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被白薇雨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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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之後,阮凝玉在謝府和文廣堂里都能聽到男人低微的咳嗽聲。

  那日他的齋房裡,謝凌的情緒過於失常。

  正當她在想謝凌會不會遇到了什麼嚴重的事後。

  又過了一陣子,謝凌的病情便轉好了,遇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她熟悉的那個深沉表哥。

  不過,謝凌又對她冷淡了起來。

  她細細一剖析,便瞭然。

  謝凌可是尊貴的世家子,他出事的事情怎麼可能被人知道?若是被人順著從背後抓到把柄的話,便會對他不利。

  再者,謝凌是人中龍鳳,多恃才傲物的一個人,而他最脆弱又狼狽的一幕恰好被她給撞見了,人家不會對她產生不滿才奇怪呢。

  謝凌雖然痊癒了,但感染風寒的事情還是驚動到了謝老太太。

  而起因是因為她這個表姑娘被推下山。

  謝老太太對她是恨得牙痒痒的,卻又不能說什麼。

  於是接下來阮凝玉去榮安堂請安的日子,便遭受到了更多的白眼。

  謝凌染風寒的日子,白薇雨每日都會去看望男人。

  每日洗手作羹湯,派遣婢女將食盒送到謝家府上的庭蘭居。

  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致使謝凌生病的緣故,阮凝玉能感覺到白薇雨開始有點疏離她。

  這天阮凝玉見到她的時候,便見她手腕不見了從自己那要過去的紅珠手串,而是戴上了謝老太太的那隻極品翡翠手鐲。

  看來,白薇雨是從許清瑤那要回來了。

  阮凝玉對白薇雨的態度也沒什麼興趣。

  這天,她在謝家園子裡散步的時候。

  走著走著,便聽不遠處傳來了姑娘家的嬌笑細語聲。

  定睛一看,便認出了那粉衫女子的人是白薇雨,至於在她身邊手挽著她的胳膊的女子,便是她的二表姐謝易墨。

  兩個姑娘玩鬧得正開心。

  阮凝玉腳下不小心踩碎了落葉,便引得那兩人都望了過來。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本來白薇雨是跟阮凝玉好的,謝易墨是阮凝玉討厭的人。

  現在白薇雨卻跟謝易墨玩在了一塊。

  被表姑娘看見,白薇雨面色不自然。

  謝易墨卻沒什麼怕的,她見到了阮凝玉,便故意皺眉。

  「走,白姑娘,我們去別處玩。」

  她拉著白薇雨,就要走。

  白薇雨想了想,還是掙開了她的手,向阮凝玉走了過去。

  「阮姑娘,我本來打算待會便過去海棠院尋你去的,也不知道你的身子可好得差不多了?」

  連春綠聽了都直皺眉頭。

  阮凝玉只是笑。

  「回白姑娘,好多了。」

  見她同自己說話了,白薇雨便興高采烈地挽住她的胳膊,對於自己跟謝易墨玩在一塊的事情選擇裝傻。

  謝易墨時至今日仍記恨著阮凝玉,在邊上涼涼道:「白姑娘,你跟一個表小姐說那麼多話幹什麼,也不嫌跌份兒。」

  白薇雨笑笑,不說話。

  見阮凝玉身邊的丫鬟將目光落在自己的腕上。

  白薇雨便舉起自己的手腕,晃蕩著那華貴到極致的翡翠手鐲。

  「好看嗎阮姑娘?這是老太太送給我的。」

  說完,白薇雨那雙笑目便緊盯著阮凝玉的那張臉,不讓自己錯過表姑娘的每一個表情細節。

  「好看。」

  表姑娘對她笑。

  白薇雨細細打量著,便知道阮凝玉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違心。

  見阮凝玉沒有異常,白薇雨應該高興才對,因為自己這個朋友還在,是她錯怪了阮凝玉。

  可是,謝易墨並不喜歡阮凝玉。

  她要跟謝易墨好,便只能遠離阮凝玉。

  謝易墨是名氣很大的才女,加之她的母親又是謝家的主母何洛梅。所以真不是她勢利,若是換作旁人也都會去選擇與謝易墨交好的。

  這樣想著,白薇雨嘴邊的笑容便淡了下去。

  「我同二姑娘還有事要去找老太太,改日我再去找阮姑娘說說話。」

  白薇雨一臉不舍,臨走前緊握著她的手,這才跟謝易墨離開了。

  謝易墨走之前,還對她投去了一個輕蔑的眼神。

  阮凝玉本來要走的時候。

  卻發現了園子裡還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文菁菁本來是跟她的婢女碧桃躲在樹下偷看,卻倒霉地跟她四目相對。

