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讓你下車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兒,宴文洲低低地咒罵了一聲,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余薇看著他緊繃的臉色,強忍的淚水終於滑落,把頭埋在他的懷裡。

  余默本來正在門口等車,一回頭就看到宴文洲抱著余薇出來,頓時酒醒了大半,「我姐這是怎麼了?」

  宴文洲腳步未停,只涼涼地掃他一眼,「你居然也在?」

  余默頓時有些心虛,一把推開懷裡的女人,著急地跟了過去,心裡還不忘吐槽,你那什麼眼神,還不是因為你沒把項目給余家,要不然我姐哪裡用得著陪那群老男人喝酒?

  司機已經打開車門,宴文洲直接把余薇抱到了車上。

  余默直接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系好了安全帶,宴文洲臉色沉了沉,余薇像只小貓一樣蜷縮在他的懷裡,因為疼痛,她整個人都在抖。

  宴文洲讓司機開了車,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外套帶著男人身上的體溫,還有她熟悉的味道,余薇忍不住又往他懷裡擠了擠。

  宴文洲察覺到她的動作,冷嘲道:「現在知道難受了?」

  余薇仰頭看他,巴掌大的臉上血色全無,額前的碎發已經濕透,她輕輕嗯了一聲,「難受。」

  宴文洲看著她那雙霧氣蒙蒙的眼睛,心裡莫名的煩躁起來,按住她的腦袋,扣在懷裡,冷斥一聲,「不知道天高地厚。」

  雖然他的動作實在算不上溫柔,可是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似乎沒有那麼疼了。

  車子在暗夜中疾馳,余薇因為疼痛,半睡半醒,宴文洲靠在椅背上閉目眼神,忽明忽暗的光打在他冷峻的側臉上,透出一股疲憊。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車廂里的靜謐。

  宴文洲揉了揉眼尾,接通電話。

  女人啜泣的聲音從手機話筒里隱隱約約地傳來,她還來不及抬頭,宴文洲已經坐直了身子,「停車!」

  司機急忙靠邊停了車。

  余默著急了,「好端端的停車做什麼?你沒看我姐都快疼死了嗎?」

  「你帶著你姐下車,打車去醫院。」宴文洲冷聲吩咐。

  余薇渾身一僵,周遭的空氣好像瞬間冷了下來。

  余默扭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宴文洲,你瘋了吧?你老婆現在快疼死了,你讓她打車去醫院,大晚上一點多鐘,沒半個小時能打到車嗎?」

  宴文洲冷冷地看著他,「下車。」

  余默氣得想罵人,固執地不肯動。

  余薇強撐著坐直身子,身上的外套滑落,她看了余默一眼,聲音虛弱蒼白,「下車。」

  「余薇!」

  余薇咬牙道:「我讓你下車。」

  余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才十二分不情願地下了車。

  余薇深吸一口氣,忍著疼打開車門,她邁出車門,整個人脆弱地好像隨時會被風吹倒。

  「嘭!」車門關上。

  黑色的轎車迅速匯入車流之中,沒有片刻的遲疑。

  余薇腳下一軟,仿佛在瞬間失去了全部力氣。

  余默急忙扶住她,「余薇,你腦子有坑吧?那電話肯定是那個什麼文思雅給他打的,你裝什麼大度?你今天就不下車,我就不信他還能把你扔下來!」

  余薇扶住他的胳膊,自嘲地想,如果她真的不肯下車,宴文洲確實會把她扔下來,她何必自討無趣?

  余默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就沒見過你這樣當老婆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你不會嗎?你不爭不搶,男人只會覺得你傻,得寸進尺!」

  一陣冷風吹來,余薇冷得渾身發抖,仿佛車上的溫度從來沒有存在過。

  余默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伸手攔車,終於在十多分鐘後攔到了計程車。

  到了醫院一檢查,是急性腸胃炎。

  一瓶點滴下去,余薇的臉上才終於恢復了一些血色。

  余默見她沒那麼難受了,大剌剌地躺在沙發上,還不忘吐槽她,「咱們倆可是龍鳳胎,你說你怎麼還沒有我一半精明?」

  余薇翻了個身,懶得理他,想到什麼,叮囑道:「這事兒別告訴媽。」

  余默冷哼一聲,「用你說?我還想她多活幾年!」

  余薇看著安安靜靜的手機,有些出神,宴文洲甚至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來。

  次日一早,微信群里的消息「叮叮叮」的響個不停。

  余薇拿過手機,點開微信,一層層往上滑。

  「臥槽,文思雅自殺了,真的假的?」

  「就在她自己的公寓,躺在宴文洲送她的九百九十九朵紅玫瑰上,割腕自殺!」

  「你怎麼知道?」

  「有人拍到晏文洲抱著她去醫院急診,他衣服都被血染紅了!」

  似乎怕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那人又發了張照片上來。

  照片上,宴文洲只穿著白色的襯衣,抱著文思雅,因為他走得太快,照片出現了虛影,卻還是能從側臉看出他很著急。

  原來,他著急的時候是這個樣子。

  怪不得他會毫不猶豫地丟下她。

  余默也在群里,顯然也看到了裡面的消息,「媽的,這個文思雅對自己也忒狠了點兒!媽果然沒說錯,這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她回國壓根兒就沒安好心!」

  文思雅安的什麼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宴文洲的態度。

  雖然她從來沒指望過跟他鶼鰈情深,但是他如果出軌,她也是不能忍的。

  余默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兒,一把將她手機拿了過去,「我現在就給宴文洲打電話,讓他滾過來!」

  余薇沉下臉,「把手機給我!」

  「你是他老婆,你現在在醫院,難道他不該守著你?用腳趾頭想,他現在肯定跟那個文思雅在一起!」余默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找出宴文洲的號碼就撥了出去。

  「你要是敢給他打,以後就別認我這個姐姐!」

  「我從昨天晚上守到現在是為了誰?」余默見她板著臉不說話,氣得牙痒痒,把電話切斷,手機一扔,「誰他媽愛管你!」

  余默氣沖沖地走了。

  余薇反而鬆了口氣,一通電話叫不來宴文洲,她只是不想余默跟著她一起難堪。

  臨近中午,余默板著臉,提著飯回來,他扔給余薇一份白粥,自己則是大盤小盤擺了一桌子,大快朵頤。

  余薇看著他吃得津津有味,手裡的白粥更加沒了滋味兒,忍不住罵了他一句,「幼稚!」

  一連五天,宴文洲沒露過面。

  出院當天,余默去幫她辦出院手續,余薇在大廳等,遠遠的就看到一群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