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希彥這手機還沒掏出來了,助理已經在前面驚呼:「你們快看商場的LED顯示屏!」
大家的目光一起投過去,殷宛央先看到了自己的照片,車牌,接著,是文字……被綠化帶遮擋,有點看不清。
司希彥也覺得有情況:「陳詞,你先把車子停了,看看上面什麼內容。」
陳詞折騰著停車的過程中,殷宛央和司希彥已經把內容看得差不多了。
「難怪剛才那些人都在盯你,盯你的車,原來是在……宴氏,還是宴南修在找你?」
司希彥有些恍然大悟,繼而又有些懵逼的神色。
殷宛央也有些莫名其妙,繼而想到,這麼大手筆,懸賞五千萬,還在這種地方投放GG,應該是宴南修的操作。
他這是要幹嘛?
以為她跑路了?
那麼大的照片放在那,被那麼都多人盯著,怪尷尬的,還是趕緊給宴南修打電話,讓他住手吧。
殷宛央隨即跟司希彥說:「你電話借我用一下。」
這會兒,司希彥已經多少看出點問題來,猜測殷宛央是要給宴南修打電話。
他是不情願的。
但做不到拒絕。
他把手機遞過來。
殷宛央拿過手機,想了一會兒,卻想不起宴南修準確的電話號碼。
別人的號碼她自然更不可能記得了。
司希彥和陳詞都早已刪除了宴南修的號碼,蔡熠城的他們自然都沒有。
司希彥刪是因為把宴南修當敵人。
陳詞則是因為之前一再給宴南修「通風報信」,把司希彥惹惱了,強行要求他刪了。
殷宛央只好把手機還給司希彥:「麻煩你儘快送我回宴氏。」
司希彥雖然不情願替人做嫁衣,卻只能衝著陳詞說:「去宴氏,快一點。」
殷宛央一路盯著外面看,發現好多地方都是跟商場那邊同樣的GG,捂臉。
「殷小姐,這是怎麼回事?」陳詞他們自然也都看見了,替司希彥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殷宛央其實現在也不確定宴南修現在這是什麼操作,而且,上午的情況,也不方便拿出來跟車上這幾位說,她只能回答:「我也不清楚。」
陳詞也是有眼裡勁的人,不再多問。
車子到了宴氏,臨下車,殷宛央卻猶豫了。
司希彥看到了殷宛央遲疑的神色:「宛央,怎麼了?」
殷宛央弱弱地說:「宴南修不是懸賞了嗎,我現在下車去,路上看到我的人會不會抓著我,然後跟宴南修要錢?」
五千萬啊,宴南修幹嘛不直接給她!
司希彥看著外面人來人去:「那怎麼辦?我進去替你把宴南修叫出來?」
「你太招眼了,讓他們誰進去吧。找宴南修或者讓蔡熠城出來都行。」殷宛央提議。
「我去吧。希彥一會兒還有個商業活動,趕緊把事情解決了。」
陳詞辦事歸辦事,不忘給殷宛央壓力,畢竟在他心裡,殷宛央始終是情敵。
殷宛央頓時有些急起來。
她感覺陳詞去了好一陣,他最後卻一個人回來了:
「殷小姐,聽說宴南修和蔡熠城現在都不在公司,他們的電話還都忙線,打不進去。希彥這邊又要趕時間,殷小姐,要不讓小李給你簡單化個妝,改裝一下,你自己先進去。」
他說的「小李」是司希彥的助理。
「宛央,不然你跟我們一起走,在車裡等我。」司希彥搶在殷宛央回答之前說。
殷宛央現在並不想跟司希彥有過多牽扯,便說:「麻煩小李給我化妝吧。」
小李的化妝技術不錯,化好後,把鏡子給殷宛央看,殷宛央覺得改頭換面,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不想耽擱司希彥更多時間,她便趕緊下了車。
殷宛央進入大樓,緊接著就是兩條通道,一條是員工通道,有人臉識別系統,另一條是訪客通道。
她自然選擇了員工通道。
但她過去刷臉,系統卻始終識別不了,引得保安都開始關注她了。
殷宛央想起自己化妝了,應該是因為這個,系統無法識別,她便轉身要改成訪客通道。
保安卻已經盯上她:「你是什麼人?」
「我……我是……是訪客。來找蔡熠城特助的。」
殷宛央想著,找蔡熠城,目標小點,容易被人相信點,說宴南修的話,估計又是一陣盤問。
說是員工的話,現在不是驗證不過,身上又沒有證明性的東西嘛。
說自己是殷宛央,得卸裝,得被圍觀,弄不好還被人拖去跟宴南修要錢,說是自己找到了她。
「你既然是訪客,為什麼剛才走員工通道?」
「我第一次來宴氏,不熟悉,走錯了。」
「你不認識字?那邊立了牌子的,明白地寫著『員工通道』四個大字!」
保安盯著殷宛央吹鬍子瞪眼。
殷宛央心中一陣嘲諷,這些人都是看人下菜啊,平時看到自己,態度多恭敬,而面對一個潛在的訪客,卻是這態度。
也不知道那些真正的訪客有沒有遭遇這種待遇,對宴氏是何印象?
保安見面前形跡可疑的醜女用不善的目光盯著她,態度越發不好了,大著嗓門:「你找蔡特助?你現在打他電話吧。」
值得一提的是,小李的「變臉」技術雖然好,但把殷宛央化得很醜,被保安以貌取人了。
殷宛央要是手上有手機,或者記得蔡熠城的電話號碼,也不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她只能說:「算了,我不找了。」
說完,她轉身朝外面走。
「站住!」保安在她身後喝道。
殷宛央身形一頓,伸吸了口氣,轉過身去:
「聽說你們這邊的保安之前有次抓了不該抓的人,好像惹出的事不小,那人估計現在在看守所還是哪裡?聽說後來還專門對你們進行了培訓,你不會重蹈覆轍吧?」
保安盯著殷宛央看了又看,要不是差別太大,他都覺得面前是殷宛央在暗示他了。
但她的話,確實給他敲響了警鐘,他揮揮手:「少廢話,我是看你形跡可疑才履行職責!你趕緊走吧。」
殷宛央冷著臉,朝著外面走。
走出去,一陣冷門吹來,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沒想到,有一天,會淪落到身為宴氏的人,在公司門口,卻進不去。
大冬天的,大樓里多暖和啊,外面只有西北風給她喝。
而且她現在身無分文,手機也沒在身邊,沒錢,想回家,也是個難事。
她都想找個地方把臉洗了,然後進去了。
可她止不住心疼宴南修的懸賞費。
怕他得額外支出很多錢。
這不算純粹的心疼宴南修,而是作為一個不富有的人,自然而然的,對大額金錢損失的那種心疼,不關乎損失的人是誰。
不過她一時忘了,自己越晚出現,宴南修在GG上燒的錢也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