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宛央被宴南修噎得不輕,但並不想回應,而且迅速想到了正事上:「ML轉給我那二十萬怎麼處理?我轉到公司帳戶上,到時候打官司該怎麼算怎麼算?」
宴南修聲音有些沉悶:「不用,反正ML得賠償,我這邊處理就行。」
「把你派來的兩個人撤走吧。把門守著,我看著不習慣,鄰居看到也奇怪。」
殷宛央提出要求。
宴南修趁勢說:「家裡那兩位正鬧離婚,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去找你麻煩。你看著他們礙眼,我讓他們藏起來,別給你看到。」
「離婚?」
殷宛央怔了下,想到,宴南修口中的「那兩位」,應該是指錢荷珊和宴海嶸吧?
宴南修進一步說明:「這次你被陷害,雖然我沒有直接處理罪魁禍首,但把她交給了宴董事長,他早已有了外遇,趁勢鬧離婚,對她的打擊才是最大的。」
他現在實在不想稱他們為父、母。
殷宛央想到,一向眼高於頂的錢荷珊,失去了豪門主母的地位,眼看著小三要上位,確實夠打擊她。
宴南修這是在表示,他不是一貫地護短,已經處罰了錢荷珊?
她心裡稍稍舒坦了點。
想到要他送錢荷珊和宴老爺子進監獄,實在不現實。
「你覺得宴夫人會找我?還想怎麼害我?」殷宛央這時候想到關鍵點。
宴南修也不確定:「她會做什麼,拿不準,但目前是被宴董事長禁足在家裡了,逼她簽了離婚協議才肯放人。」
殷宛央止不住露出一抹笑,對自己的樂見其成不加掩飾:「想不到宴夫人也有今天。」
看到殷宛央高興了,宴南修心裡卻很難評。
她高興了,是好事。
但錢荷珊到底是他親媽。
殷宛央覺得這是這些年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我覺得我今天可以提前慶祝一下。」
宴南修摸摸下巴,無言以對。
殷宛央也不看他,直接走出去,走到總裁室外面。
蔡熠城在外面走廊上,殷宛央看了他一眼,準備直接走人。
「殷小姐。」蔡熠城突然出聲。
殷宛央腳下一頓,不明地看向他。
「殷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蔡熠城小心地開口。
畢竟走廊上人多眼雜,說話不方便。
殷宛央遲疑了一下,因為對蔡熠城總體印象還好,便「嗯」了聲。
蔡熠城隨後把殷宛央引進了他的辦公室,招呼她落座,給她倒了水,關上門。
殷宛央全程帶著猜疑看著他。
蔡熠城臉上有些侷促:「冒昧地問一下,我看宴總很消沉的樣子,是不是殷小姐因為這次的事,不肯原諒宴總?」
殷宛央想說,宴南修「消沉」,難道不是為了宴海嶸要跟錢荷珊離婚,他快沒媽了?
當然,不清楚蔡熠城是否知道宴家現在的情況,無論自己多麼拍手稱快,都不適合宣揚,她只能憋著。
殷宛央欲言又止的樣子,讓蔡熠城覺得自己猜中了。
他於是又說:「宴總其實挺可憐的。」
殷宛央心中止不住吐槽:宴南修能用「可憐」二字形容?蔡熠城是不是對這兩字有什麼誤解?
蔡熠城看到殷宛央眼裡的不敢苟同,接著說:
「之前,我跟宴總一起看到,種種證據指向是殷小姐跟ML公司做了交易,而且泄露了數據。
我當時都信了。
因為帳目打過來,殷小姐很快就轉帳了,有種藏匿的嫌疑。
而宴總放在你病房的電腦數據泄露,上面有你的指紋。」
殷宛央「呵」了聲。
這麼多年了,宴南修都還不了解、認可她的品性,自然對蔡熠城也不能強求了。
但想到到現在為止,她都沒有跟宴南修正面談過這事。
雖然現在已經查明「真兇」,但有的事,能通過蔡熠城轉達到宴南修那裡,還是可以的。
她於是簡單地解釋了下當時的情況:「錢過來,我以為是卡被詐騙分子盯上了……我去用他電腦,是因為我電腦忘了充電……」
「殷小姐確實很無辜。
不過,宴總對你也確實……
哪怕種種證據都指向你的情況下,他還是不願動你。
而且,還對外隱瞞你是嫌疑人的事。
最大限度地保護你,自己承擔了所有壓力。」
蔡熠城極力幫宴南修說好話。
殷宛央心頭動了下,隨之想說,他是準備找到更確鑿的證據再對我治罪吧?
蔡熠城見殷宛央眼中有些不以為然,多少覺得挫敗,但還是繼續說:
「股東為了這次的十幾億損失,集體對宴總施壓。
宴總為了補這個漏洞,忙得沒日沒夜、焦頭爛額。
但哪怕在這種情況下,得知殷小姐有危險,他撇下所有事,第一時間冒險趕去醫院。
他還讓我迅速帶人過去解救。
不然,殷小姐現在恐怕已經……」
殷宛央心頭動盪了下,想說:蔡特助,不愧是大集團總裁特助,說話這麼有感染力。
問題是,那十幾億的損失不是錢荷珊造成的嗎?
宴南修是被錢荷珊坑了。
她之所以沒有說出這些,是一貫的不想跟人衝突的性子使然。
蔡熠城沒有等到積極回應,打起精神繼續說:
「醫院的事故後,宴老爺子和宴董因為宴總維護殷小姐,當天到公司召開會議,投票罷免宴總,理由是你導致公司損失那麼慘重,宴總還偏袒你。
大家都覺得你是紅顏禍水,全部投票要宴總卸任。
宴總從醫院趕回來,好不容易才穩住了局面。
他甚至當眾放了宴老爺子指使人害你的錄音,還把他和宴董趕出了宴氏。
他之後又一直忙於挽回公司損失和調查殷小姐被人陷害的事。」
殷宛央心頭「哦」了聲,原來醒來宴南修不在,是忙著回去處理大事了。
之後沒有來醫院,沒有過問,也是因為公司這邊顧不過來。
看蔡熠城一副期待回應的樣子,她回了句:「有的事我倒不知道。」
「殷小姐現在知道了,不知道能不能對宴總體諒一些?」
蔡熠城帶著點祈求的語氣,接著又說,
「宴總為了殷小姐,跟自己家人鬧得水深火熱,現在直接在公司休息室長住。
殷小姐也不諒解他,一個心疼他的人都沒有,也真是夠……
別看他貴為頂級大集團的總裁,還真有點別人說的『高處不勝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