遍的試煉起來。
這一煉,就到了下午。
「幽月你對煉器的領悟力愈發好了。」田安放下剛練好的劍,抹了把汗,由衷稱讚道。
鳳幽月遞過去一碗清茶,打趣道:「都是你這個師父教的好。」
田安的煉器天賦十分強大,她比不上,就連煉峰的許多天才也比不上。
很多她不懂的東西,田安幾句話一點撥,就能茅塞頓開。
這種能力,就連煉峰的長老們也是做不到的。
可惜了!
鳳幽月嘆了口氣,為田安感到惋惜。
田安被她誇得有點害羞,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
「歇一會兒吧。幽月我去買點飯菜回來,你先進屋坐一坐。」、
說著,不等鳳幽月說話,一溜煙跑了。
……
田安家裡的小廳鳳幽月來過許多次,別看田安是個糙漢子,但他的心比鳳幽月要細的多。
小廳里乾淨整潔,窗邊擺著從後山采來的小黃花,清新撲鼻。
在小廳的桌上,也有許多田安的小心思。
鳳幽月半靠在椅子上,疲憊湧上來,眼皮有些發沉。
她迷迷糊糊的晃動腦袋,眼睛無意識的四處亂轉。
忽然,一個激靈從腳底板直衝頭頂,鳳幽月猛然睜大眼睛。
剛才看到的是什麼?!
她緩緩扭過頭,目光灼灼的看向田安臥房的方向,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田安臥室的門是打開的,在門內的牆壁上,掛著一副畫——
鳳幽月站起身,腳步匆匆衝到門口,見了鬼一樣看著那幅畫。
畫卷普通,畫紙裱裝也並不昂貴。
畫上是一幅中秋賞月圖,主角是一家三口。
畫者的筆力非常好,將人物畫的十分逼真,鳳幽月一眼就能看出這一家三口中的兒子正是田安。
而在田安身邊坐著的那個女人——
竟然和元天棠長得有八分相似!
鳳幽月心臟砰砰直跳,電光石火之間,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元天棠眼熟。
因為田安長得和他非常像!如果將兩個人放在一起,一定會被誤認為是父子。
鳳幽月犯了燈下黑的毛病,越是熟悉的人越不容易懷疑,她每天盯著田安看習慣了,根本就沒和元天棠聯想在一起。
「幽月?你做什麼呢?」田安拎著食盒從外面走進來,見鳳幽月盯著那畫,羞赧的笑了。
「那是我爹去年中秋時畫的,我娘怕我在學院想家,就讓我帶了來。」
鳳幽月聲音微啞:「所以,這兩位是你爹娘?」
「對啊,我和我娘長得像吧?我爹的畫功特別好,他原本是當地十分有名的才子,只不過後來為我娘隱居了,白費了那一身才華。」說到這裡,田安忽然嘆了口氣,似遺憾似感慨。
鳳幽月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你爹娘的感情一定非常好。」
「對啊,我記事以來他們從來沒吵過架。」提起父母,田安的眼睛都帶了光,「半年前我來的時候,我娘正好懷孕了。這次回家她的肚子特別大,大夫說可能是雙胎。只可惜我趕不上娘親生產了。」
鳳幽月心中微動,試探的問:「你娘和你爹是青梅竹馬嗎?」
「當然不是了,我外公是當地的獵戶,我娘是上山採藥時認識爹的。」
有外公?
鳳幽月疑惑,難不成是自己多想了?
田安沒注意少女的神色,興奮的說:「我特別崇拜我娘,我的煉器術就是她教的。」
鳳幽月微愣。
獵戶的女兒怎麼可能會煉器?
「你娘會煉器?」
「對啊,她的天賦比我還好。小時候外公家裡窮,她就自己琢磨鍊器,嚇了外公一大跳。」
鳳幽月聽得雲裡霧裡,「你外公也會煉器嗎?」
「他當然不會了。」田安笑了,見鳳幽月還不明白,不由得解釋道,「我娘是我外公撿來的,不過跟親父女一樣。當年我外公去世時,我娘哭暈了好幾回。」
鳳幽月心裡『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