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說什麼呢？」韓春燕不贊同地看著她，「兩口子過日子哪裡有不磕磕絆絆的，別動不動就把離婚掛嘴上，傷感情。」
「我是說如果。」
「如果你跟他離婚，那肯定是他的問題。」韓春燕不急不慢地說，「敢欺負我閨女，少說也要扒他一層皮！」
余薇悶頭繼續喝湯，一滴晶瑩的淚水滴落進湯水中。
余薇又在余家住了一個星期，仍舊沒有接到宴文洲的電話，倒是接到了醫院的電話，王紹忠醒了。
余薇沒敢耽擱時間，讓秦世安還有姚琳陪著她去了趟c市。
三個人才進醫院大廳，有人從她面前經過，只是匆匆一瞥，余薇腳步頓住，商磊，他怎麼會在這裡？
余薇追了出去，哪裡還有他的影子，可她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秦世安幫忙溝通，讓余薇進了病房。
王紹忠躺在病床上，眼睛確實睜著，眼神卻有些呆滯。
一旁的看護人員解釋道：「醫生說他現在雖然人醒了，但是大腦受到損傷，現在智商跟個五六歲的孩子差不多，我們的人已經問過了，什麼都沒能問出來。」
「除了我，今天還有誰來看過他嗎？」
對方搖搖頭。
難道商磊不是來見王紹忠？那他千里迢迢地來這裡做什麼？
余薇走到病床邊，握住王紹忠的手腕兒，王紹忠本能地往回抽了抽。
余薇眸光一動，按住他的手腕兒，不急不慢地摸上脈。
他的心跳很快，絲毫不像他的眼神那麼呆滯。
余薇要給他另外一隻胳膊把脈，王紹忠說什麼都不肯配合，情緒很牴觸。
余薇索性放棄，不過她已經基本確定王紹忠是在裝傻。
秦世安跟姚琳見她從病房出來，一起迎過來，「問出什麼了沒有？」
余薇搖搖頭，看向秦世安，「如果他現在被認定為智力障礙，會被判刑嗎？」
「他這種情況就算被判刑，也很有可能是監外執行。」秦世安壓低了聲音，「人真傻了？」
余薇搖搖頭，「我看不像。」
姚琳有些無奈，「那現在怎麼辦？」
余薇眸光沉了沉，商磊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巧合。
「他只要不是真傻，總會想辦法給自己脫身。」
秦世安點點頭，「我找兩個人也盯著點兒。」
余薇又讓兩人陪著自己去了一趟王紹忠的醫館，醫館門上上著鎖，三個人又繞到後門，後門同樣上著鎖。
「這門倒是不高，應該能翻過去。」
余薇說著，已經抓住了門欄，姚琳無奈地看著她，「余薇薇，你當你還是高中生啊，這麼高的門說翻就翻。」
秦世安笑了笑，「翻門這種事還是我這個男士來比較好。」
秦世安脫了外套，姚琳順手接過。
他身手敏捷地翻上門，然後跳進去。
「汪汪汪！」
幾聲狗叫嚇得人心驚。
秦世安把裡面的門閂打開，兩個人順利走進去。
裡面的東西全都已經被人搬運得差不多，只留下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余薇四處轉了轉，撿了幾個殘留在地上的中藥材。
其他的房間都上著鎖，幾個人也進不去。
姚琳感嘆道：「這醫館後院看著倒像是個大庫房。」
余薇仔細聞了聞手上的藥材，「這裡確實是大庫房，而且還是個加工廠。」
余薇已經基本確定，王紹忠做的是摻假售假藥材的勾當。
手機鈴聲響起，余薇走到一旁接通電話。
孟知瑤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了過來，「薇薇，我爺爺被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你快來救救他，好不好？」
余薇握緊手機，「你先別哭，到底是什麼情況？」
孟知瑤斷斷續續地將孟老爺子的情況說了一遍。
孟老爺子今年已經八十高壽，沒別的愛好，就是愛喝酒，只不過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小輩們都不許他喝太多了。
幾天前，老爺子趁著家裡沒人，為了解饞，背著傭人喝了半斤白酒，結果喝完人就不行了。
被送到了醫院，確診急性胰腺炎，在醫院治了幾天，情況絲毫不見好轉，醫院給下了病危通知書，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孟知瑤這才想起余薇，「薇薇，你一定能救我爺爺對不對？」
余薇又詳細地問了一下孟老爺子的發病時間，症狀，還有這幾天的進展，「知瑤，你先別著急，我現在在外面，馬上坐最近的航班回去。」
掛完電話，余薇沒敢耽誤時間，三個人連夜趕回了帝都。
余薇直接去了醫院，孟知瑤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用力地拽著她的胳膊，「薇薇，你總算來了，我爺爺這下有救了！」
余薇還未開口。
「你這孩子，這個時候了怎麼還在胡鬧？」孟靳南一把將孟知瑤拽到自己身後，視線落在余薇身上，態度疏遠冷淡，「瑤瑤不懂事，還麻煩你白跑一趟。」
「爸，薇薇肯定能救爺爺……」
「薇薇？」一個打扮的華貴的女人上前，正是孟鶴川的母親，梁佩蘭。
余薇客氣地喊了一聲，「蘭姨。」
梁佩蘭頷首，聲音溫柔地說：「薇薇，瑤瑤是太擔心她爺爺，所以才……你別介意，她的話你別當真。」
孟知旭不滿地看著自家妹妹，「孟知瑤，你能不能別病急亂投醫！什麼人都找！」
一句話讓氣氛降到冰點，卻也讓余薇明白了孟家人的態度。
余薇面色淡定，「孟爺爺曾經對我很照顧，他現在生病住院，我本來就應該來看望他。」
孟知瑤又急得哭了出來，「醫院都下了病危通知書了，你們不讓薇薇給爺爺看病，難道要讓爺爺在裡面等死嗎？」
「別胡說！」孟知旭瞪了她一眼，「大伯已經聯繫了國外的專家會診，專家很快就會趕到，爺爺一定不會有事！」
孟知瑤還想說什麼。
孟家二夫人沈筎一把攥住孟知瑤的手，「你這孩子，是不是嫌你爺爺死得慢，什麼人都敢往醫院裡帶！」
「媽！」
余薇攥緊手心。
孟知瑤委屈地說：「你們就讓薇薇試試怎麼了？」
走廊里無人應聲。
孟知旭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孟知瑤，醫生已經說了，這個病死亡率本來就高，爺爺年紀又大，現在就是命懸一線，這丫頭幹嘛非要帶人來！
帶人也就算了，偏偏帶餘家人，帝都誰不知道余家那檔子事。
老爺子真死了，算誰的？
「你給我閉嘴！爺爺真有個三長兩短，誰負責？」
「我負責！」
遠處，一道挺拔的身影走近，風塵僕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