  文菁菁總是把自己關在屋裡,每次上學散學又只是匆匆一面,阮凝玉已經好像沒正式跟文菁菁遇到過了。

  這一看,心裡卻微驚。

  文菁菁居然瘦了很多,看來被謝凌的兩次婚事刺激到不行。

  而樹下的文菁菁自然也知道阮凝玉正在看她。

  文菁菁早就知道重陽節阮凝玉被大表哥救了的事。

  她嫉妒是嫉妒,也幾夜沒能睡個好覺。

  可她卻是想著,她害得阮凝玉被驗了身,註定是與表哥無緣了。

  而眼下偷聽卻被抓包,文菁菁舌頭都快咬斷了。

  想到文菁菁跟謝易墨白薇雨的關係,阮凝玉眸里興趣盎然。

  比起她,謝易墨和白薇雨玩在一塊該急的人是文菁菁才對。

  看到那一幕,文菁菁紅了眼。

  二表姐怎麼能跟白姑娘交好?!

  表姐不是都答應她了嗎!

  可是她不敢去質問二表姐,二表姐做事從來不考慮過她的感受,因為她們的地位本就不對等。

  文菁菁臉蛋也燒得厲害。

  前些時日過節,滿府就只有她一個表小姐不能同大家一起去登高。

  阮凝玉這時在看著她,指不定在心裡怎麼取笑自己呢!

  文菁菁轉身,扭頭就走。

  那廂。

  白薇雨跟謝易墨互相學習琴藝了一會。

  謝易墨是極愛琴的,她的琴技曾受過大堂兄的點撥,因此造詣很高。

  見相互切磋的時候白薇雨總是出神,謝易墨心裡不滿,但因對方是堂兄的未婚妻,便只能忍耐。

  這時,她剛彈完一小段,就該輪到對面的白薇雨彈剩下的了。

  可是白薇雨又心不在焉地看向屋外。

  連彈到哪都忘記了。

  謝易墨的耐心徹底耗盡。

  「白姑娘一直彈不好,怕是心裡在想著大堂兄吧?」

  崢的一聲,白薇雨又彈錯了。

  她無措地將雙手垂於膝上。

  「二姑娘……我沒有。」

  謝易墨深吸一口氣。

  「白姑娘,今日便切磋到這吧,想來堂兄也在思念著你。」

  白薇雨被她最後那句話說得心猿意馬。

  於是很快就跟自己的婢女離開了。

  謝易墨在屋裡喝了口茶降下肚裡的火氣。

  謝凌自幼便光耀門楣,如今三元及第。

  謝易墨從小到大都是最仰慕自家大堂兄的,這兩日跟白薇雨接觸過後,她是打心底地覺得白薇雨配不上她家堂兄。

  適才跟白薇雨切磋琴技,簡直就是浪費她的時間。

  謝易墨深呼吸幾口,便叫婢女重新焚香。

  她的琴藝是京城貴女里當中最好的。

  可若是不勤加苦練,終有一日就會被他人取代,這是謝易墨絕對不容許的。

  等謝易墨彈完一曲。

  菱香上前道:「二姑娘,文表小姐過來找你了。」

  若是以前,謝易墨早就請她進來了。

  可這次謝易墨卻當沒聽見。

  她溫習了好幾曲,直到今天彈盡興了,這才讓婢女叫表妹進來。

  謝易墨知道,文菁菁這是害怕她跟白薇雨變成手帕交而後從此冷落了她。

  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很喜歡看見文菁菁因為患得患失來討好她的樣子,爭強好勝的人最是喜歡支配別人的情緒。

