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宛央心裡抗爭了一番,還是跟著宴南修出了工作室。
宴南修打開了自己車子的副駕車門,見殷宛央遲遲不動,低沉地開口:「上車。」
殷宛央上車去,重重摔上車門。
宴南修眉頭抖動了一下:「有氣衝著我來,車子是無辜的。」
「不敢!」殷宛央斜他一眼。
宴南修不再說話,專心開車。
他帶著她進了一家私房菜館,坐下來,點菜後,殷宛央按捺不住:「你究竟有沒有司希彥的聯繫方式?」
宴南修擰著眉,慵懶地靠著椅子:「我餓了,沒有心情說話。」
「菜還沒上,也吃不了。」
「說話要消耗力氣,餓得更快。」
「……」
好吧,殷宛央也覺得說話消耗了自己力氣,現在前胸貼後背。
菜終於上來,都是殷宛央喜歡的菜色,她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想其他,馬上大快朵頤地吃起來。
宴南修雖然嘴上講餓,但還是保持著一派優雅,殷宛央暗睨了一眼,自慚形穢,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一頓飯終於吃完,宴南修拎起西裝,起身就走。
殷宛央趕緊拿起包包追上去:「你還沒說呢。」
「車上不能說?」宴南修全程主導,遊刃有餘。
殷宛央攤手,好歹跟了這一陣,沉沒成本在呢,只能繼續跟他上車。
一上去,宴南修一句話,差點把殷宛央氣噎著:「本來集團是有意向讓司希彥代言全線產品的,但被我否了。」
「為什麼?」殷宛央脫口問。
宴南修盯著她:「你不知道原因?」
「我怎麼知道。」殷宛央有點惱。
克制!畢竟她有求於宴南修呢。
她後知後覺,不會是因為自己提起司希彥,讓宴南修起了敵意,所以取消了讓司希彥代言的計劃?
這樣想,會不會有自作多情的嫌疑?
她退而求其次:「你應該能弄到司希彥的聯繫方式吧?」
宴南修臉色更陰了:「當然。但你拿什麼來跟我換?」
這個女人是腦子不好還是視力不好,沒看到他吃醋嗎,還一再問司希彥聯繫方式!
果然像蔡熠城說的,她喜新厭舊,移情別戀了。
就說他都要跟袁千語訂婚了,她還這麼淡定。
原來是根本不在意。
他被甩了!
殷宛央語塞:「你覺得我有什麼可以換的?」
「說得倒也是。」
宴南修意味深長地打量了殷宛央一眼,「既然還有自知之明,就別問了。」
殷宛央此時才覺出,宴南修此行就是來羞辱她的,惱羞成怒:「停車,我要下車。」
宴南修沒有理她,徑直把車開進了殷宛央住的小區。
車子停下,殷宛央伸手開門,仍鎖著,她看向宴南修:「?」
宴南修黑著臉:「都沒什麼話跟我說嗎?」
殷宛央摸摸頭:他們之間還有一件事情關聯。
她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請問宴總,你後面是怎麼處理章元元和那幾個設計師的呢?」
「讓她們接下來兩個月一半時間在辦公室工作,一半時間上流水線當工人,你回原本的珠寶設計組,擔任獨立的珠寶設計師,配一名助理。」
宴南修言簡意賅。
殷宛央嘲諷地扯了扯唇:原本是要開除的,現在只是略施懲戒,還是袁千語能量大啊。
讓她回珠寶設計組,身份升級,還配助理,這是安撫她的意思?
她心裡悶悶的。
袁千語還是頂頭上司,設計部氛圍不一定會轉變,留下來可能以後還會生事。
可終於做到了她嚮往的珠寶設計師,她已經私下花了不少珠寶設計圖,期望著有一天這些產品能被消費者青睞。
她很矛盾。
有電話進來,殷宛央拿起手機,看到是錢荷珊的來電,下意識地朝著宴南修看一眼,又看向車外。
宴南修莫名:「誰的電話?」
殷宛央把來電顯示給他看。
宴南修毫無表示,她把電話接起來:「大伯母?」
「宛央,下班了吧,你來家裡一趟。」錢荷珊還是親和的語氣。
殷宛央根本不想搞這種無效社交,可怎麼回絕人是個難題。
宴南修隔得近,可以聽到錢荷珊的話,直接啟動了車子。
「好。」殷宛央半晌回答。
車子開了一段,她才想起來:「你停車,我下去打車。」
「為什麼要坐別人車?錢多沒地花還是想隨機撩騷計程車司機?」
「!!……怎麼解釋我坐你車去的!」
「自圓其說。」宴南修一臉事不關己。
殷宛央鼓著腮幫子,奈何宴南修不停車,只能一直坐到宴家老宅。
兩人一下車,錢荷珊就出來了:「咦,宛央,你怎麼坐的南修的車子?」
殷宛央覺得解釋起來好累,不想說話。
宴南修難得開了口:「路上遇到了。」
「宛央不是自己有車嗎?」
「已經回答你了,你到底想要什麼答案?我們之前一直呆在一起?」
宴南修已經失去耐心了。
殷宛央聽到他後一句,眉心都直跳:宴南修還真敢說。
這會兒,倒是換錢荷珊圓場了:「肯定不是這樣了。千語說,喊你一起吃飯,你說有應酬,肯定不是應酬宛央了。」
宴南修沒理她,目中無人的朝著裡面走。
錢荷珊訕訕地招呼殷宛央:「宛央,進去吧。」
殷宛央跟錢荷珊進去後,看到宴南修雙腿交疊,背靠客廳沙發坐著打遊戲。
她心裡莫名地安定不少:如果錢荷珊是從袁千語那得知今天公司的事,要教育她,宴南修在,她估計會有所收斂。
錢荷珊看到宴南修,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下:「南修,你工作了一天了,下班了還去應酬,趕緊上去洗澡休息吧。」
宴南修遲遲沒有反應,就在殷宛央都暗自替錢荷珊感到尷尬的時候,他才抬了抬眼皮:「既然有客人,我替你陪陪客人。」
殷宛央:我,客人?
錢荷珊臉上笑容僵硬:「說的什麼話,宛央是自家人,哪裡是什麼客人。你們都在公司,又沒少見,不用這麼客套吧?」
「媽很介意我在這?」宴南修直言不諱。
錢荷珊的表情差點沒崩住:「我就是找宛央聊聊天,這女人之間的話題,我怕你坐在這裡聽著尷尬。」
殷宛央:我們之間還有女人之間的共同話題?我們不是除了代溝,還有階層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