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宛央怔了下，還是把花接了過來：「謝謝葛總，您是大客戶，該我送禮物給您才對。」
雖然紅玫瑰有特殊花語，但現在就一朵，對方又是才見兩面的客戶，她要不收，可能顯得她自作多情，還可能讓葛郎凱覺得丟了面子，翻臉。
「要是能收到殷小姐的禮物，不勝榮幸。」
葛郎凱在殷宛央對面坐下來，目光有意無意地注釋著她，滿滿的男性視角。
殷宛央有些不自在：「葛總，今天不是談修改設計圖嗎？您未婚妻怎麼沒來？」
「她出差了，具體要改哪裡她已經跟我說了，我作主就好。」葛郎凱漫不經心地應著。
殷宛央雖然穿著比較普通，還有些青澀，但坐在這樣的地方，絲毫沒有不搭的感覺，反而比那些名媛看著高貴多了。
這個確實值得他花費耐心。
注意到到殷宛央的侷促，他收斂了些，招呼侍者上菜。
殷宛央坐不住了：「葛總，您選的哪張設計圖？您發給我一下，我現在就看看怎麼修改。」
「不急，先吃飯。」葛郎凱自然不會利索地把釣餌甩出來。
餐點很快上桌，除了奢靡的套餐，還有鮮花、蠟燭，甚至有人專門站在旁邊拉小提琴，曲子聽不懂，但很悅耳。
這不是燭光晚餐嗎？
殷宛央拿不準啥情況，吃得誠惶誠恐。
葛郎凱看著倒沒有什麼異樣：「殷小姐是不是吃不慣這些東西？要不要換套餐？」
「挺好的，不用不用。」殷宛央可不能讓人再花一份額外的錢，怕單子不成都算她帳上。
雖然沒看到帳單，但看這些標配，費用絕對不會低。
葛郎凱吃東西的時候，找了很多話題跟殷宛央聊。
不能不說，好歹是四婚過的男人，還是懂得女人心思的，說的都是女孩子感興趣的話題，時而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起碼弄出的是氣氛融洽的感覺。
兩個長相、氣質出眾的男人勾肩搭背地進入餐廳，經過這邊的時候，其中一個朝著裡面看了一眼，走了幾步，站住。
費澤琛拉住了宴南修：「我是不是看花眼了，我剛剛好像又看到你那個妹妹了。」
宴南修原本散漫的表情頓時繃起來：「哪個妹妹？說清楚！」
他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殷宛央，但想必她不會出現在這麼高檔的場所才對。
「就上次夜店那個了。」費澤琛表情豐富，知道怎樣才能把宴南修的反應刺激得最大。
果然，宴南修馬上又變臉了：「在哪裡？」
「吶。」費澤琛指了指那個隔間，
「燭光晚餐，還有人拉小提琴……喂，你幹什麼，跑進去打擾別人約會不好吧？」
什麼好不好的，他的目的本來就是想看熱鬧。
宴南修把事情瞞得緊，但經過上次夜店的事，費澤琛也多少看出了苗頭。
如他期待的，宴南修話還沒聽完，就直接邁了進去。
看清殷宛央對面坐的人是葛郎凱，宴南修眼中風暴欲來，大步走向殷宛央：「你在這裡幹什麼！你知道坐在你對面的人是誰嗎！」
殷宛央不知道宴南修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想要幹什麼，她怕得罪了大客戶：「我……」
葛郎凱搶過話頭去：「宴總，你也在這裡吃飯啊？你好像有點嚇到殷小姐了。她當然知道我是誰。」
肇事者費澤琛怕場面鬧得太難堪，暗示性地扯了扯宴南修：「葛總，幸會幸會，我跟南修來這裡吃飯，路過，進來打個招呼。」
「客氣客氣了。宴總這樣的商場新貴，該我打招呼才對。」
葛郎凱存了巴結宴南修的心思，站起來，
「這樣，兩位等下要吃什麼隨便點，記在我帳上。」
這已經是委婉地逐客了，但宴南修站著沒動，盯著殷宛央：她還沒給他解釋。她面前還擺著一支紅玫瑰。
葛郎凱送的？她欣然接受？她還真是來者不拒！
費澤琛只好打圓場，目光示意殷宛央：「葛總，這位是？」
葛郎凱不太情願地說：「這位是宴氏的珠寶設計師殷宛央小姐，我在宴氏下了個鑽戒的單子，我們約了談修改設計圖的事。」
殷宛央為了太平，附和：」對，我約了葛總談設計。「
「呃呃。」費澤琛對宴南修擠眉弄眼，示意他可以走了。
宴南修目光掃了眼桌上的布置，還有旁邊拉小提琴的男人，並沒有走的意思：「那兩位談好了嗎？」
殷宛央回答：「還沒開始談。」
宴南修對拉小提琴的人說：「你出去。叫人給這裡加凳子。」
接著，他才象徵性地問葛郎凱：「葛總不介意我們拼桌吧？」
殷宛央：你都安排好了問人介不介意。怎麼不問我是不是介意？真怕你在這裡把我的單子搞黃了。
費澤琛在一邊吃瓜連帶擠眉弄眼。
葛郎凱雖然地位不低，但在宴南修面前還是不夠看，而且畏懼他，雖然不想氣氛被他攪合了，卻只能強顏歡笑：「當然不介意，能跟宴總一桌吃飯，是葛某的榮幸。」
侍者過來，宴南修一下子點了三份套餐，其中的一份牛排，特別交代要八分熟。
葛郎凱嘴角抽搐著：聽說他請客，宴南修一人干兩份？
這好像有點拉低宴南修的身份了。
因為多了這兩人，葛郎凱怕穿幫，謹言慎行，不再跟殷宛央說話。
宴南修則像個修羅一樣，橫在他和殷宛央之間。
費澤琛也不說話，就看著兩個男人之間暗潮洶湧。
殷宛央埋頭，勉強吃著盤子裡的食物。
那些東西說是頂級食材，但有的她根本吃不慣，難以下咽，但這種修羅場下，她除了吃東西，還能幹什麼？
葛郎凱知道費澤琛好說話些，找了話題，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
宴南修點的餐終於送了上來，按照他的要求，一份給了費澤琛，兩份擺在他面前。
費澤琛已經看出些門道來，卻故意問：「南修，這麼多，你吃得完嗎？」
連侍者都禁不住多看了宴南修兩眼。
葛郎凱炯炯有神地看過去：哥，你是我的嘴替。
宴南修卻不理他，熟練地拿起刀叉，把其中一份細細切好，放到殷宛央面前去：「吃不慣的東西不要勉強，弄清楚什麼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