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我沒騙你……」
「明明喜歡我，卻騙我說不喜歡我。」宴嘉怡看著他，神色冷靜，「明明在意我，卻假裝不在意我！明明想要抱我，卻還要推開我，餘澤秋，你不累嗎？」
餘澤秋眸光沉下來，「暖暖，你是不是聽說了些什麼？」
宴嘉怡擦去眼角的淚水，收回視線，「你覺得呢？我會聽說什麼？」
「不管你聽到什麼，都不要信。」
宴嘉怡心口泛著苦澀，「然後繼續活在你用謊言為我編織的世界裡嗎？我早就不是那個處處都需要你保護的小孩子，我是一個人，我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感受，至少，你要給我選擇的權利，不是嗎？」
「暖暖……」
「哥哥。」宴嘉怡看向他，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她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你真的……會死嗎？」
餘澤秋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心口一陣鈍痛。
他努力了那麼久，就是不希望她去承受這一切。
可終究，還是逃不過。
餘澤秋的沉默，讓宴嘉怡心裡最後一絲的希望破滅。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擦去臉頰上的淚水，不再去看他，「你明明有那麼多次的機會告訴我，為什麼不說？」
餘澤秋回過神，聲音沒有一絲波瀾，「說了並不能改變任何事情，不過多了一個人傷心而已。」
宴嘉怡笑了一聲，「不想我傷心？可你知不知道，你一次次把我推開，讓我眼睜睜看著你跟龐淼在一起，我有多痛苦？」
「我知道。」餘澤秋心疼地看著她，「可是那些痛苦都是暫時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不該回來，趙慕遠是個很好的男孩，他可以把你照顧得很好，以後，你也會慢慢喜歡上他。」
「你把一切安排得都是這樣好。」宴嘉怡嘲弄地笑了笑，「你從我的世界裡一點點地抽離，我慢慢地喜歡上他，然後就可以坦然地接受你的死亡了嗎？」
宴嘉怡捏緊手心，「可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裡究竟有多重要？就算沒有男女之情，你也是我最愛的哥哥！」
「暖暖，對不起。」餘澤秋歉疚地看著她，「可我找不到比這更好的方法。」
「所以，到了現在，你還是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一種錯誤嗎？」
餘澤秋伸出手，溫柔地幫她擦去臉頰上的淚水，「暖暖，感情沒有對錯，只是這一切本來就不該發生，是我不好，是我不該那麼貪心對你有了非分之想，更不該讓你察覺。」
宴嘉怡躲開他的手，沒再應聲。
「我送你回家。」
宴嘉怡早就沒有了吃飯的胃口，她站起身，「我不想回家。」
餘澤秋沉默了片刻，「那我幫你訂最近的航班，你先回學校。」
宴嘉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氣得轉身離開。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宴嘉怡提著自己的行李箱進了客房，越想越氣，越氣越委屈，想到他的身體狀況，又忍不住難過。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把自己縮成一團。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宴嘉怡不想理會。
餘澤秋又敲了敲門，仍舊沒有人回應，他試著推了一下門，門沒鎖。
見宴嘉怡縮在床上，把自己抱成一團，餘澤秋深吸一口氣，走到床邊，他碰了碰宴嘉怡的胳膊，宴嘉怡背過身，不想理他。
「暖暖，都是我不好，不哭了行嗎？」
聽著他低沉溫柔的聲音，他都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哄過她。
可還是不想理他。
餘澤秋猶豫了一下，揉了揉她的發頂，柔聲道：「我不送你回家，也不幫你訂機票，你想在哪裡就在哪裡，好不好？」
宴嘉怡聞言，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她濕漉漉的眼睛讓人看得心疼。
下一秒，還不等餘澤秋反應，宴嘉怡已經將他撲倒在床上，餘澤秋有些頭暈，看著天花板，緩了緩，「暖暖？」
宴嘉怡認真地看著他，「說你喜歡我。」
餘澤秋握住她的胳膊，「你先起來。」
宴嘉怡搖了搖頭，「我要你說，你喜歡我。」
「暖暖。」餘澤秋無奈地看著她，「你先起來，好不好？」
宴嘉怡按住他的肩膀，「我想聽你說。」
餘澤秋掙扎了一下，可惜宴嘉怡用的力氣太大，而他本來就沒有太多的力氣，「暖暖，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
「為什麼沒有意義？到了現在，你還是不敢承認，你喜歡我嗎？」
兩個人的視線糾纏在一起，含著萬語千言。
餘澤秋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可最後還是按在她的肩膀上，推著她，「暖暖，我們坐下來好好談。」
「連喜歡我你都不肯說，還有什麼好談的？」宴嘉怡失望地看著他，「你想談的，我一個字都不想聽！餘澤秋，你以為我坐了十多個小時飛機，冒著大雪回來，是要你再推開我一次嗎？」
溫熱的淚水，墜落在他的臉頰上，好像將他的心口燙出了一個洞，冷風呼嘯。
「我告訴你，我不會按照你希望的那樣去做。」宴嘉怡聲音酸澀，「因為不管我多麼努力，我還是沒有辦法忘記你！」
宴嘉怡的聲音裡帶著哭腔，「餘澤秋，你就是個膽小鬼！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餘澤秋忽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宴嘉怡只覺一陣天旋地轉，餘澤秋的呼吸有些急促，看著她，宴嘉怡對上他的眼神，甚至忘記了呼吸。
「宴嘉怡，我喜歡你，比你想的還要喜歡，比你知道的還要早！」餘澤秋的身體有些發抖，他看著她的眉眼，聲音也有些顫抖。
餘澤秋紅著眼眶看她，「如果你想聽，我可以對你說無數的情話，然後呢？讓你陪著我一起死亡倒數嗎？」
「哥哥……」
「我可以自私地享受你帶給我的快樂，不讓自己留遺憾地離開這個世界，然後呢？讓你帶著這些回憶，痛苦地活下去嗎？」
餘澤秋目光痛苦地看著她，「我確實是個膽小鬼，因為我一開始就知道，我沒有資格喜歡你！我不該喜歡你！可我還是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你，你知不知道，喜歡你的每一分一秒，我有多煎熬！」