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南修在那邊一直等不到回應,只好打電話。
他撥殷宛央的電話,毫不意外地,沒打通,想必又被拉黑了。
他便又繼續敲門,一邊敲門,一邊喊:「殷宛央,開門,醫院的帳單我拿給你看一下。」
「醫院帳單」四個字,成功地讓殷宛央站了起來。
她對莊欣瞳說:「宴南修催債來了,我去看看。」
「醫院的醫藥費確實是她付的,我去繳費,那邊說宴南修已經預存了。」莊欣瞳證實。
殷宛央補充:「我之前在那家私立醫院的藥費也是他在付,是該把帳算清楚。」
「我瞧著宴南修是想用這個當敲門磚,不見得真是來催債的。」莊欣瞳點破。
殷宛央無奈地:「可他都這樣說了,我不理也不行。等下鄰居都出來了。」
「那倒是。」莊欣瞳應和。
殷宛央隨即過去打開了門。
她一眼看到宴南修手裡的花,這可不是討債的標配。
「把帳單給我吧,我看好了把錢給你轉過去。」她冷淡地說。
門就開了一半,而她就擋在半開的位置,明顯是不準備讓人進去。
「裡面涉及一些項目我怕你看不懂,還是詳細地給你解釋一下,免得你到時候心存疑慮,還得害我再跑一趟。」
宴南修煞有介事地說。
有鄰居開門出來,盯著兩人看。
主要他倆顏值都太高,湊在一起,讓人想忽略都不行。
宴南修手裡還拿著一束花,更引人關注了。
殷宛央想著,反正莊欣瞳還在家裡呢,放宴南修進去,他又能如何?
她隨即讓開了門,宴南修順勢就進去了。
宴南修朝里走了幾步,才發現莊欣瞳在,眉頭微不可見地擰了下。
今天並不是個跟殷宛央道歉的好時機。
費澤琛怎麼搞的,不給力呀!
莊欣瞳因為一直盯著這邊,看到了宴南修表情的微妙變化,目光落在他手裡的黃玫瑰上,故意問:「宴大總裁,你看到我在這裡,好像很意外,很不歡迎啊?」
宴南修表情微微僵了僵:「不意外。我也沒有表示歡不歡迎的資格。」
「你帳單給我吧。」殷宛央關好門過來,一句廢話都不想跟宴南修說。
宴南修伸手把花遞過去:「帳單我忘記帶了。」
殷宛央頓時拉下臉,自然不可能去接花,而是翻著白眼,看向背對宴南修的方向:果然是藉口!
宴南修只好訕訕地把花放到了茶几上,空氣一度僵硬。
莊欣瞳暗數了下茶几上的黃玫瑰,嘲諷地開口:「十五枝黃玫瑰,好像是跟人道歉的意思?」
「是。」
宴南修的聲音和表情都略僵硬,「我是來跟她道歉的。」
「設計圖和宴氏損失十幾億的事查清了?」莊欣瞳立刻猜到。
殷宛央面向莊欣瞳,背對宴南修,在沙發上坐下來。
是這事的話,她當然要聽宴南修說個清楚的。
雖然她什麼也沒做,但此前一直被冤枉,能被宴南修當面洗清冤枉,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查清了。」
宴南修面色緊繃地回答,「莊小姐,我能跟殷宛央單獨聊聊嗎?」
雖然知道事後事情仍會一字不漏地落入莊欣瞳耳中,但宴南修還是不想現在當著她的面講出來。
畢竟莊欣瞳跟錢荷珊結怨那麼深,莊欣瞳的性子又那麼直,說出來,她當場就開始嘲諷,很難堪的。
莊欣瞳問詢地看向殷宛央。
殷宛央現在並不想跟宴南修單獨相處,給他曖昧的幻想:「我不覺得有單獨聊的必要,究竟是什麼情況,你直接說出來吧。」
宴南修在她們斜面的沙發上坐下來,講述經過:「經過調查,發現,我媽為了阻止給你推出設計專題,找了張紫鵑……」
殷宛央聽完,一臉冷笑,滿腹嘲諷,但沒有作聲。
莊欣瞳坐不住了:「宴總,你媽可真閒。當個闊太,一天喝喝茶、養養花、逛逛街、做做美容,甚至到處旅遊一下,不香嗎?這是多少女人羨慕的日子!成天就盯著我們小央咬,這是多深的仇怨?」
宴南修面部抽了抽:莊欣瞳罵錢荷珊是狗,不是把他也跟著罵進去了嗎?自己的親媽雖然做事過分,但被罵成狗,心理還是很不適的。
但莊欣瞳覺得還不解氣,湊近殷宛央耳邊,低聲說:「我看錢荷珊是想把兒子給自己留著。」
雖然聲音已經挺低了,奈何房間裡那麼安靜,距離隔得也近,宴南修還是聽到了,面色越發難堪。
他還是極力隱忍著,沒有發作。
殷宛央聽了莊欣瞳的話,也有些窘,她盯著宴南修,真怕他對莊欣瞳發作。
只有莊欣瞳沒有注意這暗中的洶湧,直起身:「宴大總裁,既然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你們不會還說是小央做的了吧?」
殷宛央目光發緊地看向宴南修:忍耐他這一陣,不就等他一句明確的話嘛。
「她是被冤枉的。」
宴南修回答著,目光落到殷宛央臉色,「對不起,之前冤枉你了。」
殷宛央反應冷淡:「事情查清楚了就好。」
宴南修對於這反應有些失落。
莊欣瞳止不住嘲諷:「宴夫人引狼入室,害宴氏遭遇那麼大的損失……好奇地問一下,不知道宴家會怎麼……對待宴夫人?」
這也是殷宛央想知道的。
宴南修一臉窘迫:「我已經把事情當著她的面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全家人,要怎麼處置,就看我爺爺和父親的態度。」
殷宛央心頭冷笑:真好,這下又是不了了之。
能指望宴家人怎麼對待錢荷珊呢。
不過,這次遭遇重大損失的也是宴氏,受影響最嚴重的是宴南修,他們都活該!
只是,自己何嘗不是也遭受了損失!
莊欣瞳替殷宛央想到了,直言不諱地問:「我們小央的設計圖被宴夫人找人轉賣了,她還被冤枉,還差點丟命,不知道這些該怎麼算?」
「我今天來,也是想跟她討論補償方案的。」
宴南修的表情舒緩了些,看向殷宛央,「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盡力滿足。」
殷宛央覺得這話非常假大空:「錢荷珊害我,宴老爺子要我命,這些事都證據確鑿,我要求依法制裁他們,讓他們去坐牢,宴總能滿足嗎?」
「說得好!」莊欣瞳止不住大聲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