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別跟錢過不去

  余薇自嘲一笑,如果在今天之前,她還不確定,那現在已經確定。

  「那是你奶奶,她自然是會為你著想。」

  宴文洲看著她愈發蒼白的臉色,低聲道:「現在,我不是要跟你爭,我是要跟你買。」

  余薇看向窗外,天空不知何時又飄起了小雪。

  「你打算花多少錢買?」

  「三個億。」宴文洲聲音里沒什麼溫度,「足夠余家還清顧家的那筆錢。」

  「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這樣大方,這樣懂得為我著想?」余薇諷刺地笑了笑。

  她看向宴文洲,水眸中布滿了恨意,「還是我應該驚嘆宴總的深情,為了博得美人歡心,開口就是三個億!」

  她想到她為了顧家的那三個億,喝到急性腸胃炎,而他卻毫不猶豫地將疼得死去活來的她丟下。

  而他現在為了文思雅,薄唇一啟就是三個億。

  三個億,自然已經超出那棟別墅的價值。

  「可怎麼辦?我不想賣。」余薇笑了笑,「我寧願一把火把那別墅燒了,也不想賣給你!」

  「反正那房子你以後也不會住,何必為了它耽誤離婚的事情。」宴文洲聲音平靜,「余薇,咱們好聚好散,別跟錢過不去。」

  明明是他要跟她過不去。

  「宴文洲,你不覺得噁心嗎?」余薇看著窗外,一滴淚水沒出息地落了下來,「可我覺得噁心,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應該用這種方式噁心我。」

  噁心到,恨不得將跟他相處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從腦海里剔除出去。

  如此難堪,還如何好聚好散?

  宴文洲看著她側臉,眼眶發酸,自嘲地笑了笑,「既然噁心,那就更不應該跟錢過不去,反正你嫁給我,不就是為了錢嗎?」

  「是啊,你除了錢還有什麼是我可以圖的嗎?」余薇壓下心口的酸澀,「要不是看在錢的份兒上,我怎麼可能忍你這麼多年?」

  余薇擦去眼角的淚滴,對司機道:「麻煩前面路口停車。」

  宴文洲擰眉,想說些什麼,終究沒開口。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宴文洲一眼,見他頷首,這才急忙在路口停了車。

  余薇下車,關門,然後打了一輛車,本來想回余家,想到什麼,又讓司機改道去了醫院。

  醫院今天同樣給孟老爺子下了病危通知書。

  余薇沒上樓,孟知瑤下來,兩人坐在大廳的長椅上。

  「孟爺爺把藥喝了嗎?」

  「你不知道你跟我堂哥走了以後,他們說的有多……」孟知瑤咳嗽了一聲,「反正就是覺得我瞎胡鬧,我堂哥直接把藥拿到醫院,就要給我爺爺喝。」

  余薇擰眉。

  「我大伯跟我爸,反正是除了我,誰肯啊,我堂哥淡定地說,那是他給我爺爺熬的補湯。」

  孟知瑤忍不住笑了笑,「那藥味兒我隔那麼遠都聞到了!可堂哥說是補湯,就是補湯唄!」

  余薇也笑了一聲,他向來如此,看著溫潤如玉,翩翩公子,鬼點子最多的就是他。

  「我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安心覺啦。」

  「知瑤,你為什麼這樣相信我?」

  「薇薇,你知道嗎?從我很小的時候,有個頭疼腦熱,爺爺都是讓余爺爺幫我看病,在我眼裡,余爺爺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值得信賴的醫生。」

  孟知瑤語氣堅定,「我才不管那些流言蜚語,我相信你肯定能救我爺爺!」

  原來除了宴夕玥那種白眼兒狼,也還有孟知瑤這樣信賴爺爺的人。

  孟知瑤接了個電話上了樓。

  余薇又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往大廳外走。

  走到門口時,正好有幾個人著急地從門口進來,余薇躲閃不及,險些摔倒,好在身後有人扶住她。

  孟鶴川將她扶正,「想什麼呢?走路都不專心。」

  余薇回過神,「你怎麼下來了?」

  「來了也不上樓看看?」

  余薇搖搖頭,「應該沒人想看到我。」

  「怎麼,我不是人?」孟鶴川無奈地看著她。

  兩個人一起走出醫院大廳。

  孟鶴川要回孟家一趟,知道余薇沒開車過來,順路送她回家。

  不遠處的黑色轎車裡,宴文洲看著余薇跟在孟鶴川身邊,兩人一起漫步在雪花紛飛的夜色中,就連背影都那麼登對,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吩咐司機離開。

  兩人走到車邊,余薇坐進副駕駛,孟鶴川看著她頭上的雪花,想要幫她拍掉,余薇下意識地躲開,自己掃了掃。

  孟鶴川收回手,啟動了車子。

  「最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余薇知道他是在問她懷孕的事情,猶豫了一下,「挺好的。」

  「他還不知道?」

  余薇看向車窗外,「已經知道了。」

  孟鶴川握緊方向盤,想到聽到的那些流言蜚語。

  「既然知道,這麼晚怎麼還讓你一個人出門?」

  余薇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很忙。」

  有多忙,會對懷孕的老婆不管不顧?

  將余薇送回余家,孟鶴川沒急著回孟家,而是給宴文洲打了個電話過去。

  兩個人約了一家酒吧。

  孟鶴川坐在卡座里,並未喝酒,抬眼見宴文洲進來,黑眸沉了幾分。

  宴文洲不急不慢地坐進卡座里,沒什麼情緒地說:「雖然是同學,但我跟你還沒熟到可以一起喝酒。」

  孟鶴川冷眼看著他,「你是不是以為你撤了報導,就沒有人知道你做了什麼。」

  宴文洲諷刺一笑,「你是以什麼立場來指責我?」

  「薇薇從小就叫我一聲哥。」

  宴文洲喝了口酒,「你們又沒有血緣關係,算什麼哥哥妹妹?」

  看著他這副不痛不癢的模樣,孟鶴川心口憋著氣,「你知不知道薇薇喜歡了你多少年,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宴文洲眸光一沉,饒有興味地看向孟鶴川,「哦?我倒是真不知道,原來她喜歡了我很多年?」

  孟鶴川坐到卡座里,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入口的辛辣壓下了心底的那口濁氣。

  他記得在他二十二歲的生日派對上,薇薇玩兒遊戲輸了,曾經承認過有一個喜歡了很多年的人,那個人有喜歡的人,而且不在現場。

  在上次的同學會上,他才知道,原來她在那麼早就已經認識了宴文洲。

  宴文洲那些年,跟文思雅走得很近,是所有人眼裡公認的一對。

  「人人都說孟大律師精明,我倒是覺得你實在是很蠢。」宴文洲倒了杯酒,冷笑了一聲,「不如,你去親自問問余薇,她到底喜歡了誰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