  她對文菁菁的拿捏,也是一種倚強凌弱的主宰,精神虐待也是一種暴力。

  要怪就怪表妹得罪了她吧。

  謝易墨眸底涼薄。

  ……

  白薇雨剛離開繡樓的時候,迎面正好遇到了文菁菁。

  文菁菁看見她,便不情不願的給她行禮。

  白薇雨記得她,她曾在謝家見過謝凌這個表妹好幾次。

  自然也有一些風聲出現在了她的耳朵里。

  此地見文菁菁只能低聲下氣地跟自己說話,白薇雨高人一等,心裡是愉悅的。

  文菁菁見了她便紅了眼,福身完後不敢看她。

  白薇雨勾唇,便從她身邊高貴地走了過去。

  這位表小姐太小家子氣了。

  難怪謝凌對文菁菁漠不關心,半分也提不起興趣。

  白薇雨又想起了阮凝玉。

  阮凝玉更甚,招惹男人無數。

  像謝凌這等清高人物,若是真對這樣的紅顏禍水動了情,想必便會貽笑大方,更會受到全天下人的指責謾罵。

  謝家的書香氣很濃,許多家僕都會識文斷字。

  白薇雨自認為她家太師府的底蘊已經更濃了,可當初剛來謝家的時候她還是被震撼了一下。

  她父親雖然是受人敬仰的太師,可謝氏卻是累積了好幾代,每一代都會出個青史留名的文臣。

  於是白薇雨心裡更加期待今後自己成為了謝家的女主人。

  屆時不知該多風光,她擁有全天下最優秀俊美的郎君。

  金釵道:「姑娘可聽到謝家二小姐說的話?」

  「姑娘既然能得謝二小姐的喜歡,那二小姐可是眾望所歸的大才女,連謝二小姐都覺得姑娘與謝公子般配,足以說明姑娘端莊得體。」

  白薇雨聽了,更是彎眸,容顏妍麗。

  於是一主一仆便前後進了庭蘭居。

  進來後才知道謝凌還要一會才回來。

  於是書瑤便上了茶,讓她在前堂等著。

  白薇雨卻覺得坐久了有些無聊。

  於是她便帶著金釵在這庭蘭居里隨意逛著。

  與男人定親已有一段時日了。

  謝凌染風寒的時候,也是她日日洗手作羹湯送到謝家。

  她這個未婚妻提的要求,只要不是特別過分的,只要合乎規矩,謝凌都會答應。

  但是謝凌就如同神秘的迷霧。

  儘管她接觸得他很緊,可她就是覺得男人就像座冰山,即使他待她溫和,她卻始終都沒有走進他的內心。

  所以白薇雨就更加想了解男人。

  此時謝凌不在,正是個好機會。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她只要多熟悉參觀他的庭蘭居,久而久之便能了解這朵高嶺之花的全部。

  白薇雨便逛了半個園子。

  正當她們走累了想回去時,便看見庭蘭居角落裡有兩個婢女正在竊竊私語。

  依稀可聽見「白姑娘」的三個字眼。

  見她們居然敢背後議論自家小姐,而且小姐還是謝公子的未婚妻!

  護主心切的金釵便要上前呵斥,再去掌這兩個婢女的嘴。

  白薇雨卻制止了她。

  她其實很好奇,這兩個人在議論她說什麼。

  再走近些,那對話聲便慢慢傳進了她的耳朵。

  那兩個是最近剛調來庭蘭居的小婢女,還沒學好規矩,說話也不知輕重,更不懂得隔牆有耳的道理。

  「你說,大公子待白姑娘如何?大公子對白姑娘更好,還是先前的那位許姑娘?」

  另一個小婢女八卦笑道。

  「大公子當然是喜歡白姑娘更多一些了,你沒見到那許姑娘從沒收到過謝公子主動送的禮物麼?大公子送給白姑娘的那盒玉女桃花粉可是千金難求呢!」

  她就沒見過公子對哪個女人這麼的上心過。

  原來她們是在說這個。

  白薇雨聞言紅唇微揚。

  而最開始先說話的那個婢女卻意猶未盡起來。

  「可我怎麼聽大公子身邊的二等丫鬟冷秋說,這盒玉女桃花粉…大公子原本是要送給阮表姑娘的,可不知什麼原因,最後公子就將它送給了白姑娘……」

  「還真別說,白姑娘日日塗那玉女桃花粉,還當真是美了許多。」

  那婢女已經說得很小聲。

  可還是被白薇雨聽到了。

  眼看著那兩婢女漸行漸遠,白薇雨臉上的笑容瞬間停留在了臉上。

  她過來之前,原本是心裡瞧不起阮凝玉的。

  就算她與阮凝玉之間沒有隔閡,她心裡也是沒將阮凝玉當成朋友的。

  而現在,庭蘭居丫鬟的話卻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金釵怒目而視:「小姐,果真如奴婢想的一樣,小姐你被阮姑娘給騙了!那阮凝玉根本就……」

  可是等她觸及到白薇雨陰沉沉的臉色時,卻被驚到不敢出聲了。

  塗抹了桃花粉的臉,此時卻火辣辣地疼。

  白薇雨平靜問:「金釵,你說她們適才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金釵怕刺激到小姐,於是道:「奴婢也不敢確定……」

  白薇雨不說話了。

  如果這玉女桃花粉真的是男人原本要送給阮凝玉的,那才是她最接受不了的。

  在她心目中最是皎潔神聖的男人,竟然對阮凝玉那樣的女子感興趣?

  她又想起了謝家僕人們說謝凌書房裡藏了一幅畫。

  白薇雨一遍遍對自己道,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那兩個婢女在亂嚼舌根。

  她很快冷靜了下來。

  白薇雨道:「是不是真的,一探便知。」

  她面無表情,卻能感覺到從掌心傳來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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