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宛央放下手機,心裡堵得慌。
為什麼陶麗綺就不能腳踏實地,一定要過「乞討式」的生活呢!
每來找她一次,打一次電話,就給她扔一回刀子。
陶麗綺對她不滿,她何嘗不是,也對她不滿。
好的一點是,陶麗綺瞧不上,掛電話了,自己至少保住了幾萬塊錢。
這錢並不是那麼容易就來了。
不好的是,不知道陶麗綺沒能從她這裡搞到錢,會不會去別處打主意?
找宴南修?
就自己現在跟宴南修的狀態,他應該不會給。
至於司希彥,跟陶麗綺不對盤,司夫人那邊上回打了招呼的。
錢荷珊?
自己這邊正在跟宴星畫打官司,開庭了一直等宣判,看情形對宴星畫很不利,錢荷珊肯定不會給陶麗綺錢了。
算了,先不操心她了。
殷宛央收起思緒,想到明天就是參加慈善晚宴的日子,不知道會遭遇什麼情況,她有些靜不下心來。
原定明天去接莊欣瞳出院的,上午接莊欣瞳,回來還要張羅吃住,莊母可能沒這麼快走,晚上得去慈善晚宴,司希彥提前來接……這樣,日程就排得有點滿。
她這個人,什麼事都喜歡儘可能提前準備好,有條不紊的。
不如,傍晚就去接莊欣瞳回來好了,明天沒有其它事,不疾不徐。
殷宛央隨即給莊欣瞳打電話徵求意見,莊欣瞳住了這麼久的院,早已煩了,巴不得早點出來,便高興地答應了,說讓莊母先去把出院手續辦了。
宴氏,宴南修接到電話:「宴先生,病人要求今天出院,你來結算一下帳目。」
宴南修眼眸一動:「好。」
他掛掉電話,看看時間,拿起外套,朝著外面走。
「宴總,現在就出發,去D市嗎?」蔡熠城馬上迎上來問。
他們原定晚飯後出發,到D市出差的。
「你等等,我有事,先去處理一下。」宴南修邁開大步走起來。
蔡熠城嘀咕:宴總辦什麼差事這麼急?時間這麼趕,卻不叫他去代理,難不成是約會?
宴總要見姚歆露不急這會兒吧?
殷宛央到了醫院,直奔住院部,看到往常常坐的電梯門敞開了,為趕時間,她趕緊奔進去。
站穩了,她才下意識地看了下身邊的人,冷不丁地,跟一道冰冷的目光撞上。
她的心緊縮了一下,如何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上宴南修。
數日未見,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黝黑的眸子深邃不見底,稜角分明的輪廓滿是凌厲,薄唇緊抿,透著冷漠疏離,跟她拉開了無形的距離。
殷宛央都想出去,換乘別的電梯或者下一班了,可眼見著電梯門關上了,而且,這麼明顯的躲避,顯得她怕他或者在意他一樣。
她只能留下,但朝著一邊,挪遠了點。
但空間有限,而且周遭男人不少,她也不能躲避太遠。
宴南修目光有意無意地看著殷宛央朝著一邊的男人挪步,眸中看似平靜,實則眸底暗潮洶湧,他恨不得伸手過去,一把將她扯入懷裡。
自從發現了她,他的目光就鎖定在她身上了。
那雙杏眼有些閃避,身上穿著一件黃色鏤空的毛衣,明艷乾淨,還有種溫柔的感覺,怎麼看都看不厭。
殷宛央隱隱覺得宴南修在注視她,可她沒有勇氣抬頭去看,怕又撞見他冷冷的眸子,怕那雙冷漠裡露出嘲諷,甚他還給她一句:以為我在看你?以為我對你還有興趣?
電梯裡的人進進出出,只有他們始終站在原地。
殷宛央意識到,宴南修可能跟她去一個樓層,她早前準備去按樓層按鈕的時候,發現已經被人按過了。
對了,今天給莊欣瞳辦出院,住院費一直是宴南修在交,說不清他是來清算帳目的。
電梯門突然開了,有人推了一個推車進來,上面載著病人。
原本就不不算空曠的電梯間,頓時就變得無比狹窄,裡面的人紛紛向兩旁避讓。
殷宛央走神中,並沒有注意到。
眼看著她就要被推車撞上,宴南修長臂一伸,做出了早就想做,以前其實做過千百遍的動作,將她一把扯過來,重重扣在懷裡。
「你!」殷宛央仰頭瞪著宴南修,就想發怒。
這可是在電梯裡,這麼多人,他拉拉扯扯、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他剛才不是還裝高冷嗎!
宴南修一臉若無其事,手臂慢慢移開,目光示意她看旁邊。
將她再次擁在懷裡那刻,他內心有種寶藏失而復得的狂喜,根本捨不得鬆開。
但他知道,她肯定會抗議的,而且裡面這麼多人,摟著也不合適。
殷宛央這才注意到身邊已經多了一輛推車,原來,宴南修剛才是為了幫她躲避推車。
她臉紅起來,心裡說不清的滋味。
他還是關心她的。
但也別想多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日夫妻百日恩」般,好歹讓他快活過那麼多次。
這樣一想,身體跟他接觸的地方觸感就變得明顯起來,她想避開他,可現在空間異常狹窄,電梯內部塞得滿滿的,根本就沒有避讓的地方。
她僵僵地站直身體,試圖通過這種方式跟他拉開那麼數毫米的距離。
電梯門開了,到了殷宛央要走的樓層,宴南修已經率先走出去,殷宛央遲疑了一秒,跟著出去。
她去病房,而宴南修去的是護士站方向,頭也不回,分道揚鑣。
殷宛央偷偷看了宴南修倨傲的背影兩眼,現如今,見一次就少一次了,不知道下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
去片場倒是很容易見到,但姚歆露候著呢,她不會去那邊沒事找事的。
殷宛央快速收回目光,進病房去。
莊母已經收拾好了東西,隨時準備出發的樣子。
莊欣瞳坐在床沿上,顯得很急不可耐,她的腿旁邊,多了一副全新的拐杖。
殷宛央看著它,眼睛就紅了,仰了仰頭,把眼淚憋回去:「學姐,可以走了嗎?」
「醫生說要先把手續辦清楚了來。」
莊欣瞳說明,「我媽去辦不了,醫院大概要通知宴南修來,他繳的費用。」
「我剛才遇見他了,大概快了。」殷宛央有些迴避地簡單提及。
「宴南修還親自過來呀。是怕別人來結算把他剩下的錢給吞了?」
莊欣瞳用揶揄的語氣說。
而就在此刻,宴南